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血身世
蘇雨霏拖著疲倦的身子,踩著棉花步晃悠著走向了電梯。
“叮!”
11號電梯穩穩地停下,在她麵前打開,然後合上:“goingdown!”
聽到這個,蘇雨霏就想起了那個段子“夠淫蕩”,忍不住咧了咧嘴。
低著頭看腳尖的蘇雨霏,走進去之後,才發現今天電梯顯得有點空蕩蕩。
猛然抬頭,蘇雨霏不敢置信地看向對麵站成一棵鬆的楚奕雲:“楚,楚總好!”
“嗯!”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蘇雨霏想到冷奕雲,唇角揚起了一絲苦笑:都叫一個名字,性格和修為卻大相徑庭。
她也曾經條件反射地想過,這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王八蛋?
但是看看人家楚總,衣冠楚楚,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外加……事業有成。
再一想想冷奕雲那個王八蛋:殺馬特造型,萬年不變大黑框眼睛,披頭撒發破洞牛仔裝……
好好的一個辯手,捯飭得像個流浪歌手,更重要的是,丫的狂熱追求了她一年,然後就玩失蹤消失不見。
雖然蘇雨霏後來也找了男朋友,但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蘇雨霏還是惦記著冷奕雲,當然不是真的愛得有多深沉,而是恨得足夠深:丫不但害得她夢碎辯論庭,而且還浪費了她青澀的感情。
楚奕雲看蘇雨霏一臉憤然又暗暗磨牙的樣子,眉毛一挑:“去喝一杯?”
蘇雨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啥?”
“看你精神不振,我說,要不要去喝一杯?”
怎麽辦?
楚總是不是看上了她的花容月貌?
萬一他要潛規則、霸王硬上弓,她怎麽拒絕才好?
嗯,雖然楚總是長得像影視劇明星那樣鬼斧神工般好看,可是,她並不想當人家的三兒。
畢竟,楚奕雲這個年紀、這種職位,肯定早已名花有主!
於是乎,蘇雨霏非常客氣而禮貌地拒絕了他:“謝謝楚總對廣大員工的關懷!我現在非常好,精神抖擻、鬥誌昂揚,再跟三台手術都不在話下。”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精神,蘇雨霏還很用力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楚奕雲聽她胡說八道,聽得眼角直抽搐:辯手的話能作數,母豬都能上樹。
這張口就來的壞毛病,還是一成不變。
隻是,他居然被拒絕了?
難道他的魅力,回到國內就大打折扣了?
要知道,在新加坡辦公室,每天下班都會有女同事特地問他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不過,知道她如此“潔身自好”,不隨便接受男生的邀約,楚奕雲莫名地又有點開心。
矛盾的情緒中,“叮”地一聲電梯的門再次打開。
蘇雨霏如獲大赦,大踏步地逃離電梯:“楚總再見!楚總走好!”
楚奕雲磨牙:……他一點都不想走!
蘇雨霏逃也似的,飛速往地鐵站狂奔而去。
魔都的陰雨天氣,多得讓人惆悵,偏偏它的雨,不是熱帶那種瓢潑的滂沱大雨,而是那種氤氳朦朧的江南煙雨。
蘇雨霏包裏早已習慣帶傘,但這麽短短幾百米,她嫌麻煩,幹脆就直接漫步雨中,感受著“情深深雨蒙蒙”的浪漫美感。
下班高峰期,蘇雨霏居然幸運地找到了一個座位。
抱著雙肩包坐下後,蘇雨霏咧嘴一笑,兩隻小梨渦便輕輕蕩漾起來:終於下班了!
他們的工作,是不定時的。
但心電裝置植入心髒後,並非一勞永逸。
相反地,伴隨而來的是短則數年長則終身的隨訪和陪伴。
今天的放電案例,隻是冰山一角。
還有很多患者,因為安裝了心電裝置,有個頭疼腦熱,都想讓工程師看看參數好不好。
所以,他們很多的時間,都會花費在這些瑣碎的臨時隨訪之上。
每天下班後的時間,是蘇雨霏最開心的瞬間:可以去醫院探視爸媽。
她家的故事,寫出來,可以拍成一部狗血電視劇:父母創辦了一家工廠,為了關照兄長,父親把三位哥哥都接到了自己身旁。兄弟四人齊心合力,把工廠做到了月產值上千萬。
然而,就在一年前,蘇雨霏剛剛直博成功時,父母雙雙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三位伯父此時暗箱操作,把工廠據為己有。
蘇雨霏找了各種途徑,和三位伯父打了足足半年官司,最後,隻得到了200萬的補償金。
三位伯父還將這200萬,成為對蘇雨霏額外的恩典。
悲憤不已的蘇雨霏無助而又無力:父親太過耿直,核心業務讓幾位兄長全權參與,工廠的各種資質也從不防著他們,常常掛在口中的就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殊不知,他的兄長,早在兩年前已經悄悄地把工廠的法人代表、產權歸屬,都做了手腳,連帶著蘇家的兩幢別墅,也全都易了主。
甚至於,這一場車禍,蘇雨霏都嚴重懷疑,是三位伯父蓄謀已久的安排。
隻是無憑無據,蘇雨霏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吞。
更重要的是,父母的治療,急需大筆資金,蘇雨霏隻能收下200萬的補償金,變賣了自己手中的所有包包、飾品,放棄了直博的機會,選擇了出來工作。
這就是為什麽,麵對藍小眉如此惡劣的對待,蘇雨霏仍然選擇留下。
她需要錢!
200萬看似是一筆大數目,但在醫院裏,所有的錢,不過是數字。
尤其是蘇雨霏的父母,不僅需要大額的診療費用,還需要額外請護工,蘇雨霏粗略算過,這200萬,最多隻能支撐父母兩三年的治療。
而醫生說過,他們能否蘇醒,要看是不是會發生醫學奇跡。
所以,蘇雨霏早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她要賺錢!
“哐當哐當”的外環線,終於抵達目的地,蘇雨霏出了地鐵,微眯著眼,又迎著朦朧的煙雨,飛速地朝醫院走去。
就在蘇雨霏走進住院部的瞬間,對麵急診樓走出來了兩個人。
黑長直發女孩拉住另一人:“蘇雨霏怎麽這個點來這裏?今天沒有手術,也沒有臨時隨訪!”
短發漂染的女孩,看了一眼蘇雨霏的背影,冷嗤了一聲,唇角朝右邊微微上揚:“誰知道呢?也許,人家是要看婦產科急診?”
說完,兩人對視而笑,眼中滿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