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不能亂了規矩
海曉天見錢有糧和李方奎臉上都有難言之色也是心中一陣好笑。
“這個你說的倒也是不假，江南官倉為朝廷解決太多的事，有所虧空倒也正常，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你違背朝廷旨意，官府牽頭賣地之事的托辭。”
“小的並沒有讓官府牽頭賣地，還請大人明查。”
李方奎一聽瞬間著急了，想起江南幾十萬餓殍，這胡明遠此刻居然說自己沒有賣地。
錢有糧見李方奎想要說話，急忙眼神示意李方奎，誰知道李方奎性子太急已經說了出來。
“你說你沒有讓官府牽頭賣地？那江南絲綢商人李一兩買災民的地的時候，是不是你胡明遠讓總督衙門統計災民賣地的數量，並且支付地錢的？”
錢有糧聽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胡明遠看了看海曉天，卻發現海曉天並沒有阻止自己回話的意思。
“啟稟李大人，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小的也是怕災民吃了虧，這才讓官府詳細統計，但是這是這個時候是災民已經同意賣地的時候，小的並沒有讓官府引導啊。”
李方奎聽言怒火中燒，這胡明遠分明是狡辯。
“住口，你作為江南一方的大員，不知道救助自己的子民，而是逼迫災民賣地，此刻還這般厚顏無恥的出口抵賴，幾十年的聖人禮法你學到哪裏去了？”
李方奎此刻已經十分生氣，早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李大人，既然是審問，就要讓人說話，你現在這都快給胡明遠定罪了，那皇上派我們還審問什麽？”
一眾人等聽言也是麵麵相覷，此刻的海曉天已經完全發火了，誰都聽的出來這話海曉天是針對李方奎的。
錢有糧聽言急忙說話。
“李大人，海大人說的不錯，欲速則不達我們要慢慢來。”
李方奎雖然心中不悅，但是這海曉天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是自己心急了。
“海大人說的極是，卑職失言了。”
李方奎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海曉天聽言也不說話，這李方奎也是太沒規矩了，本來昨日酒宴上憤然離場就讓海曉天心中不悅，此刻又搶先說話，完全忘記了自己這個主審。
李方奎見海曉天也不說話，甚至看都不願意靠自己，一時間也是覺得尷尬，畢竟剛才之事自己確實說的有些欠缺考慮。
錢有糧見場麵一度變得尷尬急忙圓場。
“我們都是為了辦好朝廷交給我們的差事，海大人您消消氣，李大人也坐吧。”
李方奎聽言退回去坐在了原位上。
海曉天看了看胡明遠問道，也不再糾結於糧倉為何空了之事上，畢竟這事情要是非要刨根問底，也不知道會牽涉出什麽人了。
既然朝廷的旨意是查胡明遠讓官府牽頭賣地之事，那就隻能查這個事情。
“你既然說是百姓自己願意賣的地，可有什麽憑證？”
海曉天此刻決口不提胡明遠抗旨之事，而是把問題又繞回到了胡明遠賣地之事上。
胡明遠是何等人，一聽海曉天的話當即就明白過來，果然王首輔並沒有想舍棄自己，海曉天的意思很明確隻差賣地之事。
“回稟大人小的自然有證據，大人可以問任何一個當時在場的災民，看看小的是否有說謊。”
三位欽差聽言也是心中一陣驚訝，這胡明遠如此自信的說出這些話，這是顯然告訴他們這些災民並未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官府牽頭賣地的。
海曉天心中也是一送，雖說這胡明遠給自己下了套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但是既然能在堂上說出這話，顯然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胡明遠太平江南就會太平，江南太平了首輔也就太平了。
首輔太平了，海曉天自己也才能太平。
底下記錄的書辦急忙將胡明遠的話一字不差的記錄了下來。
海曉天轉頭對著錢有糧說道。
“錢大人，胡明遠既然說災民都是證人，那我們就問問這些證人？”
“海大人說的極是，朝廷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一切就依海大人！”
錢有糧心中明白，此刻的胡明遠已經占了上風，這件案子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審問清楚的隻能緩著來。
海曉天此刻是故意問錢有糧，既然胡明遠說的如此斬釘截鐵，想來也不會出了什麽岔子，雖說自己是主審，但是也要讓兩個副審也心服口服，否則的話沒有這兩個副審的大印蓋上去，這件案子也結不了。
隻是對於李方奎海曉天也實在是討厭，這才隻問錢有糧而不問李方奎。
李方奎自然也知道這海曉天是什麽意思，隻是錢有糧是自己人，既然海曉天願意問錢有糧自己也不願意再多插嘴。
“錢大人嚴重了，我們三人都是皇上派來的欽差，雖說本府是主審，但是也需要兩位大人同意才可，錢大人覺得我們應該從哪些災民裏麵找證人呢？”
海曉天不知道錢有糧和李方奎昨天去了稻豐村探查了情況，此時故作試探。
“既然海大人問了，那卑職覺得從稻豐村開始吧，畢竟此次桃花汛稻豐村是受災最嚴重的一個村子。”
胡明遠正欲開口，卻聽得海曉天回道。
“錢大人說的十分有道理，那就從稻豐村找證人吧！”
海曉天說完對著胡明遠問道。
“稻豐村現在什麽情況？”
“回稟大人，稻豐村村民買了地，此刻已經全部回去收拾家園了。”
胡明遠自災民賣了地之後再未去過稻豐村，心想既然有了銀子自然回去收拾家園了，於是也就隨口一說。
倒是站在外麵聽審的方文廷內心一驚。
方文廷不明白這副審欽差大人為何會一口直接說到稻豐村。
而且如果極幾位欽差大人如果去稻豐村，那自己怕是也會被牽扯進去。
方文廷想到此處，覺得不能再待在此地了，再待下去那就是真的出事了。
“方大人？你這是哪裏不舒服嗎？”站在方文廷邊上的一官↑員看到方文廷捂著肚子一副難受的表情急忙問道。
“我突然肚子疼，疼的厲害！”
方文廷急忙表現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來。
這方文廷說完又堅持了一些時間，到了後來表現出已經堅持不下去的樣子來，於是悄悄走到隊伍後麵偷偷溜出了總督府。
邊上的官員見方文廷捂著肚子離開也沒有怎麽在意。
方文廷走出總督府走到拐角處見於師爺正在等待。
於師爺見方文廷出來急忙向前。
“拜見堂尊！”
“免了，即刻帶兵去稻豐村，將那些災民全部安置到現在還完好的房子中去，將災民安置區所有的物品全部收拾掉。”
於師爺急忙轉頭就要去巡撫衙門。
方文廷好像又想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