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沉思輾轉,舞宴定計邀佳人
這個方案的提出,他這個董事長事先完全不知情,完全是由董事會的一幫董事和馬亮臨時商量得出,而且提出這個方案之後,會議上不少人都是陸續表示了這個方案可以試試,他們說日本企業的接班人都是新上任的年輕人,對於舞會什麽的應該比較容易接受,也能更方麵拉攏關係。
當然,這個方案的最終決定權還是在馬亮手裏,而馬亮又是要看他的意思才能執行,畢竟他的股份比他大。
“劉董,你說這個方案怎麽樣?”在經過一番討論後,以馬亮為首的在會人員都詢問他的意思。
“嗬嗬,舞會這個想法倒是挺新穎,符合當下的時代潮流。但是,我覺得這個方案太單方麵,對方未必就能接受。還不如普通的酒宴來得簡潔。更何況,參加舞會的人員也不好安排。在座的董事們,我想問問,你們有多少人會跳舞?”
舞會這個提議倒是新穎,但是提出地太突然,他心裏也很難接受。而且他本身對於舞會什麽的並不看好,他覺得談生意應該是穩重的場合,舞會這種喧鬧的氣氛,實在不太適合談生意。
被他這麽一問,在座的董事們倒是麵麵相覷,他們都是四五十歲的人,年紀一大把,要他們參加什麽舞會,他想他們這把老骨頭可未必能承受的住。唯一還算年輕的就是幾個部門的副經理和剛上任的主任,但是他們未必能鎮得住場。
“劉董,你說的是有道理,我們,的確是不會跳舞什麽,但是舞會的意義重在搞活氣氛,不在於能跳地多好看。之前我們也已經請過幾次像樣的酒宴,但是因為方式太傳統沉悶,沒起到什麽效果,都是吃了頓飯,吃完了之後就各走各的,生意上的合作進展不是很大。如果換一種氣氛,能互動一下的話,說不定也能起到一些效果。我聽說諾爾貝公司就是用舞會派對的方式拉攏了幾批國外的客戶,還建立了不錯的關係。”說出這番話的是人事部的新經理田敏光,他對於一些企業的常用外交手段比較熟悉,很多和客戶的見麵交談都是他組織的。
田敏光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
舞會這個提議,讓他的確有些一時難以轉變思想。但是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之後,倒也是有幾分的道理。
和國外的高層客戶建立良好的關係,甚至建立友誼是打好交道的最基礎的部分。如果能夠能夠和國外客戶建立下不錯的關係,一般來說在同樣的競爭下,對方會選擇他方進行合作。而這個舞會方案的意義也是為了和日本的那幾家企業的高層建立一些友誼,搞活氣氛,這樣才能夠建立信任的關係。
聽了田敏光的分析,他也是想了好一會兒。
仔細想想,這個方案有點心血來潮,但是真要說有什麽弊端的話,倒也說不上,唯一的損失就是一些活動的支出花費,但是和生意談成功之後的收益比起來,那真知識滄海一粟。
“田經理,你說的是很全麵。但是如果舉辦舞會,我們這邊派誰去?”
