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不合標準
往按摩浴缸中注水的嘩嘩聲，在浴室狹隘的空間內一直回響著。
從櫃子裏拿出自己準備的驚喜，拆開包裝嗅嗅氣味，泰妍得意地點了點頭。她走到浴室門口，對著外麵喊道，“歐巴你快來，都準備好了！”
嘴裏嚼著最後一口披薩的安政顯聽見泰妍的呼喚，便扔下電視遙控器走向了她所在的主臥，一進入浴室就脫口而出，“茶樹的味道，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還有一個是什麽？”
他吸吸鼻子，再仔細地聞了聞，篤定地說道，“香檸檬，被茶樹蓋過去了呢。”
泰妍把藏在背後的兩瓶香薰精油送到了歐巴麵前，“你還真的是狗鼻子呢，怎麽聞出來的？”
安政顯接過瓶子湊到瓶口聞了聞，舒暢地輕哼了一聲，“茶樹氣味很獨特的，對吧？香檸檬其實也被用於各種香水，不過通常都以混合後的氣味出現，所以你對它可能會陌生一些。”
“你好像對我準備的東西不太興奮啊？”泰妍雙手攬住歐巴脖子，歪著腦袋打量著他。
“唔…我覺得用‘禮物’來形容這個比較好，而不是‘驚喜’。”
“那什麽才是驚喜？”泰妍恍然大悟後，手指著歐巴俏皮地笑了起來，“噢，你肯定期待到那種方麵去了，以為我洗完澡才會拿出來？”
“少來了，我是那麽低俗的人嗎~”他傲嬌地揚起眉毛橫了泰妍一眼，撥開擋著自己的胳膊，往浴缸裏滴下了幾滴香薰。不過是幾滴精油，隨著按摩浴缸湍急的水流稀釋擴散之後，也足夠讓整個浴室都飄滿了怡人的芬芳。
泰妍彎腰試過水溫，將毛衣下擺撩起到一半又放了下來，對身旁歐巴嘟嘴撒嬌地伸出了手臂。
安政顯啞然失笑著脫下她的打底毛衣，在屁屁上輕拍了一掌，“剩下的自己脫，我去拿個東西。”
等他抱著一個小音箱回到浴室，泰妍已經鑽進了浴缸裏，扒著邊沿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己。他把音箱插在遠離浴缸的插座上，連接了一個iPod touch，“有想聽的音樂嗎？”
“歐巴你選吧。”泰妍隻是招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
“鋼琴還是薩克斯？”
“鋼琴吧。”
安政顯打開鋼琴曲的歌單上下翻動了一會，然後從他認為最溫婉纏綿的一首李斯特的《Consolation No. 3》開始播放。
看著歐巴跨入浴缸坐在角落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泰妍趕緊挨過去像小貓一樣蜷曲著趴在了他的懷裏。音樂、香氛再加上按摩水流輕輕的拍打，讓全身心都得到了徹底的舒緩，泰妍愜意地長吟了一聲，“啊……這氣氛也太棒了~”
“主要是精油的功勞，我很喜歡這味道。”安政顯在她的腰線上來回撫了撫，用來代替在話中省略去的感謝。
泰妍翻個身以更舒服的姿勢側躺在歐巴身邊，枕在他的臂彎裏輕撓著他的咯吱窩，“我們這樣不也很浪漫？”
“我本來就沒有在期待那種東西……”
“真的？”她抬起手在歐巴臉上淋了幾滴水。
“真的，我不喜歡多餘無用、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
泰妍扳過歐巴的腦袋朝向自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有些失落地說，“我好像的確還不夠了解你，現在也不過是初步知道你的一些習慣和喜好。和秀晶比差得遠了，甚至有時候允兒突然講出的話，都能讓我覺得‘哦，原來歐巴是這樣的呢’。”
“說說看，有什麽？”
“比如……聖誕節前，我們在商量可以送你什麽禮物。有人，好像是秀英吧，想著送你一件那種醜醜的聖誕傳統毛衣。允兒就說歐巴不喜歡穿毛茸茸的東西，特別是脖子裏，從來不穿高領衣服，從來不帶圍巾。”
“我沒和她說過這個習慣啊…”
