第三百八十一章 生活小事1

  嫣綺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肚子已經很大了，就像一個皮球一樣。走路睡覺都非常的不方便，甚至嫣綺自己都不好意思出門了。在家裏，嫣綺成天穿著黑色的肚兜裝，當初嫣綺挺喜歡小笨熊的，後來他看她穿著肚兜裝大腹便便的樣子，笑著對嫣綺說：


  “綺綺，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像一隻大笨熊？”


  那時候嫣綺總會緊緊抿著嘴，俏臉上微微發紅。


  差不多是八個月中期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年的三月份的春季，那時候天氣窄暖還寒，天氣一冷一熱的，非常的不穩定。結果三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嫣綺和他躺在床上看電視的時候，突然對他說她頭暈，身體虛虛的，不太舒服。


  於是他就從床頭櫃裏拿出了體溫計讓嫣綺含著，測量了一下，結果一測量真是嚇了他一大跳，居然高達了39.2度！這可是高溫。


  就連嫣綺自己在看到了體溫計量出來的溫度後嚇了一跳。


  “怎麽辦？爸爸，他發這麽高的燒，會不會對胎兒有影響？”因為發燒，嫣綺臉上有些發紅，一對明亮的眼睛也是微微的眯著。


  “沒關係的，吃點藥很快就會退下去的。”他一邊安慰著嫣綺一邊找雙黃連口服液給她服用下去，之後他又從廚房找了一點白酒，用棉簽在嫣綺的手腕、額頭和脖頸上塗抹了一些，用來給她散熱，最後給嫣綺衝了一碗紅糖薑水給她喝下，他讓嫣綺先躺一會兒，看看能不能退燒。真的不行就去醫院吧。


  喝了紅糖薑水後嫣綺還是很緊張，一個勁地說：


  “爸，我在電腦上看到說，如果懷孕的時候感冒了，病毒可能會經過胎盤進寶寶的身體裏……爸，要是以後寶寶畸形怎麽辦？”


  那個時候嫣綺自己嚇自己，嚇得快要哭了。


  他心裏也是被嫣綺說得有些緊張，當然嘴上還是安慰著她說道：

  “沒事的，別緊張，感冒藥很靈的，很快就會消退下去的。電腦上說的那些東西都不可信。你想想，古代的時候那麽多的女人，不都正常生孩子了嗎？那時候的女孩子，比綺綺你年紀還要小很多啊。而且現在的感冒藥也比那時候好多了，肯定會沒事的。”


  聽著他的安慰，嫣綺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


  “睡一覺吧。”他把棉被拉到了嫣綺的下巴處，以免寒氣鑽進被窩裏。


  “睡不太著。”嫣綺兩隻手抓著棉被的邊緣，一對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爸爸，要不你給我講故事吧，你以前跟我講過的故事我很多都忘記了……以後要是寶寶生出來的話，我也可以給他們講啊。”說著，一對黑色的大眼睛裏露出期待之色。


  嫣綺要他講故事，他就隻能順從她。


  為了防止他從被窩裏出來的時候嫣綺被寒氣侵蝕到，他和嫣綺是分開兩條被子睡覺的。


  “好吧，讓我想想看……講什麽故事好？”他靠在床頭，回想著他以前給嫣綺講過的故事，想了想後，他開始娓娓講起了他能夠想到的故事：

  “綺綺，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嗯……差不多是這樣的，從前呢，有一隻非常喜歡唱歌的烏鴉，但是它唱歌唱得很難聽，吱呀啁哳的，周圍的鳥鄰居都很討厭它，它卻覺得自己唱得很好聽，每天從早唱到晚。有一天啊，烏鴉在空地上唱《千年等一回》：‘千年等一回啊啊，等一回啊啊~’這時旁邊的黃鶯忍不住了，唱歌諷刺著唱了起來：‘千年吐一回啊，一回吐千年啊~’”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唱起了歌來，結果聽著他陰陽怪調的唱腔，嫣綺噗嗤一聲笑了。


  他笑著問嫣綺：


  “好不好笑？”


  嫣綺搖了搖頭，張開小嘴說道：“一點都不好笑。冷死了。換一個換一個。”

