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受打擊
袁鳳儀接到未晚的電話時意外不已,聽到她說想見見自己又疑惑不解。試探的問是為了什麽事,未晚卻沒說,隻說等見了麵再說。
袁鳳儀心裏有些不安,下意識的想著是不是寶萱又在私底下做了什麽讓她直接找上她這個媽媽算賬。
等臨近結束通話的時候聽到未晚說帶上唐先生,她的丈夫時她就更驚訝了。
到底是多嚴重的事才會讓她叫他們兩夫妻談話啊!
想先問問寶萱吧,又怕刺激到她。上次的事寶萱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以為挖到了未晚的大秘密,以為終於能打擊到她了,誰知道後來會出了那麽多的事,還牽扯到了一個沈家的二少……她也是後悔不已,當初就不應該一時心軟幫寶萱去查這件事,要不是這樣,就沒有那麽多的事了。
袁鳳儀現在是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去查未晚養父母的事,可很快她就慶幸了,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由於未晚的語氣太過鄭重其事了,袁鳳儀雖然滿心納悶不解,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等晚上臨睡前她才跟唐家期說了這件事。
唐家期詫異的問:“讓你叫我一起去見她?”
袁鳳儀點著頭,有些擔憂,“是啊,我擔心是不是寶萱她私底下又做了什麽才讓她這麽大動幹戈的。”
提到自己女兒和未晚之間恩怨糾葛,袁鳳儀眉宇間都染上了愁色。
她都不知道勸過多少次了,寶萱根本就沒聽進去!她真是搞不懂,寶萱為什麽非要死磕未晚呢?娛樂圈那麽多女明星,她非要盯著未晚做什麽,到底有什麽意義?她就不能好好演自己的戲嗎?
唐家期皺了皺眉頭,沒有多想,“既然這樣,那我就和你一起去見見她吧!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未晚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值得寶萱這樣如鯁在喉。”
袁鳳儀聽他這話就不對勁了,瞪了他一眼,“你可別仗著自己年紀大,又是個領導就用自己的身份嚇唬人。我告訴你啊,我媽可是十分喜歡她的。你要是敢對她做什麽,她很有可能轉頭就跟我媽告狀了。到時候我媽可不會看你年紀大了就輕易繞過你!”
唐家期扯了扯嘴角,十分無語,“你胡說什麽呢,我能跟個孩子計較?怎麽我聽你這話你好像是在維護她?”
這不像是她的作風啊!她一向護短,對寶萱這個女兒更是如此。現在被人欺負了,她沒幫著出氣還反過來維護欺負寶萱的人?
袁鳳儀氣不過伸手拍了他一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說得我好像很不講道理一樣。”
她將前段時間的事說了一遍,唐家期聽了麵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斥道:“你啊你,說你什麽好?寶萱年紀小,不懂事,你難道也年紀小,不懂事嗎?你好端端的去查別人的私事做什麽?你這是侵犯了別人的隱私權!別人是可以告你的!”
袁鳳儀訥訥的說道:“我這不是、不是一時想岔了嗎?加上寶萱她一直哀求我……我能怎麽辦?當時我就叮囑過寶萱了,誰知道……”
唐家期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她什麽人你不清楚嗎?你想沒想過這個後果?”
“好了好了,我已經知道錯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來追究也沒用。還是看看明天未晚到底想做什麽再說吧!”
這件事兩人也沒跟家裏的孩子說,第二天中午,兩人準時出現在了約好的餐廳。這是未晚定的位置和時間。她知道唐家期要上班,大概也就中午休息或者是晚上下班之後才有時間。那就幹脆中午出來一起吃個飯好了。
未晚提前五分鍾到了,她坐下沒多久唐家期和袁鳳儀也來了。
未晚訂了個包廂,私密性很好,包廂門一關,再掛個牌子,服務員都不會來打擾。
雙方各自坐下,未晚輕輕的將菜單推到兩人麵前,淡淡笑著說道:“先吃午飯吧!”
