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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湧聲於海

  老宋坐在水畔的酒攤上,向江水舉杯暢飲,詢問對麵的青年:“如何,聽我與思玄的對談?”


  “故作高深,故弄玄虛。”夏棲羽簡單評價道。


  老宋嘖了一聲,說:“作者要是知道你這麽說會不會寫死你,或者寫啞你?”


  夏棲羽道:“實話實說罷了,若說實話的下場如此,我也認了。”


  “你這是因為自己是主角恃寵而驕!”老宋一針見血地指出。


  夏棲羽別過頭去,沒有否認。


  老宋捂臉哭,嗚嗚地說:“現在的女娃兒都怎麽了,明明我這種內裏成熟外在瀟灑英俊心中有許多秘密的老人家更適合做主角吧,怎麽就偏偏是你這種傻白成了主角?我不想活了……”


  “你不要借機罵我!”夏棲羽一拳捶在桌上,“說吧,那個元亨大會是什麽個情況?你帶我見林恬穆,是想讓我也去那個大會?”


  老宋擦了擦擠出來的眼淚,直直盯著夏棲羽。夏棲羽被他看得發怵,分明是烈日當空,身上的雞皮疙瘩卻一片一片冒起來。


  他搓搓手臂警告老宋說:“你別對我有非分之想。”


  老宋意外地沒嘲諷回來,他皺起眉頭,說:“昨天我從白蘋渡口離去,去了一間藏書閣找書。”


  夏棲羽愣了一下,想起來他昨天提過記錄了夏氏一族滅族《風雲錄》,他聽過了也就聽過了,那與他並無幹係,不想聽著無心,說者有意,老宋先去找書了。


  雖覺得夏家與自己無關,夏棲羽還是多嘴問了一句:“結果如何?”


  “那位藏書家收得有《風雲錄》初版至今所有期的書,獨獨沒有三百零九期的。依那位藏書家說,他拜托許多朋友幫助,都未找到那一本。”老宋道:“我分別寫信去總部和撰寫那篇文章的作者問了,來日有消息,我想法子告訴你。”


  “哦。不過這與元亨大會有何關係?”夏棲羽疑惑地問。


  “元亨大會是過去八大家族共同約定舉辦的武鬥大會,三年一屆,地點定在大炎王都陽紆城。元亨大會明麵上說是友誼第一的武鬥大會,實際上是各派重要人物討論大事的場合,也是向人皇示表忠心之意。每年這個時節,身著甲衣的禁軍帶著皇族的龍旗,奔赴東西南北各宗各派各氏各族通知,各宗各派各氏各族亦將派人前往陽紆參加元亨大會。”


  老宋道:“兩年前,白塔聖女留下一句遺言:‘薪盡火熄,紫氣凋微,戚戚兄弟,何爾背離?龍興鳳舉,割分醓醢。盤星轉動,逐鹿於野,死生未卜,天命未休。’方才我問林恬穆前往陽紆途中,吉凶如何,他說不知,我又問他元亨大會結果如何,他說天火同人,前後矛盾,可知此次元亨大會結果如何,他也不確定。這一次,底下必然是暗礁險灘。”


  “既然那麽危險,我為何還要去?”夏棲羽問他。


  “先前與你說過,八大家族,夏家已滅門,記有夏家滅門的《風雲錄》居然不見影蹤,什麽人那麽神通廣大,可以一夜滅一族,又能瞞天過海至今日?你,難道就不好奇嗎?不想一探究竟嗎?此次元亨大會,你以夏氏之名前往參加,必然能得消息。”老宋篤定道。

  夏棲羽一臉冷漠:“你怎麽就相信我跟夏氏一族有關係?覺得我會為了他家滅門,冒著生命危險去打探消息?”


  “上次我們在樂湛芙蓉浦見過,那時你不是被人追殺嗎?我還救了你一命呢。”老宋問:“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追殺你嗎?為何要追殺你?”


  “追殺我的人可多了,隨意吧。”夏棲羽口上說著,心裏卻有別的想法。


  他的左手覆在右手上,然而隻能摸到右手上纏著的布條。


  他什麽都不知道,卻隱隱覺得不安。


  夏氏一族。


  無情,可與你有關?


  老宋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裏,說起來讓夏棲羽去王都,不過是臨時起意,他去不去都不打緊,隻不過直覺告訴他,要是這個年輕人插進去一腳,事情會非常有意思。


  已滅門的宏儒碩學暗香疏影館夏氏一族。


  姓夏名翃,被殺手追殺的年輕人。


  哈哈哈,結果一定會非常有意思。


  老宋從懷裏拿出一個卷軸丟過去,夏棲羽伸手接住,展開一看,是地圖。


  老宋說:“你可以跟著無隅宗的,又有殺手找上門,林恬穆不會坐視不理,他就是那種老好人。不過,他們有麻煩,你也得出手。你自己考慮考慮。”


  夏棲羽“嗯”了一聲,將地圖收起來後,他抬頭問老宋:“你不去王都?”


  “元亨大會在三個月以後,我事還多著呢,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老宋站起來,彈彈衣服上的灰,說:“好了,我走了,三個月後,王都見。想要知道我的行蹤,請購買每一期的《風雲錄》,請記得要買正版。”


  他說完,走向渡口,與泊船在岸邊的船夫談了一會兒,便上船去了。船夫撐著竹篙一推,船便往江心滑去。


  老宋站在船頭,依依不舍地揮著手。夏棲羽手掌握拳,青筋頂著皮膚隆起,以昭顯主人的怒氣。那個老無賴,又不付賬跑路了。


  他將賺的為數不多的錢留在酒攤上後,身無分文,隻得再想辦法。他眼珠一轉,向九宜走去,他喃喃道:“宋東流啊宋東流,你都欠我那麽多錢了,我借一下你名號也無妨吧。”


  乘船向儀水上遊去的老宋猛地打了個噴嚏,他看著江水自言自語:“老人家的身體就是不好。”


  撐竹篙的船夫笑道:“小夥子,年紀輕輕地,胡說什麽老人家呢?”


  老宋哈哈一笑,問:“老伯,怎麽頭上明明是豔陽,江上的霧氣卻不久散去呢?”


  “年輕人,你仔細看,這哪裏是霧氣,這是墜雲峰和儀水的靈氣實化的氣,護無隅宗而生。”


  老宋睜大眼睛仔細分辨,可惜他一雙凡眼,分不出這所謂的實化靈氣和霧氣有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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