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是敵是友
顧雲陌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一下子向著他撲了過去。
“殿下…”
師帝澤雙手都舉在了半空中，對顧雲陌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訝到了。萬萬沒想到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時間，他的手不知道往哪裏放。
但隻是楞了一下，他突然笑了起來，嘴角上揚起一個高度，眼睛裏要溢出了溫柔來。
“噗通~噗通~”
她隻能聽見心跳的聲音，不知道是她的心跳還是師帝澤的心跳。
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這幾百年來，無數次夢到過他死了的場景。而夢裏的她，始終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每想起他，她總會自責和懊悔，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保護好他。
其實她在地府裏麵也一直在找關於小啞巴的消息，隻是，他像是蒸發了一樣，連地府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她有想過，小啞巴或許成為了一個惡鬼了，那這樣的話，他會不會魂飛魄散了？又或許，他可能還遊蕩在人間和鬼市？
她帶著這樣期待，希望能有一天再次見到他。
現在真讓她見到了小啞巴，她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眶突然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肩膀上有冷涼的感覺，師帝澤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急急忙忙地問道:“殿下，怎麽了？”
顧雲陌低著頭，小聲地吸了一下鼻子。
見她不語，師帝澤更加擔憂了起來，半蹲在地上，溫聲細語地安慰道:“殿下，沒事的。”
“小啞巴，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現在變成了鬼王了。”顧雲陌猛地抬起頭來，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隻是，她的眼眶還有一些微紅，師帝澤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了。不過，他沒有拆穿顧雲陌，而是跟著微笑了起來。
“嗯，姐姐，好久不見了。”
明明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顧雲陌聽著，心跳好像要落了半拍，馬上就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之前師帝澤毫無理由的靠近以及無數次救了她的種種行為，都得到了解答。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不敢想，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所有的期望都會落空了。與其絕望的活著，不如給自己留一絲念想。
幸運的是，就算他曾經離開過她，但他還是回來了，一直都在她的身旁。
“你…”
二鬼沉默了良久，正想要開口說什麽，萬萬沒想到對方也開口了。
對此，師帝澤溫柔一笑，說道:“殿下，你先說吧。”
為什麽你會成為了鬼王？為什麽你現在才出現？這麽多年來，你都去了哪裏了？
她有好多這樣的問題想要問他，但一開口，卻是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那些活屍是從哪裏來的？”
她的大腦瞬間理智了起來，她可沒忘了黑白無常對她說過的話，讓她遠離鬼王。前幾次發生的事情也讓她捉摸不透，不知他是敵是友？
都過去了那麽多年了，他對她還會像以前一樣嗎？他們現在可是站在了不同的陣營裏麵，她有地府，而他有惡鬼們。
還有一件令她感到特別不安的事情，她知道總有一天天庭會驅除到所有的惡鬼，到時候，她會不會狠下心來？
雖然他們曾經的關係特別好，隻剩下了彼此了。但現在早已經物是人非了，他們又怎麽還能回到過去呢？
聽了顧雲陌的一番話，師帝澤的眸子失落地垂了下來，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麽，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顧雲陌露出了一臉絕然的表情，隻是不安地握在了一起的雙手出賣了她。
她強撐著用凶神惡煞的態度對待著師帝澤，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他看穿了。
師帝澤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心情不自覺地好了起來，內心鬆了一口氣。
“殿下…”
“啊！”一道尖叫聲打斷了師帝澤的話，他蹙眉不悅地看了過去。
顧雲陌自然也被尖叫聲給吸引了，看過去才發現是一個麵熟的惡鬼，記得有好幾次都讓他追著跑回了地府裏麵。
那惡鬼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拔出了劍對著顧雲陌，大聲喊了起來，“地府的閻王出現了。”
一時間，‘人間美味’引起了騷亂，惡鬼們連飯都不吃了，紛紛拿出武器跑了過來。
顧雲陌:“……”
別看她表麵上雲淡風輕的，實際內心早已風起雲湧了。她怎麽就忘了要裝扮一下呢？果然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趁著惡鬼們出現了慌亂，顧雲陌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一口氣衝了出去。惡鬼們自然在後麵窮追不舍。
好不容易躲進了一間破爛的房子裏麵，看著惡鬼們都跑遠了，顧雲陌這才能喘上氣來。
本以為安全了，後麵突然又出現了一道聲音。
“殿下？”
顧雲陌被這聲音嚇得魂都沒了，回過頭去看才發現後麵站著是從地府跟過來的鬼差。她隻能感慨:“真是禍不單行！”
鬼差們見到顧雲陌好像很激動，急急忙忙地喊道:“殿下，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外麵的惡鬼還沒有走遠，嚇得顧雲陌趕捂住了他們的嘴，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麵。“噓，小聲點。”
二鬼差這才明了，馬上閉了嘴。直到聽不到外麵的動靜了，三鬼才偷偷摸摸地走了出去。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怕被懷疑，顧雲陌一出去就詢問了起來。
二鬼差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一看她這架勢，被她給唬住了，結結巴巴道:“是…是無常二爺派我們來調查的。”
至於調查什麽，三鬼心知肚明。顧雲陌見此，順勢說了下去，“這樣啊，那正好，我也是小黑小白給叫過來的。”
就這樣，二鬼差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了，隻能配合著假笑了起來。
顧雲陌得意地笑了笑，裝瘋賣傻，誰不會呢？她也不急著去拆穿他們，以免打草驚蛇了。
三鬼回到人間的時候，人間下起了小雨。和兩旁慌亂地躲起雨的路人不一樣，三鬼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在地府裏麵，別說是雨水了，就連太陽都見不到。顧雲陌緩緩地伸出了手來，水落在了她手上，冰涼涼的。
她用力地握住了手，但雨水還是從指縫中流走了。
她不知為何，就這樣看著手裏的雨水出神了，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