不然等一下她擔心他們會吃不下。
袁鳳儀現在麵對未晚,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種莫名的心虛之感。
“未晚,你……你找我們是不是寶萱又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如果是,我這個媽媽替她向你道歉,回去我會好好管教她的。”話是這麽說,但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要是真的能管教,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未晚沉默了一下,“是,也不是。還是先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談。”
唐家期嚴肅著一張臉,一般人看到他這樣子恐怕會有些畏懼,但是未晚卻神色不動,自然得很,坐下來朝著他微笑點頭打了聲招呼之後似乎就當他不存在了。
“咳咳!”唐家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未晚小姐,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我時間不多,恐怕不能多待。”
未晚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有些複雜。
唉,這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呢!
唐家期被她這複雜的眼神看得莫名的不自在了起來,暗道自己剛才的表情語氣很正常吧,沒有太過嚴肅嚇人吧?要是被人說他仗著年紀和官位欺負小輩,那就不好聽了。
未晚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唐先生,袁女士,還是聽我的吧,先吃飯,不然的話我擔心你們待會兒會吃不下。”
袁鳳儀一聽這話心裏就不好了,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安。
寶萱該不會真的是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吧?不然未晚怎麽這態度,說的話也忒嚇人了。
唐家期眉頭皺了皺,也察覺到了什麽。
兩人翻看了一下菜單很快就點好了菜,在等上菜期間,袁鳳儀屢屢想問未晚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未晚就是不動如山,捧著茶杯低頭淺飲著。上菜之後也是各自執筷安靜進食。
未晚倒是沒有受到影響的,吃得還挺香,唐家期也還好,唯獨袁鳳儀,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吃完,服務員也收走了餐碟,上了茶點,袁鳳儀才迫不及待的問:“未晚,現在可以說了吧?你讓我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呀?”
這次未晚廢話不多說了,直接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放在了桌麵上推了過去,“看看吧!”
希望他們能承受得住才好。
她倒是想委婉些提醒他們,或者是讓他們有個時間做好心理準備,有個過渡什麽的。但是長痛不如短痛,這種事還是快刀斬亂麻比較妥當。她連自己是他們的女兒這件荒謬事都能接受了,他們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未晚倒是忘記了她一個上神,活了幾千上萬年,心性本來就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又怎麽能和她相比呢?
袁鳳儀奇怪的看了眼文件袋,又抬眸看著未晚,“這是什麽?”
未晚捧著茶杯,神色淡淡,“你們打開看看就知道了。確實是和唐寶萱有關,不過也和你們有關。”
唐家期眸色沉沉的看了眼未晚,平靜的拿起了文件袋,拆開,將裏麵的文件取了出來。
DNA親子鑒定這幾個字首先映入眼簾,他眉頭狠狠一皺,在看到鑒定關係雙方和結果時瞠大了眼,猛喝了一聲,“這不可能!”
他重重的將文件袋拍在了桌麵上,發出了一聲巨響,目光沉沉又帶著逼人的威嚴看著未晚,“未晚小姐,我知道寶萱跟你有過節矛盾,也知道她做過很多錯事,但你也不應該拿這種事開玩笑!”
袁鳳儀被他的舉動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還一頭霧水的不知所以。回過神來後連忙就要去看文件袋裏的文件,可是文件袋卻被唐家期死死的按住,根本就不讓她看!
她試圖將文件袋拖出來,他沒鬆手!
不知道為什麽,袁鳳儀的心突然開始往下沉,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未晚歎了一聲,“我也知道突然看到這樣的東西,你們是不會相信的。但這還真的不是我搞出來的事情。我這裏還有一份文件,唐先生,你要看看嗎?如果是認定了是我搞的鬼,目的就是為了報複唐寶萱,那我也沒辦法。我隻是覺得應該讓你們知道真相,而且這件事還牽扯到了我,我也是當事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袁鳳儀茫然不安的看看未晚,又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老公身上,希望他能給自己解答。
唐家期麵容緊繃,下顎微縮,目光如電的看著未晚,“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突然做這樣的事?”
未晚笑了笑,一點也沒有被眼前這緊繃的氣氛影響,“這就跟另外一份文件有關了,所以你真的不看看嗎?這種東西沒有必要作假,因為一旦查驗,馬上就會穿幫,我可沒那麽蠢。事實上我還重複做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的。至於樣本是從哪裏來的……唐先生,這一點你就先不用關心了,我能保證的是這個結果絕對真實!”
