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好大的官威
一行人進了醉仙樓，這才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海曉天心中奇怪，按說這醉仙樓此刻應該是人群爆滿的時候，怎麽會是這樣的情況。
胡明遠看出了海曉天的心思，急忙開始解釋。
“今日幾位欽差大人到來，本府特意將這醉仙樓包下了，為了防止各位大人被打擾這才清了場。”
包下整個醉仙樓，這接待規格的確是很高，胡明遠說完等著海曉天誇獎，誰知道海曉天不但沒有誇獎的意思，反而有一副不滿的意思。
把江南最大地酒樓包下來這雖說提高了接待規格，但是從側麵卻看出來胡明遠手腳不幹淨。
一個江南總督一年的俸銀是多少，在場所有的官員都心知肚明，而此刻幾人恰恰都是為了查胡明遠而來，胡明遠這樣做就顯得適得其反了。
整個江南官場的人對胡明遠包下醉仙樓也是見怪不怪，畢竟在江南這個富得流油的地方，包下醉仙樓別說是總督就是一個小小的縣太爺那也是沒有任何負擔的。
但胡明遠和海曉天畢竟都是王首輔的人，海曉天此時也不便發作，對著錢有糧和李方奎說道。
“胡大人盛情難卻，本府也想嚐嚐這傳說中江南第一廚柳一刀的手藝，錢大人李大人請！”
海曉天說完也轉身走上二樓，錢有糧和李方奎緊隨其後，其餘人等也是跟了上去。
總督衙門的小吏早已經將欽差大人已到醉仙樓的消息報告給了柳一刀。
……。
醉仙樓小二端著盤子從後廚迅速出來，腳下步伐利索。
這小二到了飯桌前熟練的放下菜。
眾人齊齊向菜看去，隻覺這菜品以前從未見過，一股醇香味迎麵而來。
海曉天發現這湯依然如常的濃鬱香醇，隻是由於是用山雞和家養雞一同燉煮的，在不膩不肥的特點下還別有一種野味香，不知是否是一路奔波肚中饑餓的心理作用。
海曉天看眾人的樣子就知道這第一道菜上的十分驚豔。
“各位欽差大人，此菜名為燒鹿筋，是由上好的梅花鹿腿上的鹿筋和野山雞燉在一起而成，再加上白菜和上好的野生枸杞一起慢燉六個時辰，此菜能夠強筋壯骨，欽差大人請用！”
眾人聽完心中一陣驚訝，雖說錢有糧多年生活在京城，但是對子此菜也是頭一次見，這一道菜下來也不知道要了多少梅花鹿的性命，而且還是隻取後腿的鹿筋。
這著實將這些來自京城的大員鎮住了，隻怪自己才疏學淺沒有見識。
第二道菜上來的時候眾人更是傻眼了，竟然是一盤子雞舌頭，炒的金黃翠嫩，眾人隻是看的讒言欲滴。
胡明遠急忙解釋，這道菜都是從剛剛孵化出來一百天的雞嘴裏割下來的舌頭，隻取最前邊最嫩的那一段。
眾人聽得隻是傻眼，這菜怕是當今皇上都未必吃過。而且還隻取舌頭這一段，其餘的部分居然要全部扔掉。
錢有糧和李方奎隻是看的心裏發寒，此刻江南哀鴻遍野，到處都是乞討的災民，再這樣下去隻怕是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了。
而醉仙樓內依然揮霍無度，看來朝廷讓他們來查胡明遠是一點也沒有來錯。
等到菜都上齊的時候，眾人這才算是真的傻眼了，這道菜下來少說也有上千兩銀子，而在江南這些官員眼裏這也就是一頓飯的事情。
胡明遠見菜都已經上桌，這才急忙開始想讓。
眾人都不下筷子，隻等海曉天先動。
海曉天此刻也是肚中饑餓，也不再客氣動手夾了一筷子燒鹿筋，慢慢放入口中，頓覺十分細嫩。
眾人見欽差大人大人都動了筷子，這才開始吃起來。
整個桌子上隻有錢有糧和李方奎未動筷子。
胡明遠叫兩人不動筷子，心中奇怪，還以為是菜不合兩人胃口。
“錢大人，李大人怎麽不動筷子啊，是不是菜不合胃口，你們兩位想吃什麽本府可以讓柳一刀做的。”
海曉天聽到胡明遠之言，也是放下筷子，向著兩人看去。
這李方奎在軍中幾月，現在身上頗有一副軍人的陽剛之氣，隨口來了一句。
“吃不下！”
“李大人想吃什麽我這就吩咐柳一刀給您做。”胡明遠急忙說道。
李方奎看了看胡明遠再看了看百官。
“並未有什麽想吃的，我在軍營粗茶淡飯吃習慣了，這種好東西消化不了！”李方奎說完站起身來。
胡明遠見李方奎突然發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心中還以為這李方奎此刻當了副審開始擺官架子了，正要開口勸解卻被海曉天搶了先。
“李大人這是怎麽了，哪裏有不痛快的大可以說出來，胡大人一番心意而已。”
“啟稟胡大人，卑職心中並未有什麽不痛快，隻是眼下江南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等卻在這裏大吃海喝，這頓飯卑職實在吃不下去。”
海曉天聽言，臉上頓時不悅。雖說這李方奎是皇上欽點的副審，但是當著百官的麵說這話，雖說是針對胡明遠。可是無形之中不也是說自己不體恤民情嗎？
“李大人這話說的，莫非你認為我海曉天也不是體恤百姓的人了？”
錢有糧見海曉天臉上不悅急忙解釋。
“海大人多想了，李大人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李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李方奎聽到海曉天這般說，也是心中一愣，自己隻顧體恤百姓。卻忘了海曉天現在是主審。
剛才自己口不擇言在百官麵前說出這等話，無論是誰放在海曉天這個位置也必定發火。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請海大人見諒。”
“老夫哪裏敢怪罪李大人，李大人是體恤百姓的大清官，老夫等都是望塵莫及啊！”
海曉天頭也不回的說道。
江南百官也懵逼了，剛才海一幅其樂融融的情形。怎麽幾句話不合幾位欽差大人先鬧起了別扭。
胡明遠急忙進行勸解，想換和一下氣氛。
“本府也是見諸位欽差大人遠道而來，一路上舟車勞頓這才想接下風，幾位大人不必太過敏感，李大人要是覺得這菜品不合適，我這就命人撤了下去。”
海曉天說完就要命人撤了酒席，小二也是一臉的懵逼，這些官老爺之間的心思還真是看不透。
但是既然總督大人發話了，那就撤唄。
海曉天見小二已經到了桌前，眼看就要撤下去了，大聲說道。
“慢著，都給我退下！”
百官齊齊向著海曉天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