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康複出院
烏魯木齊市兒童醫院的大門處，玉泫涙終於出院了。此時距離6月8日她再一次蘇醒後已經過去了四天，她身體狀況好轉的速度有些出乎醫生們的預料了。
烏魯木齊市的兒童福利院很快也收到了醫院方麵的通知，迅速的派出人員將即將出院的玉泫涙接回福利院。而派來接她的正是她在福利院裏的老師何豔。
“身體真的已經全好了嗎？要不要再檢查一次？”何豔蹲在地上一邊整理著玉泫涙的衣服一邊關心的問道。
“醫生說已經沒事了，何老師您就不用擔心了。”玉泫涙在見到這位老師的時候還是有些慌張的，但是很快她便習慣了對方對她的這種關心。
“你一直是這樣呢，明明身體不好卻一直要堅持。要不是當時劉老師去巡房恐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已經病得這麽嚴重了吧，下次身體不舒服直接告訴我們就好了。不許在這樣了，明白嗎。”何豔不厭其煩的絮叨著，一邊用手整理著玉泫涙的頭發。
聽著眼前這個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對自己的關心玉泫涙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她的記憶中她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其他人進行有效的溝通。
無論這份記憶是源自她的還是，江焱的。
“嗯，整理好了。走吧，我們出院嘍！”何豔在整理完玉泫涙的頭發後站了起來拉住她的手離開了烏魯木齊兒童醫院。
在離開了醫院後何豔伸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她並沒有直接前往兒童福利院，而是一反常態的前往了位於烏魯木齊市水磨溝區的水磨溝公園。
“小玉，你因為生病沒能過一個六一兒童節。所以，這一次來這邊玩算是對你沒能參加六一兒童節活動的補償。”何豔扭頭看著正趴在車窗上看著四周景色的玉泫涙。
“……謝謝您。”玉泫涙在聽到何豔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
“嗯，真乖。”何豔說著伸手摸了摸玉泫涙的頭。
一頭齊耳略顯零碎的短發摸起來手感真的非常的柔順，或許小孩子的頭發摸起來手感很好？就在何豔好像擼貓一樣摸著玉泫涙頭發的時候車已經到了。
周末的水磨溝公園不同於往日，來往的遊人眾多。何豔在門票售賣處買好了門票後便帶著玉泫涙走進了這座風景優美的水磨溝公園。
看著眼前的景象，玉泫涙記憶中的畫麵又一次浮現了出來。未來與現在的景象在她的腦海中映射了出來，入眼便是一片人工湖。水中還有大量的錦鯉在自由自在的遊動著，湖中心還建有一個亭子。
遊人們順著石橋往來於湖中的涼亭，在其中小座上一會兒或是拿起相機拍上幾張照片。順著人工湖的水流向上走便能看見一條小河，據說這是一條天然的小河，水是從溫泉中流出來的。即便是冬天這裏的水溫也會保持不變。
何豔拉著玉泫涙的手順著河岸散著步，欣賞著四周的景色。2004年烏魯木齊的夏天遠不像2021年的夏天那樣酷熱，今日的溫度最高也不過27c；在樹蔭下的溫度更是隻有25c左右很是宜人。
順著林蔭小道走在河邊夏日的暑氣已然全消，在經過一個售賣零食飲料的攤販前。何豔給自己買了一隻5毛錢的雪糕，然後又給玉泫涙買了一瓶五毛錢的常溫礦泉水。
“小玉，你剛剛出院所以，你就別吃這些冷飲了。就喝點常溫的礦泉水吧。”何豔說著將手中的礦泉水擰開遞給了玉泫涙。
接過水道謝後玉泫涙便喝了起來，現在的她情況已經比三天前要好很多了。最少不會在因為看見一些記憶中相似的畫麵而頭疼了，不然她也不會在今天跟著何豔來水磨溝公園玩。
剛剛在經過一個保亭的時候她瞥了一眼放在那裏的報紙，在烏魯木齊都市報的首頁一塊豆腐塊大小的版塊發現了一個她感到奇怪的公司名稱——三國重工。
這是一家日本的企業，業務範圍是汽車的發動機。隻是，在江焱曾經的記憶中她沒有找尋到任何有關這家企業的消息。也許是她看錯了，並不是什麽三國重工，而是日本的三菱重工吧。
“小玉，我們去那邊的大棋盤那裏看看吧。”何豔說完也沒等玉泫涙同意便拉著她的手走去。
所謂的大棋盤就像這個名字所示，這是位於水磨溝公園內的一處人工景點。一片廣場上一盤象棋的殘局，那些大如磨盤的棋子就這樣布在了這棋盤一般的廣場上。
今日是周六，很多家長都會帶著孩子來這裏遊玩。開闊的場地，有很多孩子在這裏放著風箏，還有很多白鴿在這裏啄食著遊人手中的玉米粒。
“啊~人真是太多了。怎麽樣？小玉，要不要去喂喂鴿子？”何豔看著廣場上的遊人以及白鴿們低下頭看著玉泫涙說道。
“不用了，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好。”玉泫涙拒絕了何豔的好意。
