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思宗闖禍遭逐出
轉眼間,三日過去了。
這天清晨,南一辰早已收拾妥當,他與若離兒向石爺爺作別,一起前往東南縣方向而去,他瞧見離兒越走越慢,額頭上也冒出了密密的汗珠,知道她傷口才愈,體力不支,便對離兒說道:“前方又有毒蟻橫行,來,我背你吧!”
離兒縱是不好意思,但聽到毒蟻二字,臉上也是微微變色,乖乖地趴到南一辰背上。
看到她惶恐的樣子,南一辰心道,此次毒蟻之事許是在離兒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怕是許久都難以消除了。
兩人一路沒有言語,南一辰低著頭大步匆匆地趕路,離兒的身子隨著他的步伐也一搖一晃,整個人便一點一點漸漸往下滑落,南一辰停下腳步,待離兒往上趴了一些,繼續向前走。離兒為了趴得穩些,隻得臉貼著他的背,用手扶穩了他的肩頭。
不知不覺,南一辰已奔走十餘裏地,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背上逐漸散發出一股好聞的汗氣,墨黑的頭發高高束起,露出整潔發髻下修長光潔的脖頸,肩頭也堅韌緊致骨骼分明。
離兒趴在他背上,他的衣襟隨著步子行雲般飄散著,輕輕掃到了她的腳踝,她覺得腳癢癢的,心似乎也癢癢的,感歎他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離兒自個兒想了想,不禁羞紅了臉,好在一辰哥哥急著趕路,全然沒有理會她,也看不到她這副惱人的樣子,離兒不禁嗔怪的緊閉上了雙眼,想讓自己從這裏想法中脫離出來。
約走了大半日時間,中間兩人停下來吃了些幹糧,喝了些泉水又繼續行走,直走到天將擦黑,終於到達了東南縣。
盡管若離兒很想念娘親,但還是依了南一辰,先找了間客棧住下來。
入夜了,南一辰安排離兒在客棧歇息,自己則前往酒肆打探消息。
深夜的酒肆依然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南一辰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是坐在靠竹簾邊的桌子旁。
他點了一盤花生,一壺酒,直坐了一個多時辰,還是不見上次的幾位公子哥,於是他叫小二再上一壺酒。
在小二上酒的當口,他故作隨意的問道:“咦,今天怎的不見若府少爺,上次他還說請小道去府上作法呢。”
小二從托盤將酒壺端起,放到桌上,抬頭看了他一眼,驚訝的說道:“怎麽,你還不知道嗎?”
說罷,他瞧見南一辰滿臉疑惑,果真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又說道:“若家的少爺,你是說思宗少爺吧,他可犯了大事了!”
南一辰聞言,急忙問道:“什麽大事?”小二欲言又止,借故正欲走開:“客官,我還要急著上菜……”
南一辰望著他,從袖中摸出些碎銀子,壓在盤下。小二見狀急忙從肩上抽下毛巾,假裝擦試桌麵,將盤子移開,把銀子悄悄掃入手中。
他偷眼向左右望了一下,低頭邊假裝擦桌子,邊對南一辰神秘地說道:“思宗少爺犯了大事,他押送若家商行的一大批貴重藥材送往四川,收了款在回來的路上,經過賭莊將錢財全部輸掉了,還畫了押將商行抵出去,這可是若府最重要的產業。若老爺大發雷霆,將他趕了出去,之前是堂堂若府少爺,如今是喪家之犬,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小二說完,便搖搖頭,端著盤子走開了。南一辰仔細的回味著小二的話語,又坐了一會兒,便付了酒錢離開了酒肆。回到客棧,離兒還坐在客房內的桌旁候著,見到南一辰進來,急忙站起身來。
南一辰伸出手示意離兒坐下,自己也端了把凳子坐了一下來,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才開口道:“今天出去暫時沒有打探到什麽消息,到時我看看能不能借故到若府探一探,你府上都有些什麽人,各人的性子如何?”
離兒沉思片刻,答道:“有我爹和我娘,還有姨娘,我大哥若思成,小弟若思宗,梅管家,還有一幹家丁丫鬟老媽子。我大哥是我大娘的兒子,我爹打小疼愛他,他寡言少語,常常是獨來獨往,我們比較少見麵和往來。他是我爹還沒有娶我娘之前,與原配夫人所生,後來大娘去世了,就娶了我娘。
我爹當時在鄰縣跑生意,偶然結識了我舅舅,也就是我娘的大哥。在我外婆生病之時,將上好的長白山人參獻到府上,讓我外婆化危為安,後來外公外婆作主讓我娘嫁過來了。
小弟若思宗是我姨娘所生,他性子開朗,打小經常跟著我姐姐姐姐的叫喚,他有些頑皮做事不計後果,沒少挨我爹的揍。
我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妹妹若心兒,小我一歲,但是並不在府中生活,她性子活潑可愛,外婆最是憐愛她,打小就養在我外婆家中,長大後也甚少回來,隻是爹娘想念她時,便差人接到府中小住一段時日。”
說完,她眨著大眼睛望向南一辰:“一辰哥哥,你如何進到若府呢?”
南一辰已經陷入了沉思中,聽了店小二的一番話,再結合離兒所言,若思宗果真是如此頑劣不堪之人嗎,不僅輸掉大批貨物的款項,還抵押商行,難怪惹得若老爺暴怒,將他逐了出去。
那他現在又身在何處呢,除了初次見到他的酒肆,還會去哪兒,誰會收留他?想到這裏,他開口問道:“若思宗有朋友嗎,都是何人?平日裏他經常去何處?”
若離兒疑惑的看著他,說道:“他有兩個打小就一起玩的朋友,都是父親商行附近做生意的人家,一個是席少南,家裏是開綢緞莊的,另一個是徐家鳴,家中是開酒莊的,他們三人經常相約一起玩樂,聽梅管家說,無非是去酒肆喝酒,去徐家鳴父親的莊園喝酒打獵,或者去……”
南一辰問道:“還會去哪裏?”若離兒當下紅了臉:“去找姑娘喝……花酒,據說……叫如夢閣……”
南一辰明白了,公子哥們的生活除了喝酒還是喝酒,隻不過是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