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坐監?罰款?
陳知府當然看到了下麵的捕快的小動作,但是他卻沒有責怪這些人的想法,畢竟連他都有些怵那位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姑娘。飛鴿傳書給本家那邊的人查路漫漫的來曆,本家那邊也不可能那麽快就傳回消息,本著盡量不要得罪底細不明的人的原則,陳知府跟身邊的林護衛說:“林護衛,你去請路姑娘過來一趟,客氣一點。”
林護衛其實也很想跟那些捕快一樣,把腿縮回去,可是他是大人的心腹侍衛,這事還真的隻有他去。
路漫漫是一個對生活很有要求的人,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一定要吃好,睡好,玩好,所以路漫漫的早餐一定要很豐盛,就一個人,點了一桌子的早點,一點都不在意吃不完會不會浪費。
林護衛到客棧的時候,就看到路漫漫坐在靠在窗戶的位置,悠閑的喝著湯,林護衛心裏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路漫漫了,實在是一個心大的姑娘。
林護衛很恭敬的走到路漫漫麵前,開口說道:“路姑娘,有人因為包舉人受傷的事情,寫了狀紙,大人想請您過去一趟。”
這個時候的客棧人不少,林護衛的到來也讓很多人都很好奇,看到林護衛對那個小姑娘那麽恭敬的樣子,一開始很多人都在猜測路漫漫的身份,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是讓路漫漫去過堂的。
路漫漫在吃飯的時候,是不說話的,這是很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在鐵箕山的時候,無論是天大的事情,都不會有人在路漫漫吃飯的時候跑來說。
路漫漫看了一眼林護衛,接著喝自己的湯,而林護衛卻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冰窖中一樣,明明隻是簡單的撇了他一眼而已,不過林護衛並不敢再開口了,隻能老實的等著路漫漫吃完。
等了好一會。路漫漫總算是吃完了,才開口對林護衛說:“走吧。”
林護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如果路漫漫不去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辦,畢竟他根本打不過路漫漫。
路漫漫跟著林護衛很快到了衙門,而那些圍觀的人在林護衛去找真正傷害包舉人的人的時候,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而林護衛一直都沒有回來,這些吃瓜群眾們,都開始在想,那個罪犯是不是一個很凶狠的人。
結果等到真的看見林護衛身後的人的時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因為那樣一個秀氣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凶手嗎?有些人甚至在質疑,是不是林護衛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所以抓了一個小姑娘來頂罪。
在大家替路漫漫不平的時候,路漫漫已經跟著林護衛走到了公堂上,路漫漫不跪,陳知府也假裝沒有看到,那些為包舉人打抱不平的學子,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路漫漫:怎麽是個小姑娘。
不過這些人還是沒有忘了自己的使命,因此義正言辭的看著路漫漫,質問道:“這位姑娘,請問包舉人和包夫人的手,是你傷的嗎?”
“是。”
本來還有些糾結要怎麽讓這個小姑娘認罪的人,聽到路漫漫竟然那麽接著就認罪了,一口老血堵在胸口,門外的群眾也是根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看到路漫漫一臉我沒有錯的表情,為首的書生生氣了,在他的認知裏麵,女子就該溫柔嫻靜,如今路漫漫不僅不認錯,反而那麽囂張的樣子,讓為首的書生覺得路漫漫實在挑釁他們的認知,因此直接說道:“既然姑娘認罪了,那麽請大人嚴懲,為我等學子做主。”
路漫漫一點都不想多看一眼這種讀書讀傻了的人,但是這裏畢竟不是鐵箕山,她想幹什麽就什麽,在外麵就要遵守外麵的規矩,所以路漫漫看著為首的那位書生說:“我可以問你幾句話嗎?”
書生總算是記得了自己的身份,對著麗娘行禮拱了拱手說到:“小生薑玉山,是城東書院的學子,已經有秀才的功名,姑娘可以喚我薑秀才,無論姑娘想怎麽狡辯,小生都不會讓步的。”
看著這個薑秀才傻得有點可愛,路漫漫直接問薑秀才:“你覺得女子的名聲和容貌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重要嗎?”
薑秀才雖然不知道路漫漫為什麽這樣問,但還是老實回到:“重要。”
“那一個人的母親犯錯,做子女的,應不應該以身相替,贖罪?”