他剛提出這個問題,他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幾乎在做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他這個問題真的算是白問了。
無論是論資格還是身份,或者是年齡,他都是這場舞會舉辦方的不二主角。
“劉董,這個問題,嗬嗬,其實我們也不用多說了吧。他們也是考慮到你的年齡,所以才提出這個方案的。”
“……”
半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在會議的最後半個小時上,他和一幹董事經理大概商量了一下這個舞會具體流程的問題。
舞會這兩個字看起來輕鬆,但是當這場舞會和他們公司的生意和未來走向聯係在一起時,就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舞會的具體流程由人事部、財務部的田經理、蔡經理負責,而舞會的公司代表則是在董事會的商議下定為了他、馬亮,還有批發部的蕭實等人。一直以來,他是非常看蕭實不順眼的,因為此人為人很刻薄,而且也看他不太順眼,如果不是因為他有點能耐,他早就趕他走了。這一次,因為他年輕,而且認識幾個舞會派對這類場合的主持人,所以也破例讓他也參加了這次舞會。總之,這次前去和日本客戶參加舞會的,基本上都是在公司有一定話語權,而且年紀都不超過45歲的領導。
其實,在會議上,他是好幾次都打算退掉舞會這個提案的。
但是奈何一來他也沒有別的提案,二來幾位包括蕭實在內的經理都有意無意地笑他“是不是缺少經驗,怕怯場?”“是不是找不到美女一起參加?”,讓他這個年輕的董事長很美麵子。說起來,雖然酒宴什麽的去過無數次,但是他的確是沒有參加過什麽舞會之類的大型活動,心裏也的確有些緊張。但是當這話被他底下的人說出來時,他卻是不得不撐著麵子上陣了。
說是激將法也好,至少他這個董事長總得做點表率作用,不能讓下麵的人笑他怯場。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同意了舉辦派對舞會,並且願意親自參加。
舞會的時間在會議的結束時定了下來,是在下個星期五晚上在市內最大的舞廳舉辦,也就是還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舞會的時間地點都定下來了,他也同意參加了,但是他的心情卻是矛盾地不行。
不是因為他不會跳舞,也不是因為他不敢見日本客戶。
而是因為參加舞會是必須帶上伴侶或者異性朋友的,這算是舞會的潛規則。
而這一點對於一直沒有找到正式伴侶的他,卻是變成了最大的困擾。
因為他,還沒有正式意義上的女朋友。
公司裏有不少的女性會計,女助理,但是她們中的不少已經有了對象,有的甚至結了婚,他不可能找她們去參加舞會。剩下的一些年輕女職員,他也不好邀請,因為如果他這次找了她們,那以後他和她的關係該怎麽處理?總不能一次舞會之後就直接甩了人家,說他們的關係就止步於此吧?
而如果他和對方進一步發展,那麽公司裏可能就會出現他和女職工偷情之類的惡俗緋聞,萬一傳的沸沸揚揚了,他的聲譽影響太大,他可承受不起,所以自己公司裏的人,他決定一個也不請。
那麽,剩下的人就很少了。他認識的女性同事不算少,但她們基本上不是有了對象就是在外地,關係也沒有親密到能一起參加舞會的地步,他也請不起。
一時間,他居然因為找不到舞伴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該怎麽辦?
總不能自己一個光棍去參加舞會吧?
他可以想象當其他的外國客戶都帶著伴侶來參加舞會,在舞會場上相伴起舞,隻有他一個人單身漢子在那邊唱獨角戲的可笑場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難看,會被外國客戶和他的手下嘲笑成什麽樣子。
這樣的窘迫局麵,真的讓他捏一把汗。
因為擔心舞會這件事,他那天晚上都沒能睡得好。
當第二天他得知馬亮和蕭實等人都已經找到了舞伴時,他就更是覺得事情緊迫。馬亮問他找到舞伴沒有,他隻是敷衍說:“已經有點眉目了,你們處理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行。”
馬亮說那就行,楊董,你可是這次舞會的主角,這次舞會關係到公司發展,你這次可得拿出獨當一麵的實力才行了。
他笑笑說,他知道輕重。然後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他心事更重。
當他靜靜地坐在家裏的臥室時,他一顆心跳的很厲害。
媽的,這麽多年過去了,為什麽他又碰到了這種事?
心裏煩躁到不行,但是他腦海裏卻是回想起了5年前的那一幕。
5年前,他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窘境。
那一次,他因為老同學的邀請去參加他的婚禮,但是在婚禮上,對方卻要求他們分情侶桌和單身桌,那一次,他都以為他坐定了單身桌了。但是卻有一個女孩幫了他,是那個女孩幫他找回了麵子,並且讓他風風光光地度過了那次婚禮。
那個在婚禮場上穿著白色長裙、留著烏黑亮麗長發的嬌媚女孩,他這一生也無法忘記。
她,叫做丁茹萍。
她,曾經是走進了他內心的一個女孩。
可惜,他們最後還是分開了。
是她主動離開的他,她說她太任性了,她說她留在他身邊,隻會影響他的前途。
她離開時的那張紙條的碎片,他至今還留在他的床頭櫃裏,和陳先生的那張明信片放在一起,成為他打算永遠塵封的記憶。
他本來以為他能夠忘記那個女孩了,但是這一次的舞會,卻是讓他勾起了他和她的記憶。
5年的時光,他又走到了原地。
5年前,他為這樣的問題而煩惱,沒想到5年後,他還是為同樣的問題而苦惱。
5年來,難道他一點長進也沒有麽?
