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手掌裏的紙條
正如我之前所說，排氣管道裏麵因為常年沒有清理的緣故，因此，堆滿了厚厚的灰塵。
但是現在，在鋪滿灰塵的排氣管道裏麵，卻有著一道明顯的人為拖拽痕跡！
果然，老方猜對了，凶手之前是藏身在排氣管道裏麵。
看著灰塵的痕跡，我在腦海裏自動腦補出一道當時的畫麵。
凶手一臉陰冷，半趴在地上，他揪著雷胖子的頭發，一路拖行！
而排氣管道下麵，則是我和那些公司員工在對話。
“阿孝，你爬進去看看，這排氣管道通到哪裏。”
就在這時，方國平在下麵說了一句，我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扭頭朝他點了點頭。
接著，我雙手用力一撐，爬進了排氣管道裏麵。
嘶。
剛爬進排氣管道，我就感覺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好冷。
搓了搓臉，我先是觀察了一下，排氣管道裏麵不大，大概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半跪在地上爬行。
我順著排氣管道裏麵的拖拽痕跡一路爬行，果然，排氣管道是互通的，它的下一個排氣口，就是廁所。
爬行的過程中，我試著將自己代入到凶手裏麵，想象著凶手，當時是如何將體型肥胖的雷胖子迷暈，並且拖拽上排氣管道，悄然無息的帶著離開。
片刻後，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如果我是凶手，我做不到。
我實在想象不出來，凶手是如何悄然無息的完成這一切點的
這讓我不得不再次佩服凶手的犯罪才能。
這個人，仿佛是天生為了犯罪而生一般，有著一切常人所不具備的犯罪天賦。
收斂思緒，我繼續順著排氣管道裏麵的痕跡往前麵爬，大概爬行了差不多十分鍾時間，痕跡在前方慢慢消失了。
我心裏頓時一緊，連忙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隻見在前方有著一個排氣口，而這個排氣口通往的地方，是貨梯！
貨梯是專門用來上下樓卸貨的地方，我們公司員工幾乎很少乘坐貨梯。
我想想了，凶手應該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他通過貨梯的排風口進入排氣管道，接著，他在廁所將雷胖子致暈之後，再次通過廁所的排風口進入排氣管道，然後在這裏跳下，最後乘坐貨梯，安然離開。
這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絮，令人咂舌。
就當我想就此返回，把一切告訴方國平的時候，忽然有一滴水珠滴在我腦袋上，頭皮一涼。
嗯？
排氣管道裏麵哪裏來的積水？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去，接著，我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窖！
在我的腦袋上麵，有一隻人的手掌！
不對，應該說，在我腦袋上麵，有一隻手掌，被死死釘在排氣管道的板麵上！
這手掌像是被人活生生剁了下來一般，切口粗糙，鮮血淋漓。
手掌的五根手指緊緊攥成一個拳頭，仿佛是手掌的主人，在手掌被剁下之前，死死的攥著什麽東西，不肯放手。
而滴在我頭上的，哪裏是什麽水珠，那是一滴滴猩紅的獻血！
我見狀大駭，肝膽俱裂，連忙大喊著‘老方、老方’，同時瘋狂往後退。
“阿孝，怎麽了？”
方國平聽到我的聲音，臉色頓時一緊，連忙彎膝一躍，整個人鑽進了排氣管道。
見到老方後，我這才平複了不少，隻是仍舊大口大口的喘氣道：“老方，前、前麵釘著一隻手掌！”
“手掌？”方國平眉毛一挑，隨即快速向前爬去。
片刻後，我和他坐在手掌前，臉色沉的能滴下水來。
不用想，我都知道，這手掌是誰釘在這裏的。
而這個手掌的主人，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雷胖子！
凶手竟然將雷胖子的手，給剁了下來！
“老方，你看，這個手掌裏麵似乎攥著東西！”我看著這個手掌，瞳孔忽然一縮。
由於剛才我被嚇到，沒仔細觀察這個手掌，因此沒發現，在這個手掌大拇指和食指的交接處，露出一點點紙張的一角。
“嗯？”方國平皺了皺眉，然後湊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眼，接著，他就伸手將釘在排氣管道板子上的手掌，硬生生扯了下來。
方國平不愧是做刑警出身的，對這些殘肢血液絲毫不在乎，這讓我不禁自愧不如。
方國平將手掌的手指用力掰開，果然，這手掌裏麵攥著的是一張被鮮血浸濕的紙條。
他和我對視了一眼，隨即就將紙條攤開，隻見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排字。
“嘻嘻，這隻手掌是我送你的開胃小菜，想看真正的大餐表演嗎？晚上十二點，我們在人民影劇院不見不散。記住，這場表演，隻能你一個人來哦。”
看到這張紙條，我額頭上青筋暴跳！
這個凶手，仿佛是料定了我們的一切思維動作，他猜到了我會知道雷胖子被他抓走，也猜到了我們會想到這個排氣管道，最後留下一張挑釁似的紙條。
他從來沒有一丁點害怕的心理，反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們視野中，最後安然離開，牽著我們鼻子走。
與此同時，我心裏湧起深深的恐懼，這隻手掌隻是所謂的開胃小菜，那他紙條裏所說的‘大餐’，是什麽東西？
隻是稍微一想，我就頭皮一陣發麻。
方國平緊緊盯著這張紙條，問道：“阿孝，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我咬著牙齒回道：“他不是讓我十二點去人民影劇院嘛，我去就是。”
“阿孝，別衝動。”方國平看了我一眼，搖頭道“這樣太危險了，晚上你別去，讓我們警方行動。”
我聞言想了想，然後果斷說道：“老方，還是我去吧，既然他點明了讓我一個人去，肯定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如果我不去的話，他極有可能就不會出現。”
“可是阿孝，你一個人的話……”方國平皺著眉頭，有些擔憂。
不等他說完，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老方，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你聽我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打草驚蛇，這次沒抓到他，那麽，還不知道他以後得鬧出多大的事情。”
頓了頓，我見方國平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而且你想，他既然讓我一個人去見他，說不好他有跟我攤牌的打算，如果是這樣點的話，我也正想看看，這個一直將我們耍在鼓掌之間的人，到底是誰！”
說完，我強行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衝他笑了笑，示意別擔心。
方國平怔怔的看著我，最後長歎了一口氣，隻說了四個字。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