對於薑秀才這樣讀聖賢書的人來說,父母的生養之恩大於天,做子女的萬死難報,所以薑秀才十分肯定的說到:“應該。”
得到答案的路漫漫十分滿意,然後對著陳知府說:“大人,您應該聽到了薑秀才的回答,所以我沒錯。”
薑秀才急了:“這些問題跟你傷了包舉人有什麽關係,你別想狡辯。”
路漫漫有些憐憫的看著這些傻乎乎被人當槍使的秀才,難得大發善心,決定好好跟這些人說道理:“你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替包家母子打抱不平,卻不知道凡事有因才有果。”
路漫漫指著包舉人接著說到:“這位你們眼裏的天之驕子,落到今天都是自找的,第一,女子名字大如天,而他卻險些毀掉兩個女子的名節,其中一個就是我,這位包舉人想要退親,這本與我毫不相幹,但他卻單獨約見劉二姑娘退親,理由是劉二姑娘與我在花燈會上起了衝突丟了臉麵,可從頭至尾我與劉二姑娘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卻讓我背負了毀人姻緣的罪名,毫無擔當,使得劉二姑娘半夜單獨外出尋我替她解釋保住姻緣,結果年紀輕輕死於非命,飽讀聖賢書的人,完全枉顧男女之別和世俗禮法。”
“第二,在知府大人傳喚我到劉府詢問時,讓人指責我是殺人凶手,而在我揭穿這位包舉人虛偽齷齪的麵目時,這位包夫人惱羞成怒用劉府的花瓶直接衝我的頭砸過來,想要謀殺我,如果不是我從小會些拳腳功夫,已經被這位包夫人毀容了,當時我給過這位包夫人選擇的,隻要她自罰斷那隻砸我的手,就可以既往不咎,可惜這位包夫人囂張跋扈慣了,竟然一再的挑釁我,作為懲罰本該斷她兩隻手的,而我最後隻斷了她一隻手,讓她起碼還有一隻手可以用,而另一隻手,就讓包夫人的兒子代勞了,作為兒子,替母受罪不是應該的嗎?”
路漫漫的一席話,讓好些人都目瞪口呆,見過胡攪蠻纏的,還沒有見過路漫漫這樣,明明是強詞奪理,但偏偏反駁不了,能說包舉人毀掉女子的名節應該,還是說包舉人應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兩隻手都斷掉,畢竟是當著知府大人的麵殺人未遂。
薑秀才明顯被路漫漫給繞了進去,最後隻得底氣不足的說到:“那你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啊,包舉人十年寒窗苦讀,你斷他一隻手,就是斷了他的前程。”
“那你的意思就是別人要殺我,我還得以德報怨了?憑什麽?”路漫漫理直氣壯的樣子,更是把薑秀才等人的氣勢給打壓得都抬不起頭了,是啊,憑什麽要對一個對自己有惡意的人仁慈,但聖賢書不是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可薑秀才也不傻,知道這話要是說出來,肯定會被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姑娘給祖宗十八代都懟一遍了。
看到那幾個愣頭青啞火了,路漫漫在心裏冷哼:小樣兒,也不看看我路漫漫是誰,胡攪蠻纏,哦,不對,是講道理誰能講過我,不管你說要引經據典還是撒潑打滾,都不是我的對手。
門外的群眾們,也才知道原來包舉人被斷了手,竟然是這樣的內幕,一時間大家都表情有些怪異起來,退個親,惹到一個不好惹的姑娘不說,還把自己的未婚妻給間接害死了,最後還被斷了手,在今天以前,包舉人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風光著呢,才一夜功夫,竟然裏子麵子都沒有了,果然結親要是出了差錯,就是結仇了,
因為包舉人的典型例子,之後鄖陽的人家,結親都謹慎了許多,就怕像包舉人那麽倒黴,害人害己。
已經沉默了許久的包夫人,看到自己一家好像不占上風了,又開始強橫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那個花瓶根本砸不中你,你卻故意斷了我們母子的手,請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陳知府知道眼下自己已經不能在壁上坐觀了,因此清了清嗓子:“包夫人你要傷路姑娘是事實,不能因為你們母子傷得更重就忽略你先動手的事實,不過路姑娘,你也確實下手太重了,師爺,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判啊。”
師爺連忙站起來,說:“雙方都有動手,那就是都有過錯,不過包夫人和包舉人傷得更重,所以路姑娘的過錯更大,按照皓月的刑罰,判坐監半月,或者繳納罰金。”
路漫漫當然看出陳知府算是在幫自己了,因此十分幹脆的說:“我交罰金,要交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