唐家期麵色控製不住的變了變,嘴上雖然沒說什麽,可是心裏卻拔涼拔涼的。難言的情感在心底發酵醞釀,卻又宣泄不得,強壓在了心頭,隨時有爆炸的可能,額角的青筋都因為過度壓抑情緒而突突的跳了跳。
他沒說話,未晚明白了,將另外一份文件推了過去,“看看吧,看完之後你就明白了。”
唐家期伸出手,袁鳳儀這搶先一步奪了過來,唐家期麵色一變,“鳳儀!”
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想妻子受到刺激!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鳳儀……
隻是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止,袁鳳儀已經飛快的拆開了文件袋,將裏麵的文件直接抽了出來。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之後她傻住了。
她瞪著上麵的內容,似乎突然不認識字了,“這是什麽?”
親子鑒定,什麽親子鑒定?唐寶萱和李彩鳳……還有人和她女兒叫同樣名字的?隻是未晚拿這個給他們看做什麽?難道因為他們的女兒也叫唐寶萱,所以她以為是他們女兒的?
她扯了扯嘴角,“未晚,你……你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寶萱就算做錯了事,你也不應該……不應該這樣……”
未晚沒說話,隻是同情又憐憫的看著她。
袁鳳儀愣怔的看著她的眼睛,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晃,就要暈倒的模樣。
唐家期連忙扶住了她,“鳳儀,你冷靜一點,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別自己嚇唬自己!未晚!”
妻子受到這樣的刺激,唐家期不免有些遷怒未晚。
他是萬萬不會相信這件事的!寶萱怎麽可能不是他們的女兒呢?那是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親眼看著她一點點長大的,怎麽可能不是他們的女兒!她從來沒有離開——想到了什麽,唐家期身子猛然一僵,眼裏思緒翻飛,驚疑不定。
難道、難道竟然是當初……意識到這一點,饒是強大如他也不由得大受打擊,摟著妻子的手不由得鬆了鬆,差點連自己都支撐不了。
見狀,未晚歎息了一聲,“看來你們一時間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了。你們先回去冷靜冷靜吧,如果最後你們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那就繼續把唐寶萱當你們的親生女兒吧!至於你們的親生女兒……”她垂下了眼眸,淡聲說:“就當她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吧!”
說完未晚就站了起來,手裏拿著最後一份文件推開包廂的門徑直走了出去。
唐家期和袁鳳儀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走遠了!
兩夫妻也因為這件事大受打擊,完全不能接受事實,根本就沒有心思多想。
出了這樣的事,唐家期連上班的精力都沒有了,打了個電話回單位就帶著妻子回家了。
回到家袁鳳儀的精神才稍微的好了一點,但是眼神還是直愣愣的,跟丟了魂似的!
唐家期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安慰她了,目光直直的看著放在桌麵上的兩份親子鑒定書,麵色異常難看。
“李彩鳳,我記起來李彩鳳是誰了!”袁鳳儀突然激動的叫了出來,雙手失控的用力捉著唐家期的手臂,眼神有些發狂,“李彩鳳,就是未晚的那個養母啊!她是未晚的養母,怎麽會是寶萱……這不對,這不對勁,一定還有哪裏不對勁是我們沒發現的,怎麽會這樣呢,她怎麽會是……”
袁鳳儀覺得現在自己被困住了,思緒混亂得很。她直覺隻要找到線頭,一切就都能理清楚了,可她就是找不到!急得她眼眶發紅,坐立不定,來回不停的轉著,完全失去了冷靜。
唐家期一把拉住了她,強怕她坐了下來,“李彩鳳是未晚的養父母?”
“是!前幾天他們夫妻還上了那個節目,去控訴未晚,說她不認他們,說她嫌貧愛富,忘恩負義,後來、後來未晚現場連接視頻聲討他們從小就虐待她,再後來——”袁鳳儀激昂的聲音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僵凝住了,眼睛倏地的睜大,捉著唐家的手一緊,指甲都掐進了他手臂的肉裏。
她緩慢又僵硬的轉動著自己的頭,眼裏燃著奇異的光芒,“家期,你說……”
她想說出心裏的那個猜測,但又不知道為什麽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要親自去做鑒定!”袁鳳儀突然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朝著樓上跑了去,不一會兒又蹭蹭蹭的跑了下來,就要開車去醫院。
唐家期急忙攔住了她,“鳳儀,你冷靜一點!”
