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欺軟怕硬
蟲童看著黎清站起來,連忙按著她坐下,道:“等等。”
他將隨手帶來的鞋子拿過來,握住她髒兮兮的腳,用袖子擦幹淨了,給她穿上,道:“你這樣師父看了,該多心疼啊,平常跑快了都怕你嗆著風。”
黎清鼻子一酸,道:“你的眼睛.……”
蟲童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檮九,他弄瞎我一隻眼睛,我把他殺了,劃算。”
黎清道:“師父該心疼了。”
蟲童笑道:“是啊,我就知道師父會心疼,所以我弄了一個東西,你看。”
他掏出一個圓溜溜的珠子,這珠子與他瞳孔的顏色一模一樣,鍍上靈氣,往眼眶裏一放,跟真的一模一樣,就是不能溜溜轉。
若不是黎清知道他傷的是左眼,一時也分不出來哪一隻眼睛是假的。
蟲童又將眼珠取下來,道:“隻是我還沒有習慣戴著。”
黎清笑了笑,道:“我也有一樣東西,可惜打不開,師兄試試能不能打開。”
她攤開手心,露出裏麵一枚碧綠的戒指。
蟲童道:“莫非是師父的乾坤戒?”
黎清點頭,遞給他。
蟲童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這戒指應該是匆忙之間塞在黎清身上的,連上麵的絲線也沒來得及取掉,他試了試用靈氣激發戒指,卻發現根本打不開。
他將戒指仔細看了看,道:“這戒指上有咒名,除了知道名字的人,別人打不開,師妹你知道嗎?”
鳳明光!
黎清眼睛一亮,卻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師父沒死,真名肯定不能泄露出去,隻能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
蟲童沒有多問,將戒指放回她手中,道:“好好拿著。”
黎清道:“師兄,我們現在在哪裏?”
一直在另一間屋子裏都靈瑞的阿尨從窗戶中探出頭來,道:“我們在北荒州!”
北荒州,不就是那個產血沙土的地方嗎?
黎清道:“怎麽不直接回雲水峰?”
阿尨道:“你一直暈著,我們又被追殺,去雲水峰的路上都是追殺我們的人,把我們幾個畫的好像啊,我們隻好先逃到這裏來了。”
蟲童道:“北荒州人修鬼修妖修都有,是個很好的藏身之地,而且找的這個地方是諸月的熟人幫忙找的。”
黎清沉默半晌,道:“我昏迷多久了?”
靈瑞道:“三個月!”
它身上的毛稀疏幾根,跟阿尨在一起時間長了,說話的神情簡直一模一樣。
黎清道:“兩位師兄辛苦了。”
她覺得不幸中的萬幸,就是身邊還有蟲童和阿尨。
蟲童道:“也不算什麽辛苦,元嬰修為的都拉不下這個臉,又怕是以訛傳訛,所以一致沒有出現,都是些不入流的家夥。”
阿尨道:“蟲子,我以為你成熟了,沒想到這吹牛的毛病還是沒改。”
蟲童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小孩,你跟你的破鳥玩去吧。”
破鳥伸長脖子抗議了一聲,他立刻扔出去一把瓜子,靈瑞一躍而起,耍猴似的將瓜子接入口中,哢嚓哢嚓的吃了。
黎清心中記掛著落日孤峰,道:“再休整幾日,我們便回去吧。”
蟲童道:“好,你檢查一下丹田,看究竟是個什麽情形,我跟阿尨出去弄點吃的回來。”
黎清回到屋中,盤腿坐在普通上,凝神靜坐。
神格在她體內安穩地呆著,像一團雲,合攏散開,將山海江河的聲音傳遞給她。
她的耳中有流水奔騰,眼前是冰雪消融之景,想操控著神力看一看雲水峰的情形,神力卻不受她控製,任性而為。
至於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靈氣從她的四肢百脈進入,隨後又被神力驅趕了出去。
當時師父也能用靈氣,靈氣也是天地之氣,為何會被神力驅趕?
她苦苦思索,卻想不明白。
還是神力瞧不起靈氣?
這樣她怎麽修煉?
她又仔細琢磨起神力來。
神力懶洋洋的,像個任性的孩子,在它能去的任何地方遊蕩,從丹田到靈台,沒有不到之處。
但是它去丹田時,卻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一個地方。
那個角落裏有一絲紫色的雷電之力。
莫非混沌世界中遺落下的神格,也成了有靈之物,需要用天雷馴服?
若是不馴服,便無法修煉,最後隻能空度歲月,潦草死去。
而神格就能重獲自由。
可是天雷上哪裏找去?
師父不在,能問的就隻剩下一個魔主了。
可是魔主也隻剩下一個魂體,自身能否保住尚不可知。
如此看來,前路真是光明的有限。
好在靈力隻是不能進入體內,手指上勉強能夠積蓄一點兒,足夠她打開儲物戒。
她用靈力,在碧綠的戒指上寫下了白鳳的名字,鳳明光。
碧綠的戒身上閃過一道弧光,醉人的花香傳來,將黎清的神識拉了進去。
她晃了晃,覺得十分有趣,這一道神識就像是自己的鼻子和眼睛,還像是一隻手,能夠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拿出去。
“我的天!”
她睜開眼睛,忍不住咋舌。
儲物戒中,是望不到盡頭的靈石,堆積成山,濃鬱的靈氣堆積出閃亮的光芒,折射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她挖的靈礦,對這些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因為這靈礦太過耀眼,其他的東西便顯得灰撲撲的,黎清一樣一樣看過去,發現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寶和靈草,最後竟然還有兩個粽子和一些李子。
她心中一暖,拿起一個粽子。
粽子還是軟的,李子也是她當時精心挑選過後的,滾圓飽滿,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她拿了兩個粽子,想了想又放下一個,等師父回來再吃,又拿了一捧靈石出去了。
蟲童攆著阿尨去弄吃的,蹲著幫他燒火。
阿尨手藝生疏,鍋裏一鍋蛋花,煮著幾塊不知名的肉,切的拳頭大一塊,血水和蛋花攪和在了一起,密不可分,他撒了一把鹽。
靈瑞站在鍋邊,用鳥嘴伸進去嘬了一口,隨後“呸呸呸”的直吐,最後到桶子裏咕咚咕咚的喝水去了。
蟲童道:“你嚐嚐淡不淡。”
阿尨看一眼鍋裏,並不想嚐,又抓了一把鹽撒下去,道:“肯定不淡。”
蟲童拍他一巴掌,道:“你是不是傻了,這不就鹹了!”
阿尨道:“你不早說,我放都放了,現在怎麽辦嘛?”
蟲童掃了一眼廚房,用瓜瓢舀了一瓢水進去,道:“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阿尨道:“哎,現在都沒人做飯了。”
蟲童道:“小荷呢?”
阿尨閉上嘴,不說話了。
小荷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蟲童又道:“還是諸月聰明,一早就看出來她不是個好東西。”
阿尨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為什麽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