  看到嫣綺一臉不滿意的樣子，他心裏有些沮喪，於是，動起了腦子，開始思索其他更有意思的故事……


  差不多講了半個小時的故事，嫣綺才終於說困了重新睡了下去。而他也是熄燈睡覺。


  半夜三更睡覺的時候，他心裏還不是很放心，結果半夜三更爬起來上廁所的時候，他順便摸了一把嫣綺的額頭。卻驚喜得發現嫣綺的額頭上冒了不少的汗珠，而且額頭上的燒也退了。


  那時候他才真的鬆了口氣。心裏真是謝天謝地。要是嫣綺的燒不退的話，恐怕他還得半夜把她送到急診室去。


  事實上，雖然他之前嘴上安慰嫣綺，但是他心裏比嫣綺還要緊張。嫣綺現在是懷孕的晚期，這種時候要是高燒不退的話，很可能導致流產或者死嬰，如果那樣的話，就真的危險了……


  總而言之，這一次嫣綺發燒的事情，勉強算是過去了。第二天嫣綺就退了燒，他給她做了素麵放了點雞湯給她補充營養，嫣綺的身體養得很好，沒有異狀出現。


  他想，做女人也真的不容易，十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這段時間裏，什麽事都可能發生，一點小傷小病都會讓人擔心無比，生怕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


  而且萬一出現狀況的話，嫣綺甚至還會承擔難產的風險。他想現在很多的男男女女交往，隨隨便便就和其他的男人上床，卻沒有為自己的未來和自己的身體著想，實在是太過隨便了。


  想起來，他青春期的時候也曾經渴望過那些有著魅力外貌的女孩，但是現在自己快當爸爸了，才真的明白了，為了愛情，為了家庭，要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激情永遠都是短暫的，太過放縱**，沉迷於激情，它能夠帶給年輕人的，就隻有一個千瘡百孔的青春和一身的病傷，最後，還有無盡的懊悔。


  嫣綺懷孕九個月初的時候，他的心情很沉重。-- 每天看到嫣綺挺著個肚子，他就怕她萬一摔一跤會把孩子摔沒了。嫣綺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婦都要大，看著她那纖薄柔嫩的皮膚，他真的懷疑她的肚子會被撐爆。


  雖然說孕婦都是十月懷胎，但是事實上的懷孕時間是280天左右，也就九個月多一點，上下會有兩周左右的波動，所以當他計算著嫣綺懷孕已經九個月的時候，連公司都不怎麽敢去了。生怕他一出門，嫣綺就要生產。


  為了準備即將出生的小孩，九月初那天，他趁著出門，特地去嬰兒用品店買了不少的嬰兒用品，主要是買給嬰兒用的護膚品啊，嬰兒服裝、奶粉，還有一些玩具什麽的。


  這些東西之前他都沒有怎麽準備過，現在嫣綺生產在即，他也得準備起來了。


  和其他的孕婦比起來，因為年齡比較輕的緣故，嫣綺的胸部並不是很大，奶水並不多，奶粉是必須的。


  還記得當初他買這些嬰兒用品的時候才隻有十六歲，可是現在卻已經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成人了。這樣一想，真的覺得世界上很多的事情，就像是在不斷地輪回著的漩渦，席卷著你不斷地在其中旋轉、旋轉，一次次地回到原點，卻無法逃避。


  當他拿著一籮筐的嬰兒用品回到家時，真的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那種感覺太熟悉了。


  當初，嫣綺也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嬰兒，可如今呢，她卻是一個要當媽媽的女人了。


  時間真的是過得太快太快了。


  他甚至開始想……嫣綺的孩子又會怎麽樣呢？


  做過b超檢測的他知道嫣綺懷了兩個女兒。


  她們也會在這幢別墅裏成長，和他還有嫣綺一起過日子，像當初的嫣綺一樣慢慢長大，從嬰兒變成小女孩，長成小女生，然後上小學，上初中，上高中……然後走上社會，最後又結婚生子，然後……又是一次輪回。

  在這幢別墅裏，度過了他爸爸、他、嫣綺、還有他和嫣綺整整四代人，以後可能還會更多。


  他無法想象當他和嫣綺的女兒長大後會有什麽樣的故事，因為那時候，他恐怕早已經老了，如今的他已經年近四十，等嫣綺的女兒長大了呢，他又該幾歲了？哪怕她們二十五歲結婚，他也已經快七十歲了，那時的他恐怕早已老眼昏花、五穀不分，甚至一身疾病了吧。


  帶著大包小包接近家門口的時候，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可是，當他的車漸漸靠近家門時，他卻是愣住了。


  家門口，坐著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落於地，她托著緋紅色的兩腮，一雙清澈的黑眼睛正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


  看到他，女孩憨然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的神智一陣恍惚，不自覺的，他想到了多少年前，有一個身材嬌小、臉上寫滿天真的小女孩也曾經像這樣坐在家門口，靜靜地等待著他回家。