袁鳳儀甩開了他的手,激動的大喊,“你讓我怎麽冷靜!你敢說那裏麵的結果就一定是假的嗎?就像未晚說的,有必要作假嗎?這種事一檢驗就能發現了,誰會這麽無聊啊!我不管是真是假,我隻想知道……”她咬著牙,雙眼猩紅,“我隻想知道我的女兒到底是不是……”
她隻想知道她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到底是不是她的!
她現在的心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的難受。曾經她的女兒就被人偷走過,好不容易才尋了回來,當時她就發誓以後她都要好好愛護她,疼愛她,把所有的愛都給她!這麽多年了,她也自問自己做到了,就差給她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是假的,這個女兒是假!
這叫她怎麽接受?
如果寶萱是假的,那她的女兒呢,她的女兒在哪裏,又是誰?
想到自己剛才腦海裏冒出來的瘋狂的念頭,袁鳳儀更待不住了。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重新做鑒定,她是一秒鍾都不能多待了!如果這件事是假的,哪怕媽會生氣,會責罵她,她也不會輕易放過未晚!可如果是真的……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推開唐家期,步伐邁得飛快,很快就走到了車子旁,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發動車子,離開。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快得讓唐家期想阻止都來不及,最後隻得急慌慌的開了另外一輛車子追在她後麵,擔心得要命,就怕她情緒激動之下,一不小心就出車禍了!
幸好是有驚無險的到了醫院。到了這地步唐家期也不阻攔她了,看著她將樣本給了醫生。
“你回去吧,我要在這裏等結果!”袁鳳儀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看起來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們做了加急傍晚就能出結果了,她要在這裏等,第一時間拿到結果!
唐家期也不知道要怎麽勸說她好了。
“鳳儀……”
他才說話呢,袁鳳儀就狠狠的瞪著他,“你是一點都不著急,不擔心是吧?你是不是一點都不關心女兒的事?”
唐家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哪裏是不擔心了,隻是……突然有個人拿著DNA親子鑒定跑到他麵前說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是親生的……這叫人怎麽相信?他就是個普通人,這麽大的事,他不得有個時間過渡消化?
唐家期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太荒唐了。寶萱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麽會不是我們的女兒呢?”
袁鳳儀冷冷的看著他,“你忘記當初有人把女兒偷走了?我們是隔了半個多月才將人找了回來。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子,半個多月足夠她變一個模樣了!”
而且當初他們根本就沒有懷疑,更加沒有想過會有人調換了他們的女兒,所以找回來之後也就根本沒有去做過什麽鑒定!
她也不希望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是自己的!可萬一未晚給的鑒定書是真的,寶萱真的不是他們的女兒,難道他們養錯了二十多年,以後還要繼續錯下去嗎?那他們的親生女兒呢?真要當她死了不成?
一想到未晚說的那句話袁鳳儀就有些承受不住,捂著胸口,麵色灰白,艱難的喘著氣。
唐家期連忙扶住了她,順著她的胸口,“好了好了,你先別多想。別結果還沒有出來你自己就撐不住了。一切事咱們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好嗎?”
唐家期心裏又如何不著急不擔憂呢?隻是他到底是個男人,總不能連個女人都不如,就輕易的被打擊到了。
時間過得特別漫長,袁鳳儀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個小時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醫生拿著結果出來看到他們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們會一直在這裏等。
“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拿著吧!”
袁鳳儀的手有些發抖,差點沒接住,最後還是唐家期穩穩將結果拿到了手裏。
他無聲的看著她。
她閉了閉眼,睜開,“看吧!”
再次看到同樣的結果,唐家期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也不由得重新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養了二十多年,疼愛有加的女兒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袁鳳儀愣怔的看著,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的畫麵,最後定格在了中午和未晚見麵,她最後說的那些話,當時的表情,還有她臨走時手裏拿著的文件袋上。她腦袋嗡嗡嗡的叫著,脹痛不已,像是有人在用錘子拚命的捶打著,痛得她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終於還是暈了過去。
眼角滑落了一串淚水,重重的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