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子念
手機就立在她眼前,她想伸手關掉,可雙手沒有抬起來的力氣。
視頻內男人與女人不協和又入骨的聲音在安靜的破廟顯的越發的清晰。
那聲音——如一把尖刀,刺破她耳膜,隨著血管刺痛到她心髒——
痛的她仿若要窒息。
“寒哥哥,”良久,陌心念喃喃的喊著男人的名字,像是在說話,但又像是在混亂的低語,“你真的不要心念了嗎?真的不愛心念嗎?你說過要娶我的,讓我再等等……說要在我阿爸麵前跟我求婚,說那個布置好的包廂你舍不得退,你說要在那跟心念濃重的再求一次婚……說過這輩子陪心念……讓心念生生世世幸福……可是你騙了我……騙了心念——”
不過心念不怪寒哥哥,因為心念也做錯了事情,是心念起了私心,錄下了那個視頻,如果不是我錄下那個視頻,那寒哥哥也就發不了那樣的視頻,那阿甘哥就不會死了——”
“那麽好的阿甘哥被心念害死了……心念是個罪人,不配得到幸福——”
“一切都是心念的錯,我不配活著……我是罪魁禍首,我罪該萬死——”
“心念夢見寒哥哥跟楚琳琅在一起了,我以為隻是個夢,可確是真的——”
“寒哥哥,你不愛心念,心念很難過,但心念還是愛你——”
她邊低語著,邊用力掙著眼睛,眼淚卻流不出來了。
壓抑的悲慟幾乎要將她纖瘦的身體擊垮。
驟然感覺小腹一陣劇烈的痛,撕扯著心肺,她雙手下意識的想抬起來,感覺有什麽從身下留出來。
這種感覺,是女人都懂。
她睜大眼,艱難的低下頭,濃稠的鮮血從雙腿間流出來。
孩子?
她懷孕了?
陌心念艱難又緩慢的抬起頭,視線朦朧的看向廟外,俊美的男人浮現在她眼前。
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抬手碰觸男人,蒼白的唇艱難的動了動,“寒哥哥……心念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你不愛心念,求你不要不愛孩子……”
快要抬起的手忽然頓住。
而後重重的垂落在地上。
絕望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地上變成了鮮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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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千年神壇內,天空陰沉沉的。
冷子寒一身深紅色大祭司的服裝,他碩長的身形站在禮台最上方。
高大而英俊,長身鶴立,氣質矜貴又帶著許些冷酷。
男人神色淡漠的望著下方黑壓壓的群人。
他猶如高貴的王子,又猶如地獄之王。
讓人看不透,捉摸不透。
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各自穿著端莊的苗族服,處處透著莊重的嚴謹。
楚爸走上來,身後跟著兩名女傭,一人雙手托著把藏刀,藏刀雕刻了古老的獸,象征著至高無萬人追逐的權位,
一人雙手端著鑲嵌了金邊的紅色瓷碗。
瓷碗裝了一杯藍色的水。
女傭走到冷子寒身邊手中的藏刀遞給他。
冷子寒彎腰接過,他眯了眯眼睛,拿起刀伸出手,藏刀對著指腹意要割下去。
驟然一道淩厲的驚雷閃過。
下方的人因一道驚雷而嚇的都有點慌亂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楚爸嚴厲的出聲,“一道雷也怕?都給我嚴肅的站好,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台下一下子安靜了。
那道雷仿若沒有發生過,冷子寒麵無表情的割了下去。
一滴滴鮮血從指腹滴在瓷碗中,裏麵的藍色的水一下子如注入了紅色墨水,滿瓷碗的鮮紅。
而後他端著瓷碗一步步的朝著正中央的神壇走去。
赫然又雷電交匯。
但都無動於衷。
冷子寒仍舊一步步的走,他背脊筆挺。
像是永遠不會倒下,他踏上石階,站在了神壇邊。
瓷碗的血水一點點的倒進神壇內容洞裏。
“轟隆——”
同一時間雷電交匯,楚爸與周圍九名守護著的長老紛紛雙手合十,同時台下上萬人單膝跪地,異口同聲的喃喃念道,“參拜新一任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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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堡北麵,楚爸推開門,朝前方的千年石屋內走去。
冷子寒跟在他身後。
他們走到繚繞冰霧的石台邊,在等候上千的侍衛看到走來的二人,立即單膝跪了下去,“參拜大祭司。”
“子寒,”楚爸轉過身看向他,“你現在是大祭司,隻有你叫他們起來,他們才會起來。”
聞言,冷子寒看向侍為,凜冽的道,“我不喜歡別人對著我下跪,隻要你們心中敬意大祭司我,這些禮節以後就免了。”
“是,大祭司,”侍衛們全部工整又筆直的起身。
楚爸笑道,“子寒,你這樣立規有點草率,不過這樣很親民,如今我們苗疆一切都安康,生活安逸,不過大祭司還是要多為苗疆操心的。”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坐上了大祭司之位,不能隻圖權勢的享受,苗疆每一個子民的安康,他都要保護好。
冷子寒很輕的點頭,他俊美無侍的臉龐神情淡淡的笑,“伯父所說的,子寒銘記於心。”
楚爸滿意的點頭,他笑了笑,“明天就是你跟琳琅成婚之日,你現在是不是也該改口,跟琳琅一樣喊我了?”
冷子寒淡笑,“我想跟琳琅成婚那天,跟她一同喊你。”
楚爸高興的笑道,“好,聽你的……”
冷子寒微垂下眼簾,眼底溢出森寒的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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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冷子寒站在落地窗前,窗簾全部的拉開,外麵昏暗一片,呼嘯的風聲呼呼響著。
他單手插兜低著頭,黑眸緊盯著黑夜。
門被推開,一道柔聲的嗓音喚道,“子寒……”
聽到聲音,冷子寒眸底劃出深深的厭惡與冷厲。
楚琳琅又穿著那件真絲性感短裙,她走到男人身邊,從身後抱住他,嗓音嬌媚又帶著欲求的意味,“子寒,今天晚上我在你這睡好不好?”
男人聲音淡淡,“苗疆不是有在成婚之前,新人不能見麵?”
“我……太想你了。”
冷子寒嘴角嘲諷的勾起,眼底溢出綿長的冷笑,“怎麽?想被幹?”
他的話太直白,楚琳琅到底還是不好意思,鬆手嬌柔的道,“子寒,你知道……就不要說的那麽……明顯了,人家畢竟也是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