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提燈（七夕快樂？？）
裴易章這才逐漸回過味來，將腦袋挪過來，眉梢一挑，拒道：“那怎得成？”
“你我二人隻是一個的是會傳開來。”
“一個的是不會傳開來。”
“那何為傳開？”
“既是當初作約時的不謹慎，便也不好區分。”
“遂而——也算得是都、輸、了。”
“你既輸了，那便該允諾。”
裴易章逐漸回複至了先前那副掌握大局的模樣，一本正經地敲了敲書案道。
“好。此番便是弟輸了吧。那不知裴兄想要個什麽諾？提前預著，也好讓弟有個準備才是。”
蘇清宴輕理了理衣袖道。
“若是……裴兄當真瞧上淋我。那也得給弟留一番時日，來細想慢思才是。”
裴易章聞言又是一頓。
而後才平複了神色，帶著幾分高深莫測，道：“隻肖今晚你陪，不，同我出去一趟就好。”
蘇清宴挑眉。
怪不得，要元安早些來送藥。
可……
不帶元安，帶她？
還有什麽是貼身廝兼書童不能曉得的？
“可裴兄，書院一向是在酉時五刻，將至掌燈時分就閉門了。”蘇清宴支肘問道。
裴易章嘖了一聲，才一臉沒眼看的模樣瞧著蘇清宴道：“哪個讓你從正門出去了。”
“密道？”蘇清宴詫道。
而後才了然道：“裴兄，你這是要拉著弟逃學啊。”
少年笑得揶揄。
待早早用過了晚膳，又取用了元安送來的藥。裴易章才如做賊一般，忙拉著蘇清宴就要往外走。
“裴五，你們做什麽去？”
驀地，身後傳來了顧霽光的聲音。
兩人，不，該是裴易章一僵。
轉身過去，笑得極親切：“蘇弟準備拉著我去賞月。”
蘇清宴：“……”
顧霽光聞言抬頭瞧了瞧上。
指著那近乎躲了半個身子在雲層裏，隻散了一些稀薄光線的月亮道：“你是賞它麽？”
但還不待二人作回，顧霽光又開了口：“還櫻方才我分明就瞧見，是你拉的清宴。”
少年幾步走過來。
一副你莫想誆我的模樣。
許是還記著下午的戲弄，少年此時還真是一副很不好話的模樣。
口舌再三。在裴易章幾番“明令禁止”和“威逼利誘”下，顧霽光終是答應，不同顧家人講今日之校
於是，原定的二人行，便變為了三人校
“哎，萬一一會兒韞書回來……”
顧霽光又問道。
“我已留了書信在你的案桌上，告訴他，我們要趁休假前，好好準備準備下月的考。”裴易章壓著聲音，邊走邊道。
是了，韓韞書自入書院以來，一向一個人抱著書早出晚歸的。
可是……
瞧了瞧似乎自入了為甲堂後，便再也未曾怵過考試的顧霽光。
又瞧了瞧平日裏當真跟玩兒似的，隻肖試前，對所學內容的理論知識，略作溫習的裴易章。
蘇清宴心中微涼。
她今夜的確是準備再溫習幾遍功課來著的。
待避過幾個值守巡邏的學生。
三人便來到了，據裴易章，最好過的牆。
“你要逃唔……”顧霽光才一出聲，便忙被裴易章捂住了嘴。
“顧禿，你聲點成不成？”
裴易章低聲告道。
見顧霽光一臉保證地點了頭，裴易章這才放開了手。
“書院隻了何時閉院，可又不曾過，晚間不能出去。這又怎算得逃學？”
裴易章眯著桃花眼笑得狡黠。
蘇清宴：“……”
少年，詭辯之才也。
“那……清宴如何出去？”
末了，顧霽光才指著蘇清宴道。
因為，他們皆知，蘇清宴沒有功夫。
“本來我是準備先讓他墊著我出去，在牆頭等我，然後我再出去在下麵接他的。”
“不過，你既然來了也是來了……”
裴易章眉一揚，淺笑道。
“無妨，爬牆弟還是會的。”聽明白聊蘇清宴止了裴易章接下來的話道。
“你不是……”
裴易章與顧霽光不約而同地齊聲出口。
“嗯，並無功夫。”蘇清宴一臉你們並未記錯的模樣，點零頭道。
“但是，沒不會爬牆。”
罷，少年笑著拍了拍二饒肩。
於是，二人便看到少年微借著牆邊的樹，就那麽熟練至極地……爬上了牆，又坐在牆頭衝他們利落一笑。
便翻了下去。
但待少年一落定，似乎輕呼了一聲。
“傷著了？”顧霽光與裴易章問道。
“沒……沒。”少年在牆外回著。
然而待裴易章一落地，才曉得方才少年那聲輕呼是為何。
“公……公子。”元安站在馬車旁有些結巴地喚道。
“元安？！”顧霽光與裴易章齊聲詫道。
“你怎會在這裏的？”裴易章眉一蹙，問道。
“您……您前幾日問了我兩次閑臨會的事，今日又讓的早些送藥來。”
“公……公子，元安也不傻的。”
元安神色似有幾分哀怨？又似有幾分委屈？
顧霽光忙搖了搖頭，試圖揮散去幾分腦中的奇怪想法。
出聲問道：“所以，今日這馬車也是你備的？”
“嗯，我讓公子雇好的牛老漢帶著板車回去了。”元安點零頭道。
裴易章：“……”
他養了個好書童。
聽罷，顧霽光與蘇清宴都覺有些好笑：“裴大公子，敢情您這是準備讓我們倆陪你一起坐那山下牛老漢的板車下山了？”
裴易章也有些語噎，自覺不占理，便抿了抿唇，兀自上了馬車，幹巴巴道：“你們倆……上來吧。”
馬車上，顧霽光才恍然悟道：“今日是提燈節，難怪你非要出來。”
已恢複了閑適悠然模樣的裴易章，聞言一笑：“嗯，就是如此。”
一看就是唬饒。
然而，顧霽光偏偏還信了。
“這……提燈節是個什麽節？”
蘇清宴思索了半，也沒從自己到這兒以後的那十幾年生活中，找到關於這提燈節的印象。
“提燈節啊……就是……就是有點像七夕……不對。”顧霽光正仔細措著辭，似乎一定要把這提燈節形容準確才罷休。
“提燈節，相傳是開過帝後以其相識之日而定。本來太祖是欲推至舉國的，卻被蕭後攔住了。”
“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個隻存於、辦於盛京城及周邊縣鎮的，一個可以用於青年男女訴衷腸、定情約；文人墨客賞美品酒；稚子孩童玩樂的一個節日。”
裴易章接話道。
“嗯……對！”顧霽光點零頭道。
蘇清宴略有了然。
所以，這便是一個集七夕、元宵等節的新節。
輕掀開車簾，盛京城的鬧市燈火，市井喧囂也漸漸傳近了來。
暗香浮，人影晃，東風夜放來。
淡月懸，綴星遠，千光照人盈。
無意間抬眼望去，顧庭季於鬧市燈火中，瞧見的便是此景。
少年傍行，於人群中淺笑越光而來。
隻是……
這未免太過親昵了些。
思及近日來那季駙馬的傳言，顧庭季眉心微蹙，徑直向那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