  “爸，你回來了。”看到他，女孩釋然地笑著，臉上寫滿了溫馨。


  “綺綺，怎麽坐在家門口啊？快點回家去啊。”看到坐在家門口的嫣綺，他的思緒從回憶中收回，急忙上前催促嫣綺回去。


  “爸，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我一個人在家，總是不太放心。真害怕要是肚子裏的寶貝突然生出來了怎麽辦。”嫣綺像個小女孩似的撒嬌道，目光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傻丫頭。”他嗬嗬一笑，輕輕地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她那光滑的腦袋，心裏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好了，現在我回來了……回家吧。”


  嫣綺靜靜地看著他，最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嗯……”


  他扶起了嫣綺，領著她回家。


  就在走到一半時，嫣綺突然開口問他：

  “爸……要是孩子出生了，你說，取什麽名字好呢？”


  “呃，這個麽……”被嫣綺這麽一問，他倒是愣住了。因為寶寶還沒有出來的緣故，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個要看生下來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啊。男孩女孩名字肯定不一樣咯。而且，綺綺你不管想取什麽名字，爸爸我都會聽你的，尊重你的想法。你有什麽想法麽？”


  “嗯……還沒想好。”嫣綺很老實地搖了搖頭，“這幾天我翻了很多字典，還有《詩經》、《納蘭詞》，《樂府詩集》啦，倉央嘉措的詩集啦之類。可是越是找就覺得越是難取名呢。”


  “你什麽時候買了這麽多書的，沒見你出去過啊。”


  “網購的啦，《詩經》是我高中的時候……馬景瑞送給我的。”嫣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聽到馬景瑞這個名字，他的心弦幾不可覺地觸動了一下。


  嫣綺似乎是發現了他麵色有異，急忙轉移開了視線。


  一時間，他和嫣綺都沒有再說話。


  馬景瑞，是他們兩人之間最忌諱提到的名字。因為一提到這個名字，必然會掀起他們之間那一段有些不堪回事的過往。


  嫣綺一直都很清楚的。現在不經意地提到了，就有些憂心地看著他。


  他也覺察到嫣綺有些擔憂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怕他會不高興，所以就吹了吹口哨，表現出滿不在乎的隨常表情。


  事實上，當他們能夠隨常地討論馬景瑞時，才是真正的解開心結放下過去。


  “哦。這樣啊。”他笑笑，然後不再說什麽。


  “嗯……對了，爸，我小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給我取別的名字？要是有別的名字的話，可以把原來打算給我的名字給我們的寶寶啊。”嫣綺突然說道。

  “別的名字？想是想過……不過……”想起來，當初他給嫣綺起名字的時候，也真的是絞盡腦汁。“不過那些名字都不是太好，還不如去《詩經》裏找呢。你小的時候，我給你起名叫‘研琪’，算是爸爸我為了紀念我初中暗戀過的一個女孩吧……”


  “為了紀念人……”聽到他的話，嫣綺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說道，“爸爸，要不，拿你想紀念的人來給我們的寶寶取名字吧？我聽月子姐說這樣的方式，在西方很流行的。”


  “這怎麽可以啊。”他打消了嫣綺的歪腦筋，“取名字這種事情是很慎重的，哪可以這麽隨便？”


  可是，他卻看到嫣綺有些愧疚地看著他，一對大眼睛眼神有些黯淡：


  “爸……你跟我說過，你為了養我長大，很多事你都放下了，還有因為我的關係，你也跟很多人斷絕了關係……所以，我想，你應該這麽做的。”


  說著，嫣綺給了他一個乖巧的笑容。


  雖然已經帶了幾分成**性的神韻，但是看著嫣綺燦爛的笑容，他還是感到嫣綺像個懂事的小孩子。


  真的，從小到大，嫣綺一直都很聽話懂事。


  如果，嫣綺不是這麽懂事的話，恐怕，她也不會最後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吧。


  夜風輕輕地吹過，撩起了嫣綺那長長的秀發。


  當年的小女孩去哪裏了呢？

  她一直都在他身邊。


  那是嫣綺臨產前的事。那天，嫣綺早早地睡了，而他則是坐在床頭看著筆記本電腦裏的公司人事調動資料，董事會那邊最近有一位姓張的董事轉賣了他的股份，他以前是兼任了三鑫的人事部總監，有不少的人脈，現在調走，對公司的影響還挺大的。所以他得整理一些公司的文件報告，給那位新上任的年輕總監傳授經驗，然後還有了解一下新總監的能力和背景，同時協調好公司內部的人脈網，工作不算繁複，但是比較花時間。一直到半夜他才結束，結束了公司的事務後，他揉了揉眼睛，突然想到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月子的消息了。大概是心血來潮吧，他心念一動，就打開了網頁收藏夾裏的月子的facebook，翻牆找到了月子的最新記錄。其實他也覺得挺頭痛的，因為中國網監控製的緣故，國外的推特和facebook都不能直接打開，每次都要用翻牆軟件才能到國外網站去。


