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服裝
再之後，劉強把一塊桌布給洗了個幹淨，打算等把它晾幹之後就掛在冰箱紙箱和牆壁之間，讓它像床帳一樣垂落，這樣就算有人拉開了沙發想到點冰箱紙箱後麵看的話那塊布也能起到這筆作用，算是第二道防線了。
把布局基本上安排好之後，劉強已經是全身酸疼，花了幾個小時搬運沙發、凳子之類的大件物品，把體質不算強悍的他累得氣喘籲籲。
但是為了衛生起見，還是來來回回地提著水桶，把地下倉庫的水泥地麵、牆壁都拖了個幹幹淨淨。開著倉庫門，打算讓它通一個晚上的風，因為長年關著的緣故，地下倉庫裏空氣渾濁，黴味凝重，不通風的話根本就難以讓人生存。
然後還噴了一些清香劑，算是用來去除黴味。
最後差不多到了10點才是暫告一段落，看著煥然一新的地下倉庫，霎時感慨萬千。
初中時期末大掃除都沒這麽賣力過。
地下倉庫的矮小其實還是比較大的，麵積有70、80個平方，就極限來說，可以停放個10來輛轎車，就算以後小研琪真的在這裏長大，也能留出一點活動空間。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因他太累睡得太沉還是小研琪太老實，居然出奇地睡了半個好覺。直到5點多的時候才被研琪哭醒，又爬起來給她喂奶。
第二天早上，又去地下倉庫裏打探了一番，發現經過一個晚上的通風黴味果然消散了不少，但是味道還是有的，所以決定還是讓它再通一天的風，然後明天去學校的時候就把研琪放進地下倉庫。
雖然爸爸還要過上三天左右才會回來，但還是擔心他在他上學的時候突然回來會發現研琪，所以也就隻好把研琪提前放到地下倉庫去。
此外，劉強也看過了，就設施來說，其實地下倉庫裏有水龍頭，也有三個插座，水電供應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天早上照顧了研琪之後，看著研琪身上那不成樣子的幾層裹身布，劉強開始打算給她買件衣服和買雙嬰兒鞋了。因為研琪在他見來的時候出了一件裹身的舊布衣和繈褓之外連襪子鞋子也沒有。
但是，想到要給研琪去買鞋子，膽子又開始變小了。
因為，他一個高中男生當大街去買嬰兒鞋嬰兒服裝，實在太顯眼，也太丟人現眼了。
就算他有勇氣去買奶粉和奶瓶，但要去買嬰兒服裝，他的膽子，還差了那麽一點。
於是整個早上，都在去買服裝和不去買服裝之間的想法中徘徊。其實那時候他的口袋裏已經塞了幾百塊錢，隻是還是沒有勇氣而已。
做了好一會兒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豁出去了，打算先去嬰兒服裝店周圍轉轉，觀察環境之後再決定是否買。
想通了之後，又是騎著自行車出了門，去市中心的中心廣場附近找兒童嬰兒服裝專賣店去了。
因為是國慶期間，市中心的人還是挺多的，隻是那時候有車的人沒有現在這麽多，所以大多數人都是步行購物的。
而在中心廣場上，還有不少的小攤在買吃的和小物件，那時候還有摸獎的小攤。值得回憶的是摸獎的小攤一般是5毛錢摸一次，運氣好能中個5元10元，至於你一不小心中了更多的……攤主會直接叫你去批發市場要錢。擺明了坑爹。
騎著自行車在市中心瞎轉悠，劉強一直在找尋人比較少的店，奈何國慶期間所有服裝店一律打折，買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到了國慶的最後一天，那些前幾天錯過了時間沒來買的嬸嬸阿姨們也是集體出動，擺明了來大賺一票。
看來找人少的服裝店買嬰兒服裝非常不現實，最後劉強隻能隨便找了一家人相對較少的兒童服裝店，看著店裏的那些或是年輕或是中年抱著嬰兒領著小孩來看衣服的大媽少婦，劉強在門口猶豫徘徊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握著拳頭，鼓起了勇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明顯感覺到了幾道目光朝他滑過來，劉強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如開水，但是他有意地避開了那些奇異的目光，把視野都聚焦到了合適的嬰兒服裝上。
其實在今天之前劉強對嬰兒裝真的是一竅不通，不過好在這家店裏真好有兩個女人抱著嬰兒在看衣服，正好可以偷偷地打量那幾個嬰兒進行對比，明白嬰兒要買哪些衣服。
