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老說一二線城市,給我們這種三四線城市的人一些建議,我們戶口在這裏,將來也不太可能去大城市工作。”
這樣的言論在關莎的房產投資群裏不少,但奈何關莎請的房產大V主要是靠投資一二線城市起家的,對於三四線城市目前每個區域的投資價值沒做太過深入的研究。
他們隻知道:人口淨流出城市的房子,不能買!
這些大V認為不能買的房子,並不代表不能增值和保值,而是短時間內不能賺快錢和大錢,但中小城市的居民同樣有買房需求,且這部分居民的人數是最多的,關莎不能放棄這部分市場,所以她必須盡可能多聯係些聚焦三四線城市的房產投資專家。
這就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找人。
關莎找的還必須是行業內的牛人。
此類牛人當然不是網上聊聊天,或者客氣打打電話就能籠絡過來的,關莎因此不得不跟蕭傑一樣,見麵詳談。
關莎用兩個月的時間把十五個省的三十多個比較有潛力的中小城市跑了一遍,聯係上的牛人不少,其中大多是現在的專家或者律師介紹的。
杜晶自費差旅跟著關莎體驗了一種生活,這種生活是:飛機跟著餐館,餐館接著高鐵,高鐵之後是酒店,酒店之後又是飛機。
不過很可惜,這些牛人中隻有少部分願意繼續與關莎進一步合作,其他的要不是聯係不上,要不就找個理由把關莎給拒絕了。
“我長這個樣子真的很礙事,如果我跟你換,穿一身西裝地去跟那些人談業務,他們肯定會覺得我特別靠譜。”關莎這麽跟杜晶抱怨。
杜晶雙手背在腦後躺在候機室,閉著眼睛,看都沒看關莎就說,“你不會願意跟我換的。”
關莎一拍杜晶大腿,“我是認真的!我現在知道為什麽那些女企業家大多都長得不太好看了,有的甚至可以用‘醜’形容,太好看人家就覺得你不靠譜。”
杜晶斜了關莎一眼,“妹子你差不多行了,別飄了……”
“你說那張椅子蕭傑是不是坐過啊?”關莎指著不遠處的一張紅色座椅。
“啊?”杜晶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關莎的目光依舊盯著那張沒什麽特色的紅色座椅,“蕭傑總跟我說什麽馬上上飛機,什麽剛到機場要趕路沒時間細聊,你說他這是在躲我還是真的老是在機場?如果老是在機場,他估計也是VIP區,這裏的椅子說不定他都坐過。”
關莎說著她的推斷,杜晶心裏卻咯噔一下,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呃……不會是喜歡上蕭大哥了吧?”
“啥?怎麽可能!”
關莎的音量連VIP候機室自助餐就餐區的空姐都不禁回過頭來。
關莎和杜晶坐在VIP候機室,不代表她們就真的買了頭等艙的機票,不過是因為杜晶的信用卡是白金,可以每次等飛機多帶一個人罷了。
“他那麽老,肯定蹦不動迪也玩不了過山車,說白了就是個打工的,我怎麽可能喜歡他!”關莎沒好氣地叫嚷著。
杜晶聽後心裏長舒一口氣,嘟囔道,“可我也沒見你去蹦過迪啊?而且我們之前去拉斯維加斯,主街上的過山車隻有你關莎一個都沒坐。”
關莎聞言嘴角僵了一下,臉頰上的肉尷尬得有些抽搐,“我……我自己不行不代表我找個男朋友還不行啊!互補的才合適懂不?!我喜歡那種有活力有激情的!蕭傑就是塊木頭!”
杜晶突然意味深長地笑起來,“那就任天行吧!大半夜給你一個新來的室友搬家,發個郵件都長篇大論,夠有活力和激情的吧?!”
“不用了,我不喜歡胖子。”
“胖子有啥不好?坐個過山車掉下來估計都摔不死,何況他其實也不是很胖啊……”
關莎聽杜晶說到這裏,根本沒打算順著往下說,而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猛地拍了一下杜晶的大腿,在杜晶的慘叫聲中,關莎強調,“搞什麽!跑偏了!我們現在重點是找專家!”
“拍你自己的!”杜晶把關莎的手甩開,揉腿抱怨,但看到關莎一臉愁容的樣子,索性直言不諱,“我倒覺得專家夠不夠是其次的,現在蕭大哥不也沒說要給咱錢麽?沒錢你搞那麽多人過來也發不起工資,而且我覺得就做一二線城市也沒啥不好,本來就是這裏的房子才更值得投資。”
關莎現在所麵臨的問題除了專家不夠之外,還有與各地建商的關係搞不攏。
原因很簡單,關莎的父親本身就是建商,還是大建商,隻要關莎背景如此,她去跟其他建商洽談任何業務人家都會防著她,害怕她是商業間諜。
不過想想也可笑,如果關鴻地產真要在競爭對手裏安插商業間諜,怎麽可能派董事長的女兒出馬呢?這會不會明顯得有些弱智了?
但在“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心理作用下,關莎與其他建商拉關係的行動基本都已失敗告終,直接體現就是不少她房產投資群的用戶看好了一個樓盤,通常是一手樓盤,發現搶不到,回到群裏再討論,又看好了另一個,又沒搶到。
“你們公司能不能跟開發商搞搞關係?”
“就是啊,說這裏的豬肉好,吹上天了,結果以去買不到,啥體驗?”
……
關莎對於諸如此類的抱怨隻能親自出馬安撫,並表示公司已經著手在往這個方向努力了,畢竟客戶的需求就是她公司發展的方向。
隻不過在關莎實施的過程中,處處碰壁。
本身好的一手樓盤就不愁賣,既然這個市場是個賣方市場,那麽賣給誰就肯定是由開發商決定,故能不賣給與關鴻地產、關莎或者關莎的房產投資群有關係的人最好,指不定哪個就是商業間諜。
即便這些人根本不與售樓部的人說自己來自關莎的房產投資群,售樓部也肯定是根據先到先得的原理賣房,或者誰價高誰先得,若要打破此慣例,就得與開發商之間有特殊的關係,但以關莎身份注定很難建立這種關係。
也就在這時,關莎突然有些討厭自己的出身。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矛盾,讓關莎第二次創業順利開局的是她的出身,但走到半路阻礙她的,同樣是她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