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誰給你的勇氣
醉仙樓中。
海曉天仔細的看了王首輔的書信，想不到首輔言語之中居然會有放棄胡明遠的意思。
王首輔信中說讓海曉天不要管也不要補救，隻是讓他不要讓胡明遠亂咬，雖然海曉天也已經猜到幾分首輔會放棄胡明遠的想法，但是說的如此明確也是出人意料之外。
站在一旁的秦傲天看海曉天臉色變得難看，一時間也是心中好奇。
“大人，首輔他老人家怎麽說？”
海曉天此刻也不說話，隻是將王首輔的信交給秦傲天。
“你自己看看吧。”
秦傲天接過信件仔細一看，頓時後背一陣冷汗，想不到王首輔居然會說的這麽明確，完全沒有一點要保胡明遠的意思，這胡明遠可是跟了王首輔足足有二十年有餘。
秦傲天不明白就算是一條狗，這二十年也會或多或少的產生感情，但是胡明遠似乎在王首輔眼中還不如一條狗。
兩人雖然此刻都不說話，但是心中卻想到了同一個問題，假如有一天自己也會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首輔他老人家會不會也這樣放棄他們。
“大人，我們應該怎麽辦？”
海曉天聽言臉上無奈之情浮現，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很明顯王首輔是將這個決定交給了自己，至於事情會如何發展，發展到什麽程度卻全然不管，總而言之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把王家牽扯其中。
但是能夠做到如此又何其艱難，李方奎和錢有糧此刻虎視眈眈，一副誓不罷休的意思，徐大有和萬文龍將這兩個人作為副審派到江南的目的誰都知道。
王首輔自然也知道，隻是海曉天不明白首輔明明知道這兩人來的目的，為何此刻依然無動於衷。
“明日早早去知會錢有糧和李方奎，繼續審問胡明遠！”
秦傲天聽言心中大驚，誰都知道再審問下去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到時候事情的發展一旦失去控製，誰也保證不了胡明遠會不會將王家也牽扯進去。
“大人，如果明天繼續審問怕是在李方奎和錢有糧的逼迫下，胡明遠會招架不住亂咬，到時候事態一旦失控，我們又當如何？”
“本官也不知道該當如何，但是首輔他老人家既然讓我們什麽都不要管，也什麽都不要問，那我們隻能如此。”
秦傲天聽言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兩人誰也猜不透王首輔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既然能說出此話，想來一定還有後招，不然的話也不會這般高枕無憂。
“你即刻去牢房看好胡明遠，明日到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見他。”
“卑職是否可以暗自提醒一下胡明遠，好讓他不要亂說話？”
“不用了，此時不要多事，既然首輔他老人家這樣說了，我們照做就是，別把自己也牽扯進去。”
“卑職知道了，如果大人沒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卑職這就去牢房。”
“你去吧！”
秦傲天聽言轉身離開海曉天的房間。
海曉天見秦傲天離開，心中也是一陣惆悵，眼見夜已經深了，但是全然沒有一絲睡意，自己也在朝堂之中斡旋了幾十年，但是今日王首輔走的這一步棋他當真有些看不清楚。
……
。
總督府大牢中。
胡明遠今日心情倒是有些不錯。今日大堂之上海曉天突然阻止錢有糧等人繼續審問，其中是什麽原因胡明遠心中也是極為清楚。
海曉天在擔心此案如果深挖下去，怕胡明遠頂不住將王首輔牽扯進來，不然的話也不會打算草草結案。
胡明遠此刻哼著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想到自己不多日就會出了大牢，頓時心中一陣輕鬆。
關在旁邊的趙總兵看著悠然自得的胡明遠真是悔不當初，當時自己迫於壓力將胡明遠牽頭賣地之事抖落了出來，本來還指望朝廷再給胡明遠定罪的時候能夠因為自己坦白而對他網開一麵，誰知道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這胡明遠當真被放了出去，那麽一定會將自己看成眼中釘肉中刺，想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了。
“胡部堂，卑職今日也是實在被逼無奈，還請胡部堂千萬不要記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希望您能能夠饒恕卑職。”
胡明遠本來小曲哼的正在興頭上，突然聽到趙總兵這樣一說，頓時心中不悅停止了下來。
“我哪敢記恨趙總兵你啊，你可是錢有糧錢大人的人啊。”
“部堂大人別拿卑職說笑了，卑職怎麽可能是錢有糧的人呢，卑職跟了你也十多年了，部堂大人你應該清楚卑職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要是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你跟我十幾年了，以前我也以為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如果不是今日在大堂之上你當麵反水，我差點就真的以為你是我胡明遠的人了。”
胡明遠說完一陣冷笑，今日在大堂之上，如果不是趙總兵突然反水，胡明遠還想著出了大牢對趙總兵多加重用，畢竟剛開始的時候這趙總兵表現出了非凡的魄力和智慧。
但是誰又能想到這種魄力隻是持續了片刻而已。
趙總兵也自然知道現在自己無論如何辯解也不會起到半分作用，胡明遠此刻心中已經對自己有了記恨，若是當真走出了這大牢，他無法想象胡明遠會如何收拾自己。
“部堂大人，卑職也是一時害怕，還請部堂大人能夠饒恕卑職這一次。”
“饒恕你？等到我走出了這大牢定叫你挫骨揚灰，以解我心頭之恨，我最討厭臨陣倒戈的小人了，你這臬司衙門的總兵怕是走到頭了。”
趙總兵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但是聽到剛才胡明遠之言，瞬間徹底死心了，他心裏十分清楚這個活閻王是說得出來就能做的出來的。
趙總兵此刻也不再求饒，他深知以現在的形勢多說也是無益。
胡明遠見趙總兵不再說話，心中一陣得意，想來這趙總兵是怕了，也不再管趙總兵又開始唱起小曲。
趙總兵看著胡明遠悠然自得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惡心，不過聽了胡明遠剛才的話，此刻的趙總兵反而卻沒有剛才那樣害怕了。
到底最後誰丟了性命還不知道呢，既然兩人已經撕破了臉，趙總兵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了。
倒是站在外麵偷聽的兩個衙役心中一陣好笑，兩個人都已經是階下囚了，居然還打算狗咬狗一嘴毛，當真也讓人覺得好笑。
兩人正要準備討論一番卻見秦傲天進來，急忙上前。
“小的參見秦捕頭。”
“裏麵怎麽樣？
“一切如常，沒有人任何人進來過。”
秦傲天聽完看來看兩個人的牢房，發現胡明遠此時小曲唱的正在興頭上，心中也是一陣好笑，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