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 當初可沒有見你不好意思
路清雲母親正在水盆裏來回搓洗的手停了下來：“你和你媳婦兒不打算讓於太醫開個方子也給看看？”
路清雲抬起了頭看了看路母：“兒子這幾天忙公務。尊母親的命，今天兒子就帶著玉兒她娘請去見於太醫，讓於太醫給來個方子。。”
路母：“你還是把這個於太醫這裏來吧。我想親眼看看這於太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名聲。”
路清雲低下了也不敢看母親，一時間居然沉默在了哪裏。
路母：“你這是幹什麽？怎麽我一說到見見於太醫你就這個樣子？你這是有什麽事要瞞著我？”
路清雲：“母親，有一句話兒子實在不好說。這才沉默了，母親莫要怪罪。”
路母：“有什麽話就說，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這像個什麽樣子！”
路清雲：“母親有所不知，這於太醫這個人脾氣太大，萬一一句話說的不對付，兒子怕他衝撞了母親。”
路母笑了：“你幹脆說我的脾氣太大，把我們這樣兩個脾氣大的人湊到一起，很可能我倆會吵起來。”
路清雲：“母親別誤會，兒子沒有這個意思。”說完臉上一陣尷尬。
路母明白兒子的心思，看著他不好意思的臉，心中暗歎“沒有這個意思才怪。”
路母：“賣東西的時候買主最大，看病的時候郎中最大。這點禮你娘還是明白的。你我不用這樣擔心，你娘我知道自己脾氣大點，但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你請他來吧，我不會得罪他。”
路清雲：“這個……”顯然母親剛才這番話在路清雲看來可信度不大，母親脾氣火爆那是出了名的，讓路清雲請於太醫他還真不敢。
“你這事不相信我了？”路母看著兒子說話吞吞吐吐，表情充滿了猶豫，就知道這個兒子並沒有相信自己的話。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了。
“兒子並沒有那個意思，母親不要生氣，兒子會把於太醫家裏來的。”路清雲著急了。
整個院子裏的涼棚都拆了，隻有幾間大屋子裏還擺著一些用門板架著的床，災民因為吃野菜和樹皮充饑，導致瘟疫蔓延，在於太醫的開的藥的作用下，病人已經好的差不多不多了。
於太醫這時坐在縣衙側院的天井旁，麵前擺著一張大桌，桌上擺著好些藥材，他正在用心的分揀著那些藥。
天井是最涼快的地方，可巡撫的於師爺這時仍然拿著一把好大的蒲扇站在李時珍身後一下一下輕輕地扇著。生怕惹得這位太醫不高興了，這於太醫可是李方奎李大人專門為路清雲請來的大夫，若不是有這於太醫的藥，這些災民的瘟疫想要好的那麽快，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巡撫路清雲在這於太醫跟前都是禮讓三分，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師爺，再說若不是路清雲手下留情，於師爺作為方文廷的以前的師爺，想要保住這個位置怕也是困難，所以於師爺多多少少對路清雲有些感激之情。
路清雲從側門進來了，望著這般景象，嘴邊掠過一絲笑紋，看來這於師爺是真的有些變了，且不論出於什麽原因，這種變化對路清雲來說都是滿意的。路清雲立刻又收斂了，大步走了過去：“於先生辛苦了，這些災民都好的差不多了，您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為災民治病，再這樣下去您這身體怕是熬不住啊，撿藥的事情就交給於師爺他們辦吧！”
於太醫繼續撿著藥，頭也沒抬：這種事情老夫還是自己來吧，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這可都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馬虎不得！”
路清雲聽言一怔，也不再打擾於太醫撿藥。
於師爺反應最快，連忙轉過頭來：“大人您回來了！屬下見過大人，大人這去吳將軍軍營，一來一回想必是累了吧，快歇息一下吧。。”一邊行禮一邊把旁邊一把椅子搬了過來。
“不必多禮。本官還沒走那般柔弱，扛得住！”路清雲並不看他，而是走近了於太醫，“一路上我就知道了，幾百病人好些都下田做事了。於先生真是功德無量，路某替江南百姓謝於先生的大恩大德。”
於太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醫者父母心，沒什麽功德不功德的，剛從軍營回？”
路清雲：“是。先見過了家母給家母請了安，再也沒有耽擱一刻時間我就過來了。”
於太醫：“冥月國自先祖以來都是孝字當先，路大人應該這樣做，隻是不知道前方的戰事如何了？”
路清雲：“這幾天在等後援，暫時沒有戰事。”
於太醫：“你回來了就好。我在這裏也是呆了些時日了，現在這十幾個病人都無大礙了。給你看看那個病，我也要趕回去了。”
路清雲：“眼下控製住瘟疫才是大事，一場桃花汛已經讓這些百姓失去了家園，好不容易有了糧食不能讓瘟疫要了他們的命，我的事無關緊要。有個不情之請，望於先生見諒。”
於太醫：“你是叫我給太夫人看看病？”
路清雲：“於先生說的不錯，我正是鼻此意，不知道於先生可否給家母看看？”
於太醫：“既然路大人有這意思，那我就在你這裏多賴兩天，給太夫人看看到底是什麽病，走吧。”
海瑞：“現在就去？”
於太醫瞪著他：“不然呢，你想什麽時候去？”
路清雲臉上一陣尷尬：“那先生請。”
於大夫立刻站起身來，拿起了藥箱背到背上，路清雲急忙在在前麵引路，向天井外走去。
於師爺見狀也緊跟著走來：“於太醫、大人，要什麽藥告訴屬下就是，隻要兩位一聲吩咐，小的我立刻派人去揀，保證辦的妥妥當當！”
路清雲並沒有回頭：“你先去忙公事吧，公事要緊，我這個屬於私事，我自己來辦吧。”
路清雲領著於太醫走進院子裏，路清雲停下了，有些為難地望著於太醫。
於太醫見路清雲突然停下腳步，心中也是奇怪，也停在那裏，看著他：“停在這裏幹嘛？走啊！”
路清雲臉上一陣尷尬，沉默了片刻才低聲地說道：“於先生，我有有兩件事實在不好啟齒，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於太醫：“說吧，當初災民鬧瘟疫的時候，老夫可沒有見你和李方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路清雲：“家母有個習慣，誰進她的屋子都要脫了鞋，於先生是貴客，這讓您脫鞋……”路清雲說道此處說不下去了，直直看著於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