泰妍可愛地哼哼鼻子，用指尖戳了戳歐巴腰上的軟肉，“是不是開心死了？允兒這麽在乎你。”
“可能隻是秀晶告訴她的。你說說你了解的我，什麽方麵都可以。”
“男的，比我大三歲零一天……”
“然後長了兩個眼睛一個鼻子？請你說點NEA或者首爾大學網站上查不到的內容。”
“咯咯，明明是你說什麽方麵都可以的。我想想哦……你沒有最喜歡的顏色、最喜歡的電影、最喜歡的音樂、最喜歡的書、最喜歡的冰淇淋口味，甚至沒有最喜歡的吃的東西。很多別人有明確喜好的東西，你都挑不出一樣最喜歡的，關於這點，我一直覺得很神奇。”
“承認，還有呢？”
“你其實是一個很懶很怕麻煩的人，不喜歡生活裏有太多的人，不是最親近的人你甚至懶得去維持最基本的關係，除了家庭工作以外就隻有我們和秀晶。哦，對，秀晶算是家庭，那你的朋友就隻有我們了。”
“你也是家庭裏的啊。樸海原女士已經在漸漸認證你了，新年不是還送了禮物？”
“漸漸接受我了是對的，但你當我不知道那塊愛彼其實是你托她轉交的？”
“……”安政顯尷尬地摸摸鼻子，沒有說話。
“不過伯母願意轉交就說明她的態度了啦，”泰妍揮起拳頭給自己振奮地打了打氣，“明年，明年爭取讓她主動想到給我送禮~”
“你生日就快到了，說不定馬上就有了呢？”
她兩眼放光地眨了眨，一下子有了些期許，又輕拍了歐巴一掌，似是責怪他帶跑了話題，“我了解的你還沒說完呢，我還能說好多噠！你討厭潮流，討厭跟隨潮流、自詡為潮流的人；喜歡經典的東西，有些懷舊。你很驕傲，喜歡聰明有學問的人，對腦袋裏空空的人從心底裏有些看不起。唯獨的例外是我們，我們九個除了唱歌跳舞演戲之外什麽都不會的人，反而是你最喜歡的。所以我都搞不懂一開始你是怎麽喜歡上我們的，不過你的喜歡是發自真心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這裏你說錯了，知識這個詞其實很廣泛，你不要覺得我腦子裏這些才是知識。數學物理化學是知識，曆史文學外語是知識，音樂料理運動這樣的技能也是知識。而且我看不起的不是腦袋裏空空的人，那隻是一個結果，可以有很多改變不了的客觀因素讓一個人沒有學識。讓我看不起的是沒有求知欲的人，或者說把知識僅僅當作達成目的手段的人。”
安政顯停下來想了想，舉出一個更貼近泰妍的例子，“比如說有一個男的讀書成績很差，但是因為長得不賴被星探挑中進了娛樂公司。然後他就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一樣，才知道原來當idol出道可以賺這麽多錢，會有這麽多女粉絲完全自願地撲上來，甚至還有同行業裏數不清的美女可以搞曖昧，最後結婚的很大概率也是一個漂亮的女藝人。於是他那幾年前所未有的努力，接著出道了，成名了，外界的讚譽、給他的虛榮讓他就像是飄到了雲上。然後他的真正目的才終於達到了，跑車、豪宅、嗑藥、過幾天床上就換一個新的女粉絲，演戲的時候還能再和別的女演員摟摟親親。嗬，神仙一樣的生活。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吧？”
“我明白了，這才是你討厭男藝人真正的理由吧，而不是以前和我說的，男人需要有更遠大的理想。”
“那也是理由之一。”
泰妍枕在手掌上靜靜思考著，直到被歐巴再度摸了摸自己的腰才開口說道，“這麽說來，我們還是屬於你欣賞的類型的，尤其是允兒忙內這樣特別上進特別求知的人。我還以為有什麽，比如‘愛情的神奇’，讓你喜歡上我們呢。”
“你是說明明不符合我的標準但我還是很喜歡的那種？”
“對啊，有嗎？”
“當然有，而且我喜歡得不得了。”安政顯說著莫名其妙地轉頭背過了身子。
“什麽東西？”
“我一直覺得女朋友至少要有165的。”
“呀！”泰妍哭笑不得地把一捧水潑向了歐巴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