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街頭把戲引圍觀
不大一會兒，三人便走到戲班子所在的主街上，這裏到處人頭湧動，各種賣冰糖葫蘆、小米蒸糕、紅糖糍粑、炒栗子的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若心兒走著走著，突然見許多人圍在一起，大家都在低頭看著什麽，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陣喝彩聲，中間又夾雜著連連的歎息聲，她不由自主的靠攏過去，南一辰和常天傑也緊趕幾步跟在她身後。
心兒擠了擠發現人群紋絲不動，氣得她直跳腳，常天傑伸出手剛準備幫她一把，心兒卻暗暗使了個眼色，從錢袋中摸出一枚銅板悄悄丟在地上，對著身前的人叫道：“喂，快看看，誰的錢掉啦！”
果不其然，前麵有兩個中年男子轉身看了看，異口同聲的答到：“我！”
見到對方彎腰去撿拾，其中一個高瘦的男子忙伸腳將銅板牢牢踩住，嚷嚷道：“是我的！”
彎腰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他也不吭聲，順勢將高瘦男子的腿抱住，使勁兒往上搬抬。
高瘦男子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氣得一掌推了過去：“你這個臭要飯的！”
兩人互不相讓，罵罵咧咧，推推搡搡著，慢慢退到圈外去了。
心兒見狀，低頭忍俊不禁的捂著嘴巴，另一隻手輕輕揮了揮，招呼著二人跟著她擠進圈子內。
三人站定仔細瞧了瞧，原來是一個枯瘦的老者擺了個小小的攤位，鋪了塊褐灰色的粗布，上邊放了兩個瓷碗，碗口朝上，裏麵共有三個草編的小圓球兒，老者右手還執著一根竹筷。
若心兒左手邊站著一個苦力打扮的年輕男子，他正急躁的搜刮著渾身的口袋，好不容易將褲袋反轉過來，終於翻找出最後一枚銅板，他雙手合十牢牢地將銅板夾在手掌心，閉著眼口中喃喃地念著：“天靈靈，地靈靈……”
念完一大通咒語似的說辭，他迫不急待的擼起袖子對著老者嘟囔著：“再來一局，我就不信了……”
老者聞言，也不抬頭，伸手把兩個草球分別放入兩個瓷碗裏，又快速將碗倒扣住，另一個球好似仍然捏在手中。做完這些動作，他便停下了下來。
周圍的人紛紛出謀劃策，大聲吆喝著：“左右各一個！”“左邊兩個！”“右邊三個！”看樣子這是讓大家猜兩個碗裏各有幾個球。
心兒也湊熱鬧的叫道：“我看見了，左右各一個，手裏還有一個！“
年輕人搔了搔頭皮，抓了抓枯草似的頭發，沉默了，仿佛在心裏細細盤算著。見他遲遲不作聲，周圍的人群也逐漸安靜下來，都著急的望著他的嘴巴。
又過了一會兒，年輕人還是不開口，老者不耐煩的用手中的筷子”當當當“敲了敲幾下碗底。年輕人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下定決心似的跺了跺腳，伸手指著碗剛欲開口，這時心兒大聲對他：“我看清楚了，左右各一個！”
周圍的有人“咦~”了一聲，勸她道：“小姑娘莫多嘴，等下輸錢了可不好！”
心兒也不理會，信心滿滿的隻是對年輕人說：“你就聽我的！”
年輕人詫異的回頭打量了一下她，見說話的雖然隻是個小姑娘，但一身錦衣華服，打扮貴氣，不禁高看她一眼。他沒有理會旁人的話，按照心兒的主意，對著老者說道：“左右各一個！”
老者將左邊的碗一開，赫然是空的，什麽也沒有，心兒微微張開嘴倒退了一步，顯然是大吃一驚。老者再將右邊的碗打開，兩個草球靜靜的躺在裏麵。
年輕人右手握成拳，一拳打在左掌心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轉身欲走。
心兒忙從錢袋裏掏出了兩個銅板，遞了過去：“給你！”年輕人呆呆的望著她，木然的伸出手接了過來。
常天傑伸手將他拉出圈外，自己抬腳向著走了一步，在心兒身邊站定。
南一辰仍然站在她身後，由於個子高挑，所以將心兒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心兒全然不作理會，隻是聚精會神的望著老者手下的碗，想從中琢磨出一些奧秘。
這時，又有一個黑衣男子掏出五個銅板扔在桌上，老者照樣不出聲，也不抬頭，隻是默默的擺弄著三隻草球和兩個小碗，放好之後便靜止不動了。
周圍的人又開始起哄：“左邊兩個！”“右邊兩個！”“一個也沒有！”
心兒也不敢貿然開口了，隻是用手指憑空左點一下，右點一下，好奇地猜測著。
黑衣男子顯然心中自有主意，他摸了摸下巴邊緣的短胡茬，肯定的指了指碗：“左右各一個！”
老者打開第一個碗，果然有一個球，再打開另一個碗，也有一個球，周圍的人又是一陣陣喝彩聲，有的還歡欣雀躍的拍起手掌來，就象是自己贏了錢似的。
老者還是麵無表情，隻是從口袋中數出了五個銅板，連同黑衣男子的五個銅板一起，都遞回給他。
有人發出“嘖嘖嘖”的讚歎聲，有人勸他：“再來一把，再來一把！”
黑衣男子隻是將十個銅板收進錢袋中，雙手抱臂站在原地觀望著，不走開，也不再下注。
有個半大的小孩子尖聲說道：“運氣這麽好，再下幾注就發財了！”
有人伸出手指重重地彈了下他的腦門兒：“二狗子，你這小子不學好兒，讓這位爺發財了帶你去春紅院，破了你這童子身！”
半大小孩子邊痛叫邊閃開身子，不甘示弱的說：“劉鐵匠，前日你還去春紅院找了小蝶姑娘，別以為我不知道！說吧，她的腳趾頭香不香？聽說你婆娘管太嚴身上沒錢，隻能花十文錢去舔一舔她的腳……”
周圍的人聽罷，一齊哈哈大笑，中間還夾雜著一些猥瑣不堪的言語。
那人早已是滿麵通紅，他伸出手作勢要打半大小孩。
小孩卻早已彈身跳出老遠，還伸出舌頭向他作著鬼臉，大聲叫道：“你要是敢打我，休要怪我去告訴你婆娘，小心她揪掉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