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明目張膽
芙蓉城的院落精巧大方、錯落有致,院子裏種遍鮮花,價格也不便宜,但是齊遠佑還是義無反顧地租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看到有歡喜宗的弟子跟了上來。
關上門,他鬆了口氣,一轉身,就見阿尨正興致勃勃地使喚小荷端茶倒水,他使喚小荷簡直使喚上了癮,很有一點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覺,一刻也不讓小荷閑著。
他看在眼裏,也不多說,這小丫頭自己求來的,她說了給別人做丫頭,難道還不許人使喚她,尤其是黎清身邊這幾個人,都邪乎的很,心眼怎麽長的完全不知道,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齊遠佑轉過目光,對黎清道:“這歡喜宗和其他門派不一樣,這幾天你們不要出去。”
阿尨聽在耳中,道:“怎麽不一樣?”
齊遠佑道:“歡喜宗奢靡成風,修的是歡喜道,最喜歡的就是長的漂亮的人,被他們盯上的人,都會想辦法抓回去,我有些擔心。”
阿尨道:“擔心我嗎?”
齊遠佑見他不擔心反而一副高興地樣子,在心裏歎了口氣,想著平平安安過了歡喜宗就沒事了,道:“對,你千萬千萬不要出去。”
阿尨眼睛咕嚕一轉,道:“他們抓去幹嘛?”
齊遠佑道:“這、這,反正不是好事。”
阿尨道:“不是好事?我看街上的人都很開心啊!”
齊遠佑連忙求助地看了一眼黎清。
黎清道:“他們抓了人,開膛剖肚,喝血吃肉,當然開心,被抓的人,可不太開心。”
她這話一說,就將阿尨這個膽小鬼嚇得一個哆嗦,道:“那我不出去了。”
牆外有人聽著,便無聲地笑了一聲,同來的同伴相視一笑,悄無聲息地走了。
阿尨嚇著了不肯出去,就加倍地要抓著小荷玩,帶著她往廚房裏去,非要教她做飯。
黎清坐在房間裏,一張符都沒有畫好,就聽到廚房裏傳出來“砰”的一聲。
她手中筆一頓,咒墨便消散無蹤,揉了揉額頭,去了廚房,這一看也嚇了一跳。
小荷額頭上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滿頭滿臉都是都是米,緊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淘米水順著她的頭發將衣服都打濕了。
阿尨也傻了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記她不會躲了。”
黎清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跟蟲童鬧慣了的,可是照他跟蟲童那樣的玩法,小荷不出三天就要死的透透的。
她道:“二師兄,她要是會做飯就做,不會也不必要教,帶她去學著畫符咒。”
阿尨道:“我知道了。”
他拉著小荷飛快地跑了,過了半晌,才不情不願地到了書房中,一看黎清把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隻好硬著頭皮教小荷畫符咒。
黎清在一旁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專心致誌地畫著,她每天的時間都很緊,符咒劍法打坐,一樣也不敢鬆懈,根本沒精力去關注到他們。
阿尨沒有耐性,教了兩次見小荷不能理會,又罵她是笨蛋,要不是黎清在一旁,肯定會手癢想要揍她,但是礙著黎清在一旁,便冷了臉不說話,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這一鬧,就鬧到了半夜,黎清在院子裏打坐,忽然聽到了一絲十分細微的動靜。
她猛然睜開雙眼,山川劍隔空而去,一劍將院門紮了對穿,劍氣淩厲,外麵的人毫無防備,悶哼一聲,不逃跑,反而直接躍了進來。
一個、兩個。
兩個做賊的人,好像不覺得自己是做賊,穿的花枝招展,金線銀線織就的錦袍,一紅一綠,站在一起像比翼鳥似的,害怕別人看不到他們玉樹臨風的麵孔,並不蒙麵,被劍氣傷了腰的修士仍然站的筆直,絲毫不去管腰上還在流血。
“好劍法,這少年也不錯,我看一並也帶回去吧。”
“可以。”
黎清差點氣笑了。
這些人是歡喜宗的人,當真是大膽,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但是這麽闖入別人院子裏,明晃晃的搶人,也實在是過分。
齊遠佑從屋中走出來,十指蜷縮在一起,站在黎清身邊,兩個人都是一張麵無表情的冷臉,目光陰森森的如同鉤子一樣,直勾勾地盯著來人。
紅衣修士道:“硬茬,情報有誤啊。”
綠衣修士道:“哪裏有誤,不是兩個金丹嗎,和我們一樣。”
他們兩個還要接口,就見黎清和齊遠佑雙雙朝他們攻來,他們兩人往後一縱,也頻頻接招,四個人,銀針刀劍舞的虎虎生風,寒光遍地。
黎清劍法更勝一籌,來人卻是以劍成陣,劍氣如影隨形,威力合在一起,卻是威力更勝。
正鬥著,黎清忽然覺得不對勁。
他們這麽大的動靜,阿尨竟然一聲都沒吭。
不好!
恐怕是調虎離山之計,黎清心中生出一團怒火來,大聲道:“齊大哥,退。”
齊遠佑往後一躍,就見黎清手中一張符咒迎風而去,隨後“砰”的一聲炸開了。
“卑鄙!竟然用符咒!”
“咳咳,我的臉好像受傷了!”
齊遠佑和黎清一同往房中奔去,就見一道人影抱著阿尨,從後麵流星似的飛走了,阿尨雙眼緊閉,昏睡了過去,手中卻緊緊地抓著小荷不放,連帶著小荷也被拎在半空中,風箏一樣被牽走了。
黎清和齊遠佑抬腳便追,緊緊跟在了那人身後,上了黛眉山。
這黛眉山奇花異草,竹海喬鬆,山巒起伏,重重溝壑,分不清東南西北,美的工工整整,毫無意趣。
那人抱著阿尨,回頭看了一眼黎清和齊遠佑,忽然一頭紮進了一道雲霧之中,等他們追上來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他們兩人紮進雲霧之中,見到的還是山中那些情景,連歡喜宗的影子也沒有見著。
齊遠佑道:“歡喜宗結仇太多,一直將宗門藏的嚴嚴實實,隻能先回去,再想辦法。”
黎清沒想到阿尨竟然會被歡喜宗的人劫走,心裏一陣陣的恨,師父不在,好像所有的人都要出來跟她作對!
原本歡喜宗放蕩不羈,修煉不走尋常路,她管不著,願意修的人大可去修,可是不該把阿尨擄走了!
她道:“齊大哥,你不便插手,先回去吧,請你在住處多等我們一天,五月十九,你若是沒有等到我們,就不必再等。”
齊遠佑道:“你別胡來,這歡喜宗裏有好幾位元嬰修士,殺我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我去請認識的人來搭橋,想辦法見一見歡喜宗的宗主。”
黎清道:“那麻煩齊大哥。”
他們兩人又轉了回去,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齊遠佑就出去找熟人,而黎清也出了門,找了一間雅致清淨的茶樓,用身上僅有的靈石點了一壺茶,開始默默地等著。
她在用自己做魚餌,要將歡喜宗的人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