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等待
他們回了租住的宅子裏,被黎清殺死的人屍體還赤條條的躺在院子裏,齊遠誌正是看到了屍體才猜到他們去了歡喜宗,這才急急忙忙趕去救人。
何汛精力旺盛,一直鬧個不停,小小年紀,罵人罵出了花樣,一會兒罵黎清是個醜八怪,倒貼都沒有人要,一會兒罵阿尨裝死,一會兒又罵小荷,說她一看就是個壞種,不然為什麽不敢抬頭,分明就是一肚子壞水怕被人看出來,最後罵無可罵,罵歡喜宗的青衣女子,竟然還敢浪到靈犀派去,就憑她那副尊容,他爹多看一眼都算他輸!
齊遠誌忍無可忍,正準備脫了襪子堵他的嘴,他卻突然安靜下來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黎清和齊遠佑冷酷無情地挖坑埋屍,立刻就閉了嘴,心道這兩個可是狠人,還是不要惹比較好,他可不想被埋在這裏。
齊遠誌心中好笑,暗道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黎清心無負擔地殺人埋屍,是個極為冷酷地樣子,一轉頭,看著小荷抱著還在昏迷中的阿尨,臉上的冷酷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小荷將阿尨照顧好,她要去找一下哪裏有給阿尨吃的丹藥。
齊遠佑攔住她,道:“他是九尾狐,惹來雷劫是正常的,這才一道,往後會越來越多,放心吧。”
黎清對妖獸接觸不多,半信半疑道:“那他怎麽還不醒?”
齊遠佑道:“這是在接受傳承,等醒來就不像現在這樣是個三腳貓功夫了。”
齊遠誌道:“祖宗,你就信我大哥的,我大哥又不是沒有靈獸。”
黎清想起齊遠佑那隻小虎貓,又將阿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黑乎乎的毛被小荷洗幹淨了,身上的傷好了一小半,剩下的也在慢慢愈合,而且呼吸平緩,這才相信了齊遠佑的話。
“那他要睡多久?”
齊遠佑道:“他有神獸血脈,我的是靈獸,差了好幾等了,不清楚。”
黎清道:“好吧。”
齊遠誌一回頭,忽然看到何汛正在躡手躡腳的往外跑,他一個大跨步,將何汛拎回來,道:“這小子怎麽辦?”
齊遠佑道:“你明天送回去!”
齊遠誌道:“那今天晚上怎麽辦,我不能一直盯著他吧!”
何汛正要大叫,就被黎清狠狠瞪了一眼,他立馬捂住嘴,心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你讓我受的苦,改天我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他心裏安慰自己一番,老老實實的不吭聲了,可隨後黎清的話讓他徹底爆發了。
“綁起來!用捆妖繩!”
何汛的一番心理安慰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尖叫道:“你個醜八怪,我一定叫我爹把你逐出師門!”
黎清漠然地看他一眼,道:“把嘴也堵起來!”
何汛淚流滿麵:“爹,我想回家!”
第二天何汛無精打采地跟著齊遠誌走了。
熊孩子果然要收拾,被捆妖繩捆了一夜,一早上就乖的跟鵪鶉一樣,終於體會到外麵世界的凶險,一心要回家了。
齊遠佑去將歡喜宗要的衣服交付了,好在對方隻是芙蓉城的一個管事,除了知道宗主昨天隕落,新的宗主今天上任之外,堪稱是一無所知,否則齊家這樁生意就要白做了。
他領著黎清,黎清帶著小荷,小荷抱著阿尨,三人一狐動身往東離島去。
東離島差不多過了東海,藥宗之外的城鎮名叫杏林城,出海的人都在此休息,五月二十,他們就已經到了杏林城。
而要去東離島,還要坐船到海中的蘆花島。
齊遠佑交付衣服的時間是六月初一,蘆花島上已經十分熱鬧,受邀去參加六月初六孔雀王誕辰的人和妖獸都有,將本來就不大的蘆花島塞的滿滿當當,都在等著東離島的船前來。
齊遠佑花了大價錢租了個宅子,價錢大的讓他心疼,因此幹脆趁著這十來天的時間給自己家招攬生意去了,小荷要守著阿尨,不能出門,就隻剩下黎清每天獨自一人打坐。
五月二十五這一天,她正在院子裏練劍,忽然一隻傳音紙鶴從靈氣中波蕩而出,停在了黎清的劍上,黎清取過來一看,竟然是諸月和蟲童已經到了杏林城,正準備坐船到蘆花島,讓黎清去靠船的地方接他們。
阿尨久睡不醒,她心中一直不安,此時聽到他們要到了的消息,頓時難掩心中激動,收了劍往靠船的地方走去。
蘆花島平平無奇,修士和妖獸都百無聊賴,經常相約了去東海中獵殺鮫人和其他海獸,此時豔陽高照,外麵很是冷清,蟲童一眼就看到了黎清。
“師妹!”
“阿清妹妹!”
他們兩人也是心中焦急,根本等不到船靠岸,幹脆一躍而起,上了蘆花島,奔至黎清麵前。
蟲童一見她,就道:“阿尨的事情我聽姓齊的小子說了,你放心,妖獸隻有經曆雷劫才能真正成長,這是好事。”
黎清聽了,一顆心這才真的放鬆下來,道:“你們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凶獸吧!”
諸月道:“沒有,我們都很好,聽說你受傷了,好了沒有,我們一路上擔心的要命,蟲童把壓箱底的丹藥都找出來了。”
蟲童掏出一瓶丹藥來塞到她手裏,道:“哼,早說你離不開我們吧,麻煩死了,老是受傷。”
黎清笑了笑,將丹藥收好,帶著他們回了住處,幾人又耽擱了幾天,終於等到了六月初一這一天,東離島的船到了。
整個蘆花島的人都聚在一起,看著那艘富麗堂皇的寶船從海的水霧之中駛了過來。
船似一條大魚,泛著五彩油光,一路乘風破浪,最後悄無聲息的靠在了蘆花島下。
船上一道甲板直接遞到了蘆花島上,一個個身穿青色衣物的人走下船來,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兩旁。
和阿尨諸月一樣,除了發色和瞳孔顏色不一樣,其他都與人沒有差別。
船上又下來一人。
這人生的十分溫柔,眉目俊秀,嘴唇自然而放鬆的帶著微笑,鼻梁挺直,長身玉立,猶如一副淡淡的水墨畫。
但他卻是黑發黑眼睛,竟然是個人修。
他下了船,儒雅客氣的行了個禮,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所有人都聽見。
“多謝諸位好友前來參加東離島的盛會,東離島的船將在今日帶大家入島,請諸位上前驗明氣息,便可上船休息,船上一切都已準備好。”
眾人歡呼一聲,許多第一次來東離島的人,爭先恐後的前去在那兩排青衣人前驗明自身氣息,陸陸續續的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