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問黎東白,「要不要給黎小姐送一把傘?」
黎東白透過擋風玻璃看了一眼黎若單薄的身子,又想到她之前說的那些話,「算了,讓她清醒清醒吧。」
要是在這之前,他還會叫司機給她送一把傘。
可是聽完她那些話之後,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做,對她才是好,才會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黎東白在醫院門口下車,然後就看見梁非城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牽著喬南的手從車上下來。
三個人等了一兩分鐘,容馳夫婦也來了。
一見面,杜驚鴻見他就一個人撐著傘,身邊也沒人,就笑著調侃他:「楚陌怎麼沒來啊?」
黎東白一改往日低人一等的單身狗身份,先是意料之中的笑了一下,然後才一臉欠揍的說:「在家睡覺呢。」
杜驚鴻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瞧這得瑟樣!
容馳忍俊不禁,喬南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梁非城淡淡地掃了黎東白一眼。
「悠著點,太騷的話我會打人。」
黎東白心裡冷笑,也不知道誰更騷,以前還沒把喬南追回來之前梁非城那叫一個要死要活,雖然騷的風格不一樣,但是梁非城騷起來,他都要甘拜下風了。
「小南,你不知道老三以前……」
「南南,」黎東白一句話還沒說完,梁非城唇畔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握緊喬南的手,說,「別聽他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會嚇到我們的寶寶。」
喬南『聽話』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黎東白用和梁非城兩個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嗤笑:「有種就讓我把你怎麼要死要活的樣子描述給小南聽。」
誰知梁非城聽完后,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我不僅有種,一次還生兩個,你說氣不氣人?倒是你,有沒種我就不知道了。」
有句話叫做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黎東白馬上就聯想到今天上午在空城楚陌房間的浴室里,他的那一分鐘的事情,心裡咯噔一聲,心涼了半截,徹底閉嘴了。
梁非城見他沒回懟,疑惑地掃了他一眼,「幹嘛一臉心虛的樣子,被我說中了?」
「誰沒種!」黎東白陡然拔高嗓音。
其他三人都聽見了,紛紛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容馳皺眉,「在兩個女人面前,你說什麼呢。」
杜驚鴻一臉過來人的表情,「別把我想得那麼單純好么,不就是有沒種的話題么,不過老白,我可聽說了,越大聲證明自己的人,其實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啊。」
心虛的黎東白面不改色地說:「我剛才很大聲嗎?」
喬南點了點頭,「連我的寶寶們都聽見了。」
黎東白:「……」
「真心虛了?」容馳也好奇了。
被戳中痛處的黎東白淡定地說:「我心虛什麼,莫名其妙,不是要去看我媽嗎?廢話什麼,走吧,再晚點我媽改午休了。」
成功將話題轉移的黎東白以為自己逃過了這個話題,只是沒想到在梁非城他們看望完白女士之後。
電梯里,杜驚鴻在和喬南分享自己孕期時候的經驗。
梁非城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實在不行的話,自家的醫院要是不好意思,可以去容馳的醫院看看,男人的問題不能拖。」
黎東白咬牙,壓低嗓音怒斥道:「誰有問題了。」
「黎東白,你知道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梁非城停頓了一下,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地說,「很心虛。」
「老三說得對,真的要有問題的話,趁早看醫生,拖得越久問題越嚴重,以我們倆的關係,我一定給你安排最好的男科專家。」
男科……
還專家!
黎東白感覺自己的心火都被自己的這兩個最佳損友點燃了,這還只是他們猜測而已,要真的被他們知道他今天上午的失誤,不知道要怎麼損他呢!
「都說沒問題了,我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你們兩個閉嘴吧!」
可他一分鐘……
離開醫院之後,司機問他是不是直接開車回老洋房。
黎東白心裡想著楚陌,想回家抱她,但是腦海里又想起梁非城和容馳對他『苦口婆心』的勸告。
男人的問題不能拖……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明明一開始自己覺得沒什麼問題,但是被人說多了,就好像自己真的有什麼問題了。
越想越慌。
而且,他今天上午是真的一分鐘就發泄出來了。
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的確不能拖,這事關到他和楚陌的性福,太嚴重了。
他不想讓楚陌失望,更不想委屈了她。
這麼想著,他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去看一下的,並且現在正是個好時機。
他摸了摸外套口袋,還好他的皮夾放在身上,身份證醫保卡都在裡面。
「去……」
他想了一下,「去人民醫院。」
這是他能想到的比較權威的,又離這裡比較遠,熟人比較少的醫院。
但他畢竟上過熱搜和花邊新聞,認識他的人估計也不少,他就這麼直接去的話,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就太大的。
車子距離人民醫院還有半條街,黎東白就叫司機把車停下。
「你去對面藥店給我買一包口罩。」
司機下車,過了五分鐘拿著一包口罩回來,遞給黎東白。
黎東白拆開包裝袋,拿出一個口罩戴上,讓司機將內視鏡轉一些過來,他對著鏡子看了看,皺起了眉頭,然後又從車上找到一副墨鏡戴上。
「你在這裡等我就行了。」
黎東白說完后,撐開傘下車。
步行到人民醫院。
只是在等綠燈的時候,他這副裝扮多少有點引人注目,街上幾乎沒有戴口罩的人。
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以此來間接解釋自己為什麼戴口罩。
路人都聽出了他的咳嗽聲,原本打量猜疑的目光都收了回去,並自覺地從他身邊移開。
黎東白心裡舒了一口氣,還好他機智,不然再被看下去,他真的懷疑不用過多久就會被人認出來了。
他時不時地咳幾聲,一直咳到醫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