  月子在日本的時候就開始寫facebook了，裏麵的話他大多是看不懂的，不是日語就是英語，甚至時不時還有法語和韓語。月子也會韓語，那是因為月子偶爾也看一些韓國偶像劇，當然，並不多。這個年代隻要是個女孩，似乎多多少少都會些韓語。


  他百無聊賴地打開了月子的facebook，一看，發現關注的人還挺多，居然有兩百多萬了，真是不得了。


  看來這幾年她在法國的畫展上沒有少給她拉攏人氣。除此之外，月子她還演出了一些國外廣告的mv，甚至還寫過一些短篇劇本和短篇，月子自己也出版了一些劇本，都被幾家電影公司給采納了，雖然還沒有拍成電影或者影視劇，但是月子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了。在她的fcebook留言板上，還有不少她的心情和留言，一條一條看下去，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看泰戈爾的飛鳥集，心情格外的平靜而舒暢。


  月子的座右銘也非常有格調，其中有一些是用中文寫的，也有一些是日語寫的，但是日語的有一部分語句還是能夠用漢語看懂的：


  “生命一定要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體重一定要浪費在美味的食物上；

  “愛情一定要浪費在他所愛的人身上。”

  嗬嗬，真是非常有月子風格的座右銘呢。


  他繼續看下去，心情漸漸閑適。


  “隻有傻瓜才會拿蜇人的真言傷害愛自己的人，隻有更愚蠢的傻瓜才會拿謊話欺騙相信自己的人。”


  “時間不一定能澄清很多東西，但是一定能看透很多東西。”


  “要是想我了就馬上來見我，因為我也很想你。”


  “隻要活著一定會遇上好事的，明天的陽光一定比今天燦爛。明天的花會比今天更美。”


  “生活再怎樣糟糕透頂，明天依然會如約而至。”


  “路有多長我就走多久，毫無怨忿，義無反顧，絕對不皺一下眉頭。因為這是我選擇的道路。”


  “明天和意外，誰知道哪個會先來？”


  “給我一把ak47，好想掃射我心中所有的不平。”


  “好想站在你的身邊，看你低眉看你微笑。你不說話，我也會覺得竊喜。”


  “有一種平靜，叫做死水微瀾。有一種蒼老，叫朽木逢春。”


  “感情總是善良，殘忍的是人會成長的。”


  “我坐在這裏，你在天的盡頭。就算我們之間發了一千條短信心與心的距離也不會靠近1厘米。”


  “我的青春雖然布滿陽光，但是也有敗草相隨。”


  “人最先衰老的不是容貌而是那份不顧一切的衝勁。”


  “時光褪盡泛黃舊年日記簿上的惆悵墨跡。。”


  “我參與的人生太越軌，快樂常常摸不著頭腦。”


  “疲了，就讓愛與恨永遠夾在信紙的疊縫裏吧”


  ……


  下麵，還有月子自己寫的日記：

  那天

  坐在窗前

  落下筆


  寫完日記

  天飄著雨

  雨花凝結在窗麵上

  就像那年那月那一天


  那一場讓我回心轉意的冷雨

  冥冥中


  我感覺到了


  我的青春

  結束了


  我和他的故事

  結束了


  從今天開始


  我也要有新的人生了


  生命最可悲的在於


  我們終究是凡人

  我不是宙斯


  我也不是赫拉

  ……


  日記的寫就時間是去年的6月21日，也就是……他和嫣綺的婚禮前夜。


  看著月子的日記，他的心沒有來由的一痛。


  那種痛，像是一杯大葉冬青苦丁茶，緩緩地滲透進你的心底。


  在日記的下方，是月子的一張生生活照，照片上，是一個坐在胡桃木靠椅上，貼著紅漆木欄窗的女子，她安詳地坐著，繡著片片紅葉的白色絲綢長裙拖落於地，像是撒了一地的奶油。


  照片上的月子膝上平攤著一本精裝書，她整個人都顯得那麽的輕柔樸素而知性，像是一尊雨花石雕刻而成的普薩。


  月子正低著頭，細細地翻看著膝上的精裝書。


  卻不曾發現，在她的對麵，一雙穿著黑色西裝的白而結實的手緩緩地伸出，手掌之上，一枚鑲嵌著藍寶石的金色戒指，正閃閃發亮。


  在照片之下，附帶了月子的一句留言：


  “我做好了和你廝守到老的打算，也準備好了隨時和你揮手微笑，用背影說離開。”


  看著照片下的最後一句話，他的視線，漸漸地模糊了。


  就像，多少年前的那一天，他開車在那場大雨中瘋狂前行，為了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