真可笑。
他甚至想自嘲。
臉埋在手裏,他坐在床頭,思索著他的人生。
他的人生,是不是,繞了一個大圈後,又回到了原點呢?
他不知道。
或許這就是做人最諷刺的地方吧。你以為自己走了很遠,成長了很多,但其實低頭一看,你會發現自己的腳依舊踩在起跑線上,多年的時光,你連一步都沒有走遠。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他甚至有點想念丁茹萍了,如果現在她還在他的身邊的話,或許他就不用為此煩惱了吧。
他也想起了梁永麗,他想如果她還沒有結婚的話,或許他也可以找她一起去參加舞會。但是如今,她已經是有了家室的人,孩子都一歲了,他不可能去打擾他們。
這樣算下來,他能夠邀約的女孩,已經少之又少。
他也想到了曉慧,她可以算是當下的最佳人選之一。但是,曉慧的性格卻是一個問題,想到曉慧那不苟一笑臉孔出現在舞會上,他就一陣冒汗。曉慧是屬於技術型的女孩,不是適合社交的女孩,要請她,實在不太適合。
這樣算下來,他能夠邀請的人,就剩下了――
宮本月子。
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想到月子,他的腦海裏漸漸浮現出月子那臉戴墨鏡、身穿黑色風衣的酷酷打扮,還有那從未消失過的自信笑容,那張雪白的玉臉,以及那能夠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有她日本人的身份。
無論從哪一點來說,月子都可以算是邀請參加舞會的不二人選。
但是,如果他邀請她,她會同意嗎?
她是白雲製藥廠的人,和三鑫公司算是競爭關係,如果讓她的上司知道了她和他們公司有關係,會不會影響她的工作?
而且,他也不知道月子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雖然她是日本人,但是,也不排除找了中國男朋友的可能性,如果真是這樣,他反而會造成月子的困擾。
反複思量之後,他還是有些猶豫。但是他也實在是沒能找到別的人選。
至少,以月子爽朗的性格,如果不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的話,她是不會拒絕的。自從和月子第一次見麵喝酒以來,這幾個月來他也和月子見過幾次麵,也去過幾次體育館打過幾次網球,還吃過兩三次飯。總的來說,他和月子的關係還算不錯,至少普通朋友的水平還是有的。
他真的遇到了麻煩去拜托月子,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最後,他還是決定聯係月子,如果月子不同意,那就找曉慧。
想好了之後,他就拿出了手機,翻找出了月子的手機號碼,然後撥通了月子的電話。
月子的手機鈴聲是一首優美的日本輕音樂,他不知道是什麽曲子,但是挺好聽的。
那首曲子大約響了十秒鍾後,曲子終於斷了,然後手機那頭傳來了月子略帶磁性的甜美聲音:
“もしもし?”
“喂,月子,是我。”聽到月子的聲日本話語,他立刻道。
“嗬嗬,知道是你。開個玩笑――這麽遲找我,是約我看電影,還是喝酒呢?”月子果然聰明知道他大晚上打電話給她,肯定是有事,所以她也挺直接地問他原因。
“真不好意思這麽遲打你電話。好幾天沒見了,過的還好吧?”
“這要看從什麽意義上來理解了。就生活質量上,馬馬虎虎吧。你怎麽樣?”
“還行,就是公司裏有點麻煩,這次找你,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小忙。”
“哦嗬?說說看。”月子很幹脆地問他。
“不知道你下個星期五晚上有沒有空,下個星期五我們公司要舉辦一場派對舞會,邀請了好幾家日本合作公司的高層參加,我也打算去,就是……暫時找不到舞伴,所以我就想――”
“嗬嗬,為了增加交流的舞會吧。行啊。”他的話還沒說完,月子就答應了。
“啊?你這就答應了?”月子不假思索的回答讓他有些吃驚。
“嗬嗬,如果有別的合適人選,你也不會找我了吧。”月子輕笑著道。雖然是不經意的一句話,但是卻是讓他臉上微微一熱。這個女人,還真是聰明啊。
“下周五我沒安排,既然你剛好請我,那就卻之不恭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