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麵三刀
和在自己懷裏的時候那鬧騰模樣完全是兩回事。
顧餘覺得自己心裏有點酸。
“那就辛苦奶奶了。”
“顧少爺，請。”
顧餘跟著警官進了警局，清臨微微的張開眼，朝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又疲憊的合上眼。
他不是想真的安靜，至少，清臨非常的想折騰那個人類，讓他明白，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不是什麽吉祥物，但是，真的是太虛弱了。
空間亂流實在是太厲害，他不知道在裏麵待了多久的日子，空間縫隙裏麵無法修煉神力，神力用一點少一點，僅限的神力都用來支撐護罩。
先是維護不住人形，然後是形體一再的變化，直到最後變回初始的樣子，清臨覺得，要是再在空間亂流待久一些，說不定到最後，他隻會剩下一個神格，意識飄散在空間亂流，不知道要修煉幾百萬年才能恢複。
雖然他不會死，那種漫長的煎熬，足夠讓任何一個強大的神靈瘋狂。
在空間亂流裏，在半夢半醒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請求他降臨，他跟著那個聲音，終於逃出了空間亂流。
看見那人類的時候，他的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便是那個聲音請求他降臨的原因，救他。
肉身已經退化到初始，沒有力量，他隻能耗盡最後的神力，救了那個人類。
但是，清臨覺得他自己現在很後悔，他不應該救那個人類的。
真是處處都討厭。
真的是太虛弱了，肉身的傷口在一點點的分散他的力量。
清臨疲憊的昏睡過去。
顧餘坐在警局裏，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淡淡的看向前麵的人。
“我已經回答完了你的問題了，現在，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顧少爺請問。”做筆錄的小警察很好脾氣，笑著道。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如果他推斷的沒錯，每次在他死了之後，警察就會來，那些守信用的劫匪，也最終還是沒能跑掉。
“是您母親，她給劫匪打了救你的贖金，我們跟著這個線索，順藤摸瓜，終於找到了你。你應該好好感謝你母親，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可是把她急壞了。”
小警員笑道，顯然，顧餘的繼母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顧餘也笑，救我的贖金？怕這贖金是我的追命符吧。
但是他的繼母在外人麵前，表麵功夫一向做得很好，現在那些綁匪已經都死了，死無對證，他若是跟別人說是他的繼母想害他，說不定別人反而會覺得他狼心狗肺。
顧餘嘴角帶笑，眼底寒光湧動。
“好的，謝謝警官，我會的了。”
我定然會好好的感謝她，在無數個輪回裏，我都想著要怎麽感謝這個人。
“化驗出來了，那些人的確是被雷劈死的，可能是下雨打雷的時候雷電連接了倉庫裏的哪條金屬，你能幸存下來真是萬幸。”
顧餘知道他的意思，其他所有人都死了，沒有被綁住手腳，沒有被蒙住眼睛。
而他，被綁著，不能走也不能跑，卻偏偏是他活了下來，可不是幸運嗎。
顧餘跟著點點頭：“我也沒有想到我會活下來。”
沒有想到這次會活著活下來，到底，是從哪一刻開始不對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顧少爺，走好。”
顧餘走出警局，除了奶奶和老管家，還有他的貓走了，其他人都還在原地等著他。
他的繼母也在。
看到他出來，眾人一臉熱切的迎上來。
“誰開了飛碟過來。”顧餘在眾人開口之前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除了顧家本家的人，誰會把飛碟說的跟大白菜似得，那東西貴得很好嗎。
“餘兒，母親開了漂移車過來，不如你和母親一塊回去吧？”顧餘的繼母張倩倩笑得一臉討好。
顧餘不搭話，隻是又問了一遍：“誰開了飛碟過來？”
半響，無人搭話。
張倩倩的笑容更燦爛了，正想說什麽，後麵有一個胖乎乎的手卻慢慢的舉起來。
“少爺，我，我開了。”
顧餘朝聲音的發源處看過去，一個肉球在後麵仰著頭看著他，很是魁梧，他之前以為，那是一座假山.……
顧餘走過去，眾人皆讓路給他。
繼母張倩倩還不死心的喊道：“餘兒！”
大管家也幫口道：“少爺，不如還是坐夫人的車回去吧，也就這麽一段路，你失蹤的時候，夫人可是心急如焚。”
顧餘置若罔聞，朝麵前這個肉球道：“在哪？”
肉球馬上顛顛的跑向一個飛碟：“少爺，這裏。”
“少爺，你.……”大管家還想說什麽，張倩倩一把拉了他一下，溫柔的笑道：“沒事，餘兒坐慣了飛碟，這漂移車他估計是看不上的，我們先回去吧。”
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頓時泛酸。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呢。”
“這都是他的長輩們打拚的，他拽什麽拽啊。”
“哼，一介小輩，一點對長輩的尊敬都沒有。”
……
張倩倩聽著眾人說完，一臉的愧疚之色。
“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把餘兒教好。”
眾人馬上圍著安慰她：“顧夫人，這不關你的事，孩子叛逆，誰能管。”
“唉，後媽難當啊。”
“小的時候不管，現在長大了，誰還能管的了。”
……
這些話，顧餘充耳不聞。
這些人隻敢嘴上說兩句，真的到他麵前來說，誰也沒有那個膽子。
至於張倩倩，既然聽著這些話能讓她舒服，那就讓她多舒服兩天吧，畢竟，這樣舒服的日子不會太長了。
而且，兩麵三刀這個把戲，也不隻是她自己懂得而已，沾沾自喜於這些表麵的恭維，毫無用處。
顧餘走過去，長腿一邁，上了飛碟。
肉球跟了上來，本來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子變得擁擠。
顧餘道：“回顧家老宅。”
一道機械的女子聲音回複：“你不是主人，請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命令。”
肉球趕忙道：“去顧家老宅，顧少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收到。已為您規劃最快路線，自動駕駛即將啟動，速度為5。”
“10。”顧餘冷冷的拋出一個字。
電子女聲道：“收到，飛碟行駛速度已經改為10，即將帶你體驗古地球火箭發射一般的感覺，請您做好嘔吐準備。”
眾人麵前的飛碟‘咻’的一聲便消失在天邊。
“謝謝大家來看望餘兒，餘兒有點沒禮貌，我替他向大家賠罪了，但是，希望大家不要再說了，不管他再怎麽不對，他也是我的兒子！”
張倩倩哀哭一聲，朝著自己的漂移車走過去。
最後一個顧家本家的人離開了這裏。
留下的顧氏旁係的七大姑八大姨，左右看看，都笑出聲來。
“唉，散了散了。顧少爺的秋風那有那麽好打啊。”
“聽說他一上任就把顧夫人的弟弟給炒了呢，這顧夫人還能做出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
“呸！裝個樣子誰不會啊，以為嫁給那個病秧子能得到遺產呢，誰知道人家一毛錢都不給她，真是好笑。”
“別這麽說，聽說顧夫人對顧少爺很好來著。”
“你看見了啊，還不都是她自己說的，慈悲麵孔蛇蠍心腸，說的就是後娘，顧少爺被綁架，還不知道什麽內情呢。”
“噤聲，沒證據，瞎說什麽。”
……
張倩倩要是知道背後這些人又是另一番說辭，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