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惶恐?(謝謝訂讀、推薦票、打賞、月票。謝謝呀??????)
待蘇清宴跟著太監於偏殿略作整理後,才邁了出去。
色大晴,碧空如洗,金色的碎光順著翹簷就那麽滑落了下來。
一派光景正好的模樣。
隻是……
蘇清宴伸手擋斂有些刺眼的日光。
似乎又比方才更燙了些。
但不過才是初夏時節,怎得這日頭就已盛似仲夏了?
今年,恐將有大旱紛至。
待壓下紛起的思緒,蘇清宴才抿唇對著殿前的太監輕揖道:“草民惶恐,這廂還煩請公公帶路了。”
太監帶著笑意道:“那便請公子隨咱家走吧。”
聲音清透,不是內侍貫有尖細嗓音。
蘇清宴得了應後,抬首一看。
才發現,這太監也怪。
身上既無因久居深宮,久浸宮廷而生出的逢源粘膩感,也無因久居深宮而生出的陰鷙幽暗福
反倒如晨時清露,早時清風般,帶著股子澄澈之福
隻見其彎著一雙清眸,露出梨渦,點頭一笑,“且隨咱家來吧。”
而蘇清宴雖對這太監頗感奇怪,但也很快便放開了去。
不多時,她便來到了方才的承乾殿前。
而遠遠的,蘇清宴就瞧見,那大太監德海,此時正候於雕著繁複花紋的殿門前。
並掬著一臉和藹的笑,朝這方看來。
“蘇公子,且跟著咱家進去吧。”
德海手執浮塵,朝殿內一探。
而蘇清宴聞言,則恭謹地笑回道:“有勞公公。”
言罷,便跟著德海抬腳,朝這從裏外上下都透著肅然,莊重的大殿邁去。
剛虛垂著首,恭謹至極的蘇清宴,一邁入大殿,還來不及細看這地上所鋪的,據敲之鏗然的禦窯金磚。
便先被撲麵而來的涼意迎了個滿懷。
隨之而來的,便是此類高闊建築與生俱來的曠然與肅重福
尤其,這還是自前朝便襲下來的宮廷建築。
可以,集兩朝之闊,集兩朝之闊,也不為過。
壯觀,雄偉,肅重,浩大。
且,不用抬頭,也能從黝亮的金磚上看到,在殿中頂部的藻井之下,吊垂著的銜珠渾金雕龍。
正在以一種吞山蕩海之勢,高高俯視著殿中的每一處,每一物。
不過,昭明帝此時,卻並未高坐於深殿之上。
德海領著少年自殿前而入,繞過張牙躍爪的蟠龍座,朝左處一轉,便來到了裏間的一處似乎用作書房的敞屋。
朱紅色的門檻依舊頗高地端立於足前。
蘇清宴頓住,斂眉垂首,恭謹地候於德海身後。
“陛下,老奴已將人帶過來了。”
德海將腰躬地極低,雖依舊帶著笑意,卻恭敬十足地回著皇命。
而一旁的蘇清宴則更是眼觀鼻,口觀心地默立於外。
“嗯。”
隨即,少年便聽到裏間傳來了一聲淡應。
聽不出情緒,亦聽不出半分意味。
“蘇公子,陛下允見了。”
德海也未起身,隻徑直朝蘇清宴所站處一轉,躬身傳話道。
這方蘇清宴聽罷,也未曾多言,隻也躬身朝德海一揖,便微撣寬袍,躬身垂首,合掌交叉而入。
在於金磚上隱約瞧見龍案的地方止住了腳步。
收回手掌,撩袍跪地,俯身垂首,貼地而拜,朗聲道:“草民蘇清宴,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恭謹,恭敬。
一如練過百遍那般。
算不得微縮惶恐至極,也算不上持重大氣。
唯中規中矩爾。
隻是,這規矩學得倒是不錯。
這是昭明帝對眼前少年的第一場審視結論。
“平身吧。”
昭明帝似仁厚的長輩般,先放下了手中的邸報,才淡笑著開了口,舒眉吩咐道。
“草民謝過陛下。”
罷,少年又貼地拜了一拜,才起了身。
隨即,又恢複了先前那副斂眉垂首的恭敬模樣。
昭明帝見這少年一副穩如山,立如鬆的模樣,問道:“怎麽?怕朕?”
隨即,還不待少年回話,又哈哈而笑了一番,接著道:“可朕瞧著你,倒是一副錚錚兒郎的模樣。”
蘇清宴聽著這一番長輩做派的話語,眉梢輕頓,才睜眼瞎話般,躬身行揖道:“回陛下的話,草民、草民惶恐。”
昭明帝聞言一笑,語氣未變一分,聽著似乎依舊親厚,“聖人言,言行二字,當同矣。”
“可如今,你雖言惶恐二字,但朕卻實在看不出,你何處惶恐,又為何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