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路途艱險
蟲童道:“你什麽都不懂,一邊去,交租金跟聯合起來不是一回事,就像鬼門關進攻千雲峰,各大門派聯手禦敵,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將鬼門關的人阻攔在外,這才是聯合。”
阿尨道:“這有什麽難的?就像我和靈瑞有了吃的,我們兩個當然聯合啦。”
蟲童道:“你這麽說也有道理,不過北荒州的人不像你一樣貪吃。”
黎清想了想,忽然道:“靈石。”
蟲童聽了眼珠子一轉,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他敲著賬冊,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阿尨摸了摸手臂,道:“你有主意就有主意,別這麽笑成不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蟲童道:“我剛才露出的難道不是智者的笑容嗎?”
阿尨指了指腦袋,道:“是這裏有毛病的笑容。”
蟲童咳嗽一聲,道:“師妹,雲水峰雜役堂是不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做好了,就有靈石和丹藥。”
黎清道:“不太清楚,不過我在磨劍崖之前,確實是給靈藥澆水的,靈石不知道有沒有。”
蟲童道:“忘了你在磨劍崖呆了兩年了,澆花肯定是有靈石的,你當時不是將葫蘆壓壞了嗎,可能還不夠賠的。”
黎清道:“後來我們去挖靈礦,也領了靈石的。”
蟲童道:“別提那苦差事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也可以這樣做。”
不會有人跟靈石過不去,尤其是在北荒州這樣缺靈石的地方。
阿尨道:“我懂了,你想讓他們幹活,然後給錢給他們。”
蟲童道:“對,就是這樣,潛移默化之下,大家就會把北荒州當成一個共同體,以後再發布一些規定,比如不是北荒州的人不能來領靈石。”
阿尨道:“我們還可以讓他們都穿細大他們這樣的衣服。”
蟲童道:“這衣服太沒特色了,穿著跟鬼門關的人一樣,到處都能買到,等我寫封信給齊遠誌,讓他幫忙。”
阿尨道:“那用白色的,上麵繡上鳳凰。”
靈瑞:“對,鳳凰。”
蟲童道:“還要刻上玉牌,將魂血留下,以免被人假冒了。”
他們三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幹脆將桌上的東西都搬到地上,興致勃勃地畫起了圖。
黎清歎了口氣,從地上的油紙包裏撿出一個燒餅吃了起來,燒餅吃完,她拍了拍手,道:“第一個任務是什麽?”
“什麽?”
“什麽任務?”
蟲童跟阿尨一時恍惚,隨後回過神來。
澆灌靈藥?好像沒有靈藥。
挖靈礦?更沒有。
殺妖獸?不需要。
他們兩人埋頭苦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黎清道:“城中夜晚不禁打鬥,一切都是空談。”
蟲童道:“這倒是,白天和和氣氣,晚上拔刀相向,想要大家能夠凝聚起來,首先得有安全感,就像宗門一樣,受了欺負,宗門也得出頭。”
阿尨道:“這好辦,我每天晚上都跟十一他們去巡邏,不許他們打架。”
這雖然也是個辦法,但是未免也太笨了。
蟲童翻了個白眼。
黎清想了半晌,忽然道:“細大!”
細大從外麵進來,道:“主人,有什麽事?”
黎清道:“你領著其他人去城外,圈一塊大荒地。”
蟲童道:“圈荒地幹嘛?”
黎清道:“做個擂台,要打鬥的人將帖子下到城主府,贏了的人可以領一百靈石。”
蟲童道:“那要是對方不應戰呢?”
黎清想了想,道:“將人看住。”
蟲童道:“這倒是個辦法,反正是要打,還能贏點靈石,我看幹脆將靈石獎勵提高,我們再收費觀看打鬥,一塊靈石一個人,怎麽樣,和夜裏巡邏雙管齊下。”
阿尨道:“那要是有人專門找比自己差的人比試呢,為了靈石?”
蟲童道:“對,這要禁止一下,細大,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弄個陣法,再全城大肆宣揚一下。”
阿尨連忙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一想到有新鮮事要做,阿尨就興奮的無以複加,精神倍增。
很快,不大的城主府中就剩下了黎清一人。
黎清將地上的吃食重新放好,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吃食,吃的滿口甜膩。
哎。
真想把梅淩寒抓來做飯吃。
她自己也會做飯,可是沒有了做飯的心情。
虎視眈眈的眾人,神秘莫測的混沌世界,都讓她心情煩悶。
自己的修為現在已經無需擔心,隻要平穩修行,有神力相助,元嬰期的修士問題都不大。
從資質很差,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她遭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可是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靈犀派那兩位太上長老卻不知道能否勝過。
這兩人壽元將盡,一定會如同瘋狗一樣咬著她不放。
其他門派也很容易被煽動,畢竟神格在她身上是個未知數,再加上魔界的示好,各門派心中也會擔憂。
偏偏魔界也盯著她。
如果不能盡快將北荒州凝聚成自己的勢力,別說混沌世界,連命能不能保不住。
除了黑龍州曾明言會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人可沒有這麽好心。
糊塗叫一聲爹,沒想到為自己去了一個大敵。
誰又能想到黑龍州冷硬的外表下,竟然如此柔軟。
她將梅子雨送她的傀儡人拿出,握在手中摩挲,就好像這傀儡人也能給她力氣一般。
何時,她才能夠拉動萬龍弓。
一萬兩千斤的弓,她已經試過,開弓兩次便有些脫力,若是要像梅子雨那樣,輕鬆拉開萬龍弓,還差的遠。
師父、魔主、掌旗者。
他們站在巔峰,縱使她進步神速,也難以趕上他們的腳步。
她在亭子裏一直坐到入夜,將自己的處境想的清楚明白,最後將傀儡人收起,目光沉沉的看著自己的手。
哪怕千山萬水阻擋,她也一定要追上師父!
師父,你有沒有想我?
空中又有了雪花,洋洋灑灑落下,將這夜色也變得灰蒙蒙的。
蟲童撐著傘回來,站在門口看見走到梅花樹下的黎清,嚇了一跳。
師妹,好像隨時要隨雪花飄走一般。
臉上的神情脆弱無助,黑色的大眼睛中帶著水光,像是哭過。
紅色的梅花映在她臉上,給蒼白的臉孔帶出一絲紅色。
諸月的虛影輕輕指了指。
蟲童明白她的意思,卻沒有挪動腳步。
師妹太辛苦了,總是將一切都扛在肩上,自從諸月出事以後,就再也不讓他們涉險。
她永遠是極其強硬的態度,站在所有人麵前。
可是在這清冷的雪光之下,她孤單的身影,讓人心疼。
她太孤獨了。
除了師父,誰又能成為她的後盾,讓她靠一靠。
沒有人。
她滿腔的熱情,無處安放,滿心的孤獨,無人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