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變化
而且，包琴阿姨真的會肯就這樣幫他照看研琪嗎？還是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懷揣著搖擺不定的心情，還是到了熟悉的包子店。
來到有些眼熟的包子店門口時，他看到包琴阿姨正在把一籠小籠包往蒸籠上放，蒸籠下，黑色的大鐵鍋盛滿了水，隔著圓形的木板冒著熱氣。
包琴阿姨眼睛很亮，劉強的車剛停在門口，她就看到了他，看著他抱著研琪，就微笑著招呼他進去。
走進店裏，卻正好看到有兩個好像是初一初二的小女正正在吃著小籠包，頓時他感到臉上發熱。
“阿姨。”他抱著熟睡的研琪快步地走到包琴阿姨的麵前，臉上發熱，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妹妹她……”
“沒關係，把她放我這兒好了，我會照顧好她的。”包琴阿姨很是熱切地說道。
那時他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包琴阿姨放下了小籠包，她抱過了他懷裏的研琪。
熟睡中的小研琪就像一頭小死豬，沒有一點反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懷裏。
“阿姨，真的是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包琴阿姨抱著研琪輕輕拍了拍，隨即目光往後方來回移動一次，道，“進來坐坐，吃籠包子吧？”
“那不用了，我已經……吃過早飯了。”已經麻煩人家這麽多，他實在不好意思再要求更多，而且，他已經感受到了店裏麵那兩個正在吃小籠包的初中小女生那好奇的目光了。總之，此地不宜久留。
劉強急忙轉移話題，道：“阿姨，真的要麻煩你了，中午學校不讓他們出來……晚上，晚上可能要五點半的樣子我才能來接研琪的。”他低聲下氣地說道。
“沒關係的啦，你就放心好了。阿姨我又不是沒養過孩子，嗬嗬，你也真是的。其實接也不用來接的啦，把她放在阿姨家也沒關係的。反正家裏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再照顧一個也沒什麽感覺。”
“那太麻煩阿姨了……晚上還是我來接她吧。而且我媽媽說不定也會回家找她的，那樣的話就不用再麻煩阿姨了。
被包琴阿姨勸慰了幾句，看著她大方的樣子，劉強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麽。心裏隻覺得虧欠太多，最後還是臉上帶熱地和包琴阿姨道了個別，然後就騎車去學校了。
一路上，劉強還不停地回頭看看包琴阿姨在的那家包子店，看著包琴阿姨抱著研琪站在店門口朝他微笑，他也不自覺地回以了微笑。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把研琪交給別人來照顧，雖然他打從心底認為包琴阿姨是個平易近人的好人，但是要說完全放下心，也是不可能的。
結果那天在學校裏，他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寧，眼睛老是盯著手表，看著的秒針哢哢地走動，盼著一天的課程早點結束。
感覺那天的課程特別漫長，一直到傍晚放學鈴響起的時候，他如遭電擊般從椅子上站起來，二話不說抓起書包就往車棚跑。連他的同桌齊祥龍在他身後說他什麽也沒聽清。
來到包子店的時候，看見包琴阿姨正抱著研琪坐在店裏，走進包子店，包琴阿姨笑著對他說你來了啊，寶寶剛剛睡下。
劉強笑了笑，說，阿姨，真是辛苦你了。
包琴阿姨說沒什麽，小孩子整天都基本上在睡覺，除了喂奶把尿之外也沒什麽辛苦的。
劉強一連跟阿姨道了好幾次謝，然後就和她說要把研琪帶回家的事。阿姨說沒關係，讓研琪睡在她家也沒事的。但是想了想他還是堅持著說那太麻煩了，而且他還說怕媽媽萬一問起來不好應對。最後在他的堅持下他還是帶走了研琪。
晚上，劉強還是一如往常地把她放在地下倉庫裏，自己也睡在地下倉庫裏，然後鎖上房間門，這樣一來可以隨時照顧研琪，二來也可以防止爸爸半夜突然回來進他房間看到他不在著急地找他。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把地下倉庫打掃地非常好，不但衛生工作做得很到位，而且連布局都很合理。至於電熱毯、電熱水瓶之類的電器也全都被他帶到了地下倉庫裏，那裏幾乎成了他的第二個臥室，如果有外人進地下倉庫的話，如果不是那些高大的紙箱子，肯定不會把這個地下倉庫是一個真正的倉庫，別人定然會以為是秘密基地什麽的。
