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黑衣人的槍械都被收走了,黎東白走過去,將他們臉上的麵罩摘下來,二十三個人,沒有鬱紹庭的麵孔。
??他咬著牙,踩著黑色登山靴的腳在原地來回踱步,拿出手機飛快地發出一條信息出去。
??這時,原本應該在樓上守著的保鏢衝進來:“黎公子,不好了,喬北北流血了。”
??黎東白臉色一變,咒罵一聲,轉身朝樓上走去,一邊走進電梯一邊問:“怎麽回事?”
??“她突然叫肚子痛,我們想到她懷孕了,就進去看看,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她躺倒在地上,身下都是血。”
??“這個蠢貨!”黎東白臉色冷沉。
??黎東白開門進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喬北北,剛有人要將她攙扶起來,他立馬製止道::“叫醫生來。”
??隨後他邁開長腿走到她麵前,掃了一眼蜷縮在地上,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喬北北。
??她攥著拳頭,眼睛憋得通紅,額角的青筋像盤根交錯的樹根,蜿蜒纏繞緊繃著。
??緊咬的牙齒在打顫,蒼白的上下唇止不住的顫抖。
??她倒下的位置和床距離很近,她之前就有先兆性流產的症狀,才剛穩定,突然再從床上摔下來,估計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至於是怎麽摔下來的,黎東白掃了一眼,心裏便有數了。
??看著她被醫生護士攙扶到床上,他麵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你想盡辦法要給鬱紹庭通風報信,不過喬北北,你可知道今晚鬱紹庭根本就沒出現?”
??喬北北驚愕地看向他,瞳仁一陣陣地緊縮,啞聲說:“你說他沒出現……”
??“他的人已經被我控製住了,你覺得在這之前他都沒出現,之後還會再出現嗎?”
??黎東白看著她忽然暗淡下來、如死灰一般的目光,撇開視線,“他根本就沒打算來接你。”
??憋得通紅的眼睛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喬北北渾身痙攣地顫了一下,身子一縮,眼淚決堤一般地掉下來。
??嘴裏喃喃著:“所以你沒抓到他?”
??原以為還沒到九點一切都來得及,隻要她能離開這間房間,她就有希望聯係上他,叫他千萬不要來。
??可沒想到這才八點多,他的人就已經開始行動了,而且並不是朝著她來的。
??她擦了一下眼淚,眼底全都是破碎的受傷的痕跡,低著頭破涕為笑:“太好了,他沒被抓,太好了……”
??黎東白一皺眉,目光掃過地上的一灘血跡,揮手示意醫生將喬北北帶走。
??……
??而此刻的城郊療養院,喬南是口渴醒來的,她撐著手坐起來,房間裏開了一盞暖黃的壁燈。
??她剛要起身去倒水,小九便走上前來,“喝水嗎?”
??喬南點了點頭,小九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她是傍晚臨近天黑的時候被人轉移到這裏來的,這裏離容家的醫院有半小時的車程,梁非城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提前知道這些的就隻有他的心腹,小九樊七,梁伊和黎東白以及容馳。
??護送她過來的時候又加了兩名保鏢。
??喬南在喝水的時候,小九說:“鬱紹庭沒有出現在容家醫院,喬北北流產了。”
??拿著水杯的手頓了一下,水晃了晃,泛著光倒映在喬南的眼睛裏,前後兩句話給她的衝擊太大,她一下沒拿穩水杯。
??水潑灑在她的手上,小九見狀連忙抽了兩張紙遞給她。
??喬南忽然感覺到一陣無力和痛心,“她自己傷的?”
??大概能猜到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一想到,就恨不得給她兩巴掌,她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清醒?
??為了鬱紹庭那個人渣,她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
??小九嗯了一聲。
??喬南緩了一會兒,眼睛有點紅血絲,她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靠著床頭,她皺了皺眉,“鬱紹庭怎麽會沒出現呢?”
??像鬱紹庭這種身份的人反偵查能力特別強,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讓他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是遊刃有餘的。
??他怎麽可能沒出現呢?
??這時,病房門被人敲進來,進來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聽小九介紹說是容馳的姑姑,可以信賴的人。
??容醫生四五十歲的樣子,保養得好,氣質也好,容馳的五官和她有幾分相像的地方。
??“喬小姐,該量一下體溫了。”
??喬南現在的燒反反複複,每間隔一段時間就要量一次,方便監測。
??她到的時候是昏睡的狀態,所以沒有量。
??容醫生手裏拿著一把水銀體溫計,遞給她,溫和的說:“量五分鍾再給我。”
??她靠近的時候,喬南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混在醫院的消毒藥水不怎麽清晰,但是味道有點獨特。
??喬南覺得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
??……
??療養院背處一片密林,前麵是一片深水湖,環境十分幽雅清靜。
??入了夜,就像一片世外桃源。
??路燈下的陰影裏晃出一道道飛快的人影,很快,那些人影就聚集到了醫院的某棟樓下。
??暗處裏一個容貌和氣度絕佳的男人緩緩勾起唇角,幽暗的光線下,是鬱紹庭那雙透著幾分陰冷的桃花眼。
??他比了一個手勢,壓低嗓音:“動手!”
??就在這時,槍械拉開保險栓的哢嚓聲接二連三地劃破了靜謐的夜色,阻斷了鬱紹庭前進的腳步。
??鬱紹庭心中警鈴大作,快速地抬了一下手,冷冰冰的回頭看去。
??原本空曠的樓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幾十名手持槍械的雇傭兵。
??他們穿著精良的戰鬥服,拿著是最先進的武器,所有的槍口都瞄準著他們,隻要對方的人一出聲,鬱紹庭的人都會被射成篩子。
??鬱紹庭眯了一下眼睛,臉色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手指緩緩地攥成實拳,骨節哢哢作響。
??“鬱紹庭,你想去哪?”
??隨著一道清貴冷漠的聲音落下,持槍的雇傭兵從中間分開一條道。
??梁非城邁著長腿,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穿著黑色的衝鋒衣,拉鏈拉到了頂端,堪堪卡在冷峭的喉結邊緣。
??清冷矜貴的麵容在夜色中透著令人心生寒意的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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