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晚了
在觀道真人的幫助下，蘇引玉順利回到了出逃的地方了。但回到的時候，山洞已經空無一人了。
蘇引玉表情很悲傷，直接癱坐在地上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猛地看向觀道真人，問道:“前輩，我到底昏迷了多少天？”
觀道真人雲淡風輕地回答道:“不多，就三天。”
沒有想到短短的三天，發生的事情，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情。
蘇引玉猛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外麵跑去。心裏明知道希望不大了，卻不願意讓幻想破滅。
“引玉，你又要去哪裏？”
觀道真人看著蘇引玉跑了出去，不明所以。因為他什麽都沒有說，觀道真人也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麽。
隻是覺得這裏隱隱有一股很大的怨氣，但怨氣明顯被人壓製了，隻能被封印在山洞裏麵。
他並不急著去追上蘇引玉，而是在山洞裏麵停留了一段時間。
觀道真人拿出了掛在腰間的劍，他默念了幾句咒語，揮著劍砍向空蕩蕩的山洞。
山洞裏一閃而過幾束光亮，原本空無一物的山洞，慢慢地冒出了一股黑煙。黑煙朝著觀道真人飄來，把他包圍了。
看這來勢洶洶的態勢，像是要把他給吞沒了。外麵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在黑煙裏麵的觀道真人，清楚的聽到哀怨的聲音。
“啊，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那些話語，全部都是怨氣很重的。若是普通人聽到，可能要被嚇個半死了。
觀道真人臉上不見任何表情，情緒穩定得很。從外表看來，隻有稍稍皺的一下眉頭出賣了他。
隻見他揮了揮手上的劍，那股黑煙消散在空氣中了。他收回了劍，雙手合十地朝著裏麵拜了一下。
然後，說了一句:“安息吧。”說完之後，他往著外麵走了出去。
很快，蘇引玉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觀道真人不緊不慢慢地跟在蘇引玉的後麵，直到他停在了一個湖的麵前。
如果剛剛那山洞裏麵空無一人，那這裏就是滿地遍是人。隻是，都是人的屍體罷了。滿地的屍體，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嘖嘖，真殘忍啊，他們這是怎麽了？”觀道真人的語氣雖然輕鬆，但眼底是波濤洶湧的情緒。
蘇引玉一言不發，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一個箭步就撲了上去。
他抱著的，分明是一個小鮫人的屍體，小鮫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屍體已經僵硬了。
蘇引玉喃喃自語道:“引祈，我來救你了。”看他的反應，便知道了他與這小鮫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對不起。”
這三個字，充滿了內疚和痛心。他說好了要保護引祈的，說好了要幫他把爹娘帶回來的。
結果，他還是一件都沒有完成。
從相處不多的時間裏，蘇引玉給觀道真人的印象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少年。但怎麽說，他都是孩子啊。
這裏躺著的屍體，是他的族人們。
蘇引玉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像是天塌了一樣。這時，才有符合他的年齡該出現的情緒。
觀道真人終究是於心不忍，上前輕聲對他說道:“節哀順變吧。”
蘇引玉充耳不聞，靜靜地坐在地上抱著屍體。
觀道真人也沒有打擾他，而是站到了一旁去。應該要讓他一個人先冷靜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觀道真人又繼續走了過去，輕輕提醒道:“你若是還待在岸上，怕是要命喪黃泉了。”
蘇引玉緩緩地抱起了蘇引祈的屍體，“他該回去了，他在外麵待的時候太長了。”
觀道真人猜測，他這是要把屍體給帶回鮫人海。
果真如此，他跟著蘇引玉進了鮫人海裏麵。
蘇引玉把屍體葬在了海裏麵，他長跪在墳墓麵前，重重地嗑了一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裏的難過被怨恨取代了。
但很快，怨恨的情緒被隱藏了起來。
一旁的觀道真人把蘇引玉的情緒盡收眼底，良久，聽到他開口道:“你以後打算要怎麽辦？”
“不知。”
也對，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看他的氣質，本來應該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一夜之間，什麽都沒有了。
“老夫見你是一個可塑之材，不如就拜入老夫門下吧。”
這話像是一時興起才說出來的，其實是讓觀道真人盤算了很久了。大概是第一眼見到蘇引玉的時候。
若那時候沒有救他，他死了之後會變成厲鬼，照著他身上的怨氣，怕是要把人間搞得人仰馬翻。
到時候，那場麵怕是要比現在還要慘烈，一場腥風血雨是無法避免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便在悲劇發生之前改變事情的動向。雖然僅憑他的一已之力很難改變，但還是值得去嚐試一下。
再者，他也不想蘇引玉這麽有天賦的鮫人變成了厲鬼。畢竟，蘇引玉可是鮫人族難得一遇的天才。
所以，他在賭。賭蘇引玉能不能在人間的生活中，漸漸消淡對人們的怨恨。
這第一步，便是要把他收入門下，帶回蒼嵐之巔。
見他久久沒有回複，觀道真人以為他是要拒絕了。
沒有想到在最後，蘇引玉還是點頭了，說道:“好。”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好，好，好。”觀道真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蘇引玉在接下來的一年裏，緊閉在鮫人海裏麵閉關修煉。可能是心裏有了執念了，他修煉起來，修為突飛猛進。
僅一年的時間，蘇引玉就提升了好幾個階段，加上觀道真人的幫助，他能順利在岸上生活。
總算是回了本家門派，蒼嵐之巔。
——
“扣扣扣…”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蘇引玉瞬間從回憶中驚醒了。他整理了一下衣物，緩緩開口道:“進來吧。”
顧雲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從門外探進了一個腦袋，小聲說道:“師…師兄，師父喚你過去。”
“嗯，知道了。”蘇引玉麵無表情的回答。
顧雲陌好像有些害怕他的樣子，傳完話之後，馬上就不見了身影。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開始並不害怕的，不知道現在是怎麽了。
後來，經曆了很多的事情，顧雲陌把蘇引玉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
蘇引玉走了出來，意味深長地往後麵看了一眼，看的那方向，正是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