從那天之後，劉強的生活基本上就穩定了下來。
早上，他會就帶著研琪去包琴阿姨的包子店，把研琪托付給她照顧，然後傍晚的時候他就會去把她接回來，睡到地下倉庫去自己照顧她。
雖然晚上照顧研琪有些辛苦，但是時間長了他倒也是習慣了下來，他學會了在早自習和下課的時候抓緊時間睡覺，也學會了在那幾個比較好說話的老師，比如化學老師和曆史老師的課上打盹以此彌補他一個晚上缺少的睡眠時間。
生活一旦穩定下來後，時間就流逝地飛快。
他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麽過去的，但是轉眼之間，秋天步入了尾聲，天氣越發地寒冷了下來，地上枯黃的矮草坪上也開始結霜。
而他的課程也是越發地深入，一本本厚厚的教科書，也越來越薄，越來越接近末頁。
轉眼之間，距離撿到研琪就已經過了兩個多月。
兩個月的時間裏，研琪的變化很大，她的身體明顯要大了一圈，雖然還帶點嬰兒肥，但是比起剛開始的時候要退了一些，顯得非常健康，皮膚也更白了，黑色的頭發也更長了，而且看起來更加地可愛誘人。此外，研琪的飲食也逐漸開始穩定了下來，不像起初的一日三餐沒有規律，隨著時間的推移，研琪的喂奶時間基本上穩定在了早午晚，半夜三更也隻需要喂一次就行了，不用幾次三番爬起來。此外，她也不像一開始他撿到她那時那樣特別愛哭愛睡了。有好幾次，他把研琪抱回家的時候她都是睜著眼睛的，烏黑色如同璀璨的鑽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有的時候還會扭動一下小腦袋，或者劃動一下身子。
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那天他爸爸又出差了，所以他就把研琪帶到了他的臥室裏，在臥室裏，他躺在床上看電視，而研琪則是睡在他的身旁。那時他忽然發現研琪的眼睛正盯著電視一眨不眨地看，睫毛翹地高高的，光亮的瞳仁裏露出類似於好奇的色彩。
那一刹他大感新奇，就拿著手在她的眼前輕輕地晃了晃，卻發現她的那一對小眼睛居然也會隨著他的手的移動而微微地轉動。
因為這個學期他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在研琪上，他的學習成績簡直就像過山車一樣大幅度下落，期中考試的名次他從一開始進班級的第8名跌落到了39名。
對於一個班上隻有50幾個人的來說他將近是倒數前10了。而後來的小考他也沒考好，作業也是經常錯誤連篇。
因為劉強的成績的下降，臨近期末的時候班主任屠老師還特意把他叫到了她的辦公室裏問了他一些話。
他記得當時她翹著二郎腿坐在鐵椅上，手裏拿著最近一次小考的排名，神色異常的凝重。而他則是微低著頭站在她的前麵，被她訓斥。
“劉強，老師覺得你最近真的不太對勁啊。你看看，你的成績退步了這麽多，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
“如果是一次兩次老師倒也不來說你，但這真的是好幾次了。老師看著也著急，你說是不是？”
“……”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劉強，你老實跟老師說說，你最近都在家裏幹些什麽？”
屠老師的話讓他心驚肉跳，每一句話都像是鞭子抽在他的臉上。尤其是最後一句後，讓他很是驚怕。
對於他自己成績的下滑，劉強也不是不知道。其實在照顧研琪的同時，他也是花了很多的時間在課外自習，以此來彌補他在照顧研琪而分散的那些可以學校的精力。但是畢竟他已經荒廢了太多的課程，想要一口氣彌補真的沒那麽簡單。
麵對屠老師的質疑和斥罵，他也無言以對。因為他成績的跌落是鐵一般的事實。
但是，他又不能把他照顧研琪的事情說出來，最後也就隻能低著頭。
“劉強，這樣下去他真要打電話親自問問你爸爸了。你本來算得上是優秀生，但是現在卻跌落成這副樣子，別人的成績都在不斷地追趕上來，你卻一次比一次差，肯定不正常。”
不得不說，打電話給父母這話對於每一個還在中學階段學生都還是挺有威懾力的，尤其是對他，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很多次考試都是瞞著他爸爸的，所以他對他的成績下滑並不怎麽了解，隻是知道他有幾次沒考好，而且每次老師說成績單要簽名的時候他都是自己冒充爸爸的筆記簽的名，如果屠老師真的跟他爸爸說了他隱瞞的一切就徹底曝光了，而且爸爸也可能會追查他成績下滑的原因，那時候他偷偷收養研琪這件事就很有可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