“真是的，好吧。或許是你剛剛出院吧。你看看廣場上的其他孩子。玩的多開心啊，你要不要也去試試？放心，鴿子很可愛的不會傷害你的。”何豔看著眼前沒什麽活力的玉泫涙繼續圈誘道。
“真的不用了，謝謝。”玉泫涙再一次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就在她扭頭的看向廣場的一瞬間她看見了一個她無比熟悉的身影，殷素楠的身影。
“江焱，過來坐一會兒。喝點水吧。別老是在廣場上跑來跑去了。”殷素楠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碎花旗袍，撐著一把遮陽傘，手上還拿著一個手包。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看著廣場上追著鴿子跑來跑去的江焱。
“喝些水吧，小夥子一會兒玩夠了自己會過來的。”一個身高不高但是確看起來格外精幹的青年拿著一瓶打開蓋子的水遞給了殷素楠。
“好吧，你也坐一會兒吧。難得我們一家周末出來玩，江煌，你明天就要走了嗎？”殷素楠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水抿了一口問道。
“嗯，假期結束了。我當然要回部隊上去了，怎麽了？”江煌溫和的說道。
“沒事，就是有些擔心你。”殷素楠盯著江煌的臉說道。
“真是的，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回部隊也都是一些日常訓練罷了，到是你和咱們的兒子。更令我擔心。”江焱看著眼前認真的妻子微笑著說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再失眠了吧？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自從回來後就一直是那個樣子。”殷素楠看著一臉微笑的江煌依舊有些擔心。
“失眠？誰告訴你我晚上會失眠的？我告訴你，我晚上可是睡得好的很呢。”江煌笑著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你還是要注意好身體明白嗎，戰爭都已經結束五年了。不要在壓著自己了。”殷素楠抱住了江煌輕聲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另外，記住你簽的那份保密協議的內容哦。不要亂說。明白嗎，忘記吧。根本就沒有什麽戰爭。江焱！你個臭小子在幹什麽呢！別在追那些鴿子了！快點過來！”江煌說著擁抱了妻子，接著直起身子看向了廣場上追著鴿子瘋跑的江焱大喊道。
那是爸爸？年輕時的父親真的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嗎？
玉泫涙在看見了殷素楠一旁的江煌後當場便愣在了原地，記憶中的父親身影根本就無法同眼前這個精幹的青年重合到一起。雖然樣貌的確完全一樣，但是兩者的氣質卻天差地別。
那種好似軍人的氣質是怎麽回事？現在這個時候的父親不應該早就已經退伍了嗎？他現在應該是在幹一份銷售自動販賣機的工作才對啊，但是這個感覺又完全不像。
“小心啊！”一旁的聲音將玉泫涙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然而就在她回神的一瞬間便看見一群鴿子撲棱著翅膀向她撲來。
搞什麽鬼！這群蠢鴿子瘋了嗎！
來不及多想的玉泫涙當即蹲下雙手抱住了頭。（嗯，抱頭蹲防。）
白鴿們從她的頭頂上飛了過去，在感覺到危險已經過去後的玉泫涙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看向了鴿子們撲來的方向。看見一群小孩子在追著鴿子們撒歡的跑。
“熊孩子什麽的最討厭了。”玉泫涙嘴裏不自覺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噗嗤！哈哈哈！小玉，你自己才多大啊。就叫別人熊孩子。真是笑死我了，對了剛剛有沒有受傷啊。頭發都亂了。”何豔被玉泫涙的話給逗樂了，看著眼前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一副大人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她感到了無比的違和。
接著她又將頭發亂糟糟的玉泫涙的頭發重新整理好後便牽著她的手離開了這處大棋盤，她的下一個目標是尋找一家餐館。畢竟時間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也該吃午餐了。
何豔很快便找到了一家餐廳，點了兩份抓飯後便吃了起來。玉泫涙看著眼前一大盤抓飯感覺有些頭疼，原因很簡單。量太多了，她吃不完。
午餐結束後，何豔便帶著玉泫涙坐著出租車返回了烏魯木齊市兒童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