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晃了晃手中的紅酒,酒水在高腳杯裏漾出迷醉人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說,你跟她還是逢場作戲?”
??鬱紹庭夾著雪茄的那隻手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銜住煙嘴,嗤笑:“也不能完全這麽說,我還是挺喜歡她肚子裏的孩子。”
??丹尼爾冷冷的嘲諷道:“東方人的通病,多子多孫的美好願望?”
??緊接著,他疑惑道:“她被你騙了一次,怎麽還會相信你第二次?你們不是有句古話叫做吃一塹長一智,難道上次的事情還不夠給她長教訓的嗎?”
??“年紀到底還是太小,沒什麽社會經驗,”鬱紹庭評價著喬北北,“而且心思簡單,再加上懷孕的女人反應能力都比較慢。在她有所懷疑時,立馬給她一個糖衣炮彈,她就會忘記之前的顧慮了。而且,她越發的依賴我,現在就算我趕她,都趕不走了。”
??丹尼爾放下酒杯,雙臂環胸都看著他,稱讚道:“你哄女人倒是有一套,過去有過很多經驗?”
??他鮮有和鬱紹庭這樣聊天的時候,一是因為之前四處躲避四方人馬的追蹤,二是鬱紹庭這個人看似溫潤,實則陰沉得很,這樣的人很難讓人能和他坐在一起聊天。
??但是現在,丹尼爾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忽然就來了興致。
??鬱紹庭冷笑:“哪有什麽經驗,對付北北這樣簡單的女人比經商和販賣、研製新型違禁藥物要來得簡單多了。”
??要真的算起來,除了以前在床上的伴侶之外,喬北北是他唯一一個需要用心思去周旋的女人。
??而且喬北北和那些床伴不同。
??那些女人一開始要的就是金錢和虛榮心,而喬北北要的是感情,他獨一無二的感情。
??喬北北太簡單,她對待感情很純粹,沒有絲毫的雜質。
??這在他眼裏未免就成了個笑話和利用的工具。
??“那可未必,”丹尼爾拿起酒杯,晃了一下,喝了半口,說,“有些女人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誰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他盯著酒杯,仿佛陷入了回憶中,“當初冥神衛央和你父親的關係也是不錯的,兩人算得上是朋友,而且冥神看上去就是個嬌俏的小姑娘,可後來還不是說出賣就出賣你父親?”
??“但我父親不相信那個女人,要不是鬱顯禮從中作梗,我父親就不會死在海上了!”鬱紹庭直接掐斷手指上燃著的煙。
??當初衛央說要脫離父親的團隊,父親表麵上是答應了,並且還說了些漂亮的場麵話,心裏還是不放心,所以委托鬱顯禮偷偷把衛央處理掉,當時鬱顯禮明明在電話裏告訴父親衛央已經被他處理掉了,父親才掉以輕心。
??才有了後來衛央加入S組織,再曝光父親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筆帳,他不僅要算在喬南身上,鬱顯禮父子同樣不能放過!
??當初鬱聞州去了亞三角,本可以取走他的性命,沒想到他的命這麽硬!
??但是,下次就沒這麽走運了。
??丹尼爾將紅酒杯再次遞過去,這一次,鬱紹庭接了過去,仰頭,把紅酒喝掉,放下杯子,往沙發上一靠。
??呼吸深沉,“出境的關口已經被梁非城和鬱聞州的人盯死了,國內的各個地方也都盤查過去,他們很快就會想到我們回到了老地方,到時候甕中捉鱉,可就真的插翅難飛了。”
??丹尼爾咬著牙,“他媽的!難道我們就要被困死在這裏嗎?”
??“隻要將喬南捉到,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你說的倒是容易,”丹尼爾冷哼,“問題是現在要怎麽捉到喬南?”
??鬱紹庭眸色清寒的看了他一眼,丹尼爾臉上的神情立馬頓住,眼底竟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恭敬。
??隻聽鬱紹庭緩緩的說:“我自有辦法。”
??鬱紹庭回到樓下,開門進去就看到喬北北坐在床上,兩眼無辜的看著她,眼睛紅紅的,布滿了淚水。
??一見到他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鬱紹庭皺了皺眉頭,剛要開口。
??“紹庭,你去哪了?”喬北北慌忙從床上下來,小跑過去,環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淚水滾燙,濕透了他的衣襟,透過薄薄的襯衣,熨貼在鬱紹庭胸膛的肌膚上,那個地方剛好是他心髒的位置。
??他仿佛被燙了一下,心頭灼燒出一個洞。
??有點疼。
??這種清晰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強烈,霎那間弄得他很是狼狽。
??手下意識的抱住她的身子,低聲問她:“怎麽了?”
??“我做噩夢了,”喬北北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夢到你被子彈打中,流了好多血,我好怕,我好害怕。”
??鬱紹庭鬆了一口氣,輕笑:“傻瓜,夢境都是相反的,我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會中槍呢?你啊,就是孕激素影響的,別想太多。
??低頭看見她光著腳,連拖鞋也沒穿,皺了皺眉頭,將她打橫的抱起來,“怎麽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喬北北難為情的縮在他的頸窩,“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嘛,我在念大學的同學還都是家裏的小寶貝呢。”
??鬱紹庭將她放到床上,坐在床邊,捏了捏她的鼻頭,“對,你也是小寶貝。”
??喬北北臉頰羞紅,望著他,眼角還掛著淚水,鬱紹庭覺得礙眼,抬手用拇指擦掉,“一個夢而已,看把你給嚇的。”
??“本來夢裏沒哭,可我醒來沒看到你,一下子就慌了神,你剛好進來,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對了,紹庭,你不是陪我睡麽?剛剛去哪了?”
??她將鬱紹庭的手抓下來,緊緊的握在手裏,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他。
??鬱紹庭唇角微微勾起,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心裏有點煩,在外麵沙發上抽了根煙。”
??喬北北果然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煙味,剛才還在想他身上怎麽會有煙味呢。
??“怎麽了?”她不放心的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鬱紹庭反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沒發生什麽事,就是想盡快給你和孩子安排一個安穩的地方。現在四麵楚歌的局麵,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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