最後，再對比了那兩個嬰兒之後，大概知道了，嬰兒基本上要買的是：連衣裝、厚厚的棉衣、襪子、小鞋子和一定雪糕一樣的帽子。
然後就根據所觀察到的結果在店裏找相應的服裝。
走在店裏，渾身不自在，像是被人纏上了枷鎖似的，很是不爽。每次瞥眼一看都能看奧一個大媽或者阿姨用古怪的目光看他，讓他有想跑出這家店的衝動。
好在雖然有人打量他，卻沒有哪位多事的阿姨上前來說他，這讓他最後還是保留了一點自尊心，而他也是不願意拖延時間，快速地找到了幾件看起來大小合適的嬰兒服裝。
因為不知道研琪的尺寸，也不可能買的很到位，但是那時他隻想著隨便買兩件離開就行了，也不打算在尺寸上多做研究了。
最後，扭扭捏捏地看上了一件粉紅色的棉衣，一件綠色的連衣服裝，同時也發現了放在箱子裏的嬰兒鞋。那鞋子真的很小，但是花花綠綠的倒也可愛，感覺就像縮小版的迷你鞋似的。
算了算價格，棉衣40，連衣裝50，鞋子要35，襪子隻要5元。
一共是130，還是付得起的。
摸了摸口袋裏的紙鈔，當時他真是咬著牙硬著頭皮下決心去做了，真的。
臉頰火熱，劉強低著頭就假裝隨手的狠狠地抓過那件粉紅色的棉衣，又迅速提起綠色的連衣裝，然後又一把抓住不遠處箱子裏的一雙鞋子和一雙襪子，接著就像是走淩波微步似的快步走到了櫃台前。
“我買這些。”劉強也沒多廢話，直接把這些服裝往台上一放，然後掏出兩百元攤在收銀台上，頂著滾燙的臉問收銀員。
真恨不得連錢都不要找就直接拿了衣服衝出去。
看到他的舉動，不光是店裏的嬸嬸阿姨，就連收收銀員也傻眼了。
“哈……小夥子，這衣服是給嬰兒穿的，你買了也沒不能穿的啊。”收銀員詫異地說。
“不是。這些衣服……是我表姐叫我幫她的孩子買的。你快點算一下多少錢吧，我付錢就要走了。”劉強硬著頭皮說出了我編造的謊言。
“難怪哦。”
他可以想象此刻的臉紅到了什麽地步，因為看到他的羞態之後收銀員也沒有為難他，就滴滴滴地按起了台上麵的計算器。
“收你130元，找你70。”收銀員最後也挺禮貌地告訴他價格，錢然後就開始寫發票，打印章。
看到收銀員沒有怎麽問他就開始搭印章，也終於感覺到我那顆撲通撲通直跳的心髒總算是漸漸地趨於平靜。
但是，就在這時，一件他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那一刻，真的差點魂飛魄散。
“呐，真的是劉強。我就說沒有看錯，嘿嘿。劉強，你這麽大個人，怎麽跑來兒童服裝店來買衣服了？”
一個我耳熟無比的婦女的清亮聲音響起，那一刻，我魂飛魄散！
“小、小芳阿姨！？”
草，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出門居然都能撞見老爸同事的老婆，這下，真是徹徹底底的完蛋了！
店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秋裝的高挑的中年婦女，臉蛋尖長，留著一頭短發，毫無疑問就是爸爸廠裏的同事的老婆，陳小芳，劉強一直叫她小芳阿姨。
小芳阿姨是經常和爸爸打麻將的“搭子”之一，在劉強7、8歲的時候爸爸去打麻將有時候也會帶上他去小芳阿姨家裏。印象裏他們家挺大的，還有一隻白色的獅子狗，劉強很喜歡和他家的狗玩。雖然等上了小學之後爸爸就很少帶劉強去小芳阿姨家了，但偶爾會帶他去對方家做客，吃飯。
而且劉強對小芳阿姨印象還是挺好的，她對人很熱切友善，大大方方，印象裏在他小的時候小芳阿姨就給他買過一本三毛流浪記之類的漫畫和幾件衣服。
最近一次見她是他中考考得不錯的時候老爸請客時請了她，那時候她想送他禮物，但是被他爸爸婉拒了。
此時此刻，看到小芳阿姨進門，對她的那些好印象卻根本沒有半點用，因為他知道寧願她沒進來。
她看見他，碎步就朝他走過來，笑容可掬。
她手裏提著一隻袋子，袋子口露出一件黃色的外套，看來裏麵裝著她剛買的衣服。
“小芳阿姨，你也來衣服啊。”劉強感覺到自己都快窒息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嗯，我剛才遠遠地望見你走進來，看看有點像，想想應該不是你，結果走進來一看還真是你。劉強啊，你怎麽會一個人來買衣服啊，還是兒童服裝店？”小芳阿姨笑著問道。雖然小芳阿姨相貌一般，但是她的笑還是挺有親和力。
看到小芳阿姨臉上的笑意，劉強感到自己緊張的心髒都在不住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