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嫖
風本身是看不見的,但塵土畫出了它的形貌。
路上的行人變得稀疏,走出酒吧之後,我被風一吹,本來還算清醒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沉起來,一盞盞路燈變得模糊不定,遠遠看去,仿佛隻有一團團昏黃的光暈。
裴妃妃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我掛掉,她又打,如此反複了十幾遍,我終於忍不住了,接起電話煩躁的說:“喂,姓裴的,你到底想幹嘛?”
還沒等我說完,裴妃妃就怒氣衝衝的打斷了我的話:
“楊根孝!你這個混蛋,說好了晚上給我送快遞的呢?!”
聽見裴妃妃語氣大有要暴走的趨勢,我心裏本就煩躁的很,一下子也來了脾氣,便大聲回道:
“喂,裴妃妃,你要不要這麽自私啊?看不出今天我心情不好嗎?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裴妃妃,我告訴你,這個快遞我不送了!”
吼完之後,我隻感覺心裏一陣舒暢,就連和妻子離婚的鬱氣,都消散了不少。
“好啊,楊根孝,你現在真的是膨….……”
不等她說完,我便直接將電話關了機。
將手機塞進口袋,裴妃妃在我心裏的厭惡感,急劇加升。
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有一條小巷,小巷裏麵很多穿著短褲,站在冒著粉紅燈光店子門口的女人。
這裏可以說是紅燈區,但又不算夠格,畢竟比起燈紅酒綠的紅燈區來說,這條小巷的規模還差得遠。
以前我每次駕車從這裏路過的時候,妻子總會叫我開快一點,別偏頭往兩邊看,說這些都是性子懶惰的女人。
因此,雖然這條小巷我每天都要來來回回的走無數次,卻沒有真正的打量過。
鬼使神差的,我這次沒有選擇加速離開,而是停了下來。
我不是想要在這裏發泄,而是我不想這麽急著回家。
我之前就跟學校聯係好了,女兒跟著班主任住幾天,現在家裏什麽都沒有,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
那裏充滿了妻子的氣息。
篤篤篤。
車窗被敲了一下,我搖下車窗,一名身材火辣的短發女人叼彎下腰嬉笑道:“帥哥,要不要進來耍耍?”
我心裏一陣猶豫,想要拒絕,但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下去。
我忽然想到:對啊,許柔能夠找別的男人,為什麽我就不能找別的女人?
想到這裏,我心裏莫名湧起一陣想要報複的感覺。
隻是……我一個從來沒去嫖過的人,要去嫖,心裏多多少少有些鬱結。
短發女人觀察著我的表情,仿佛是明白了什麽,擺了擺手笑道:“放心,哥,我這裏的小妹都是剛進來的,身子骨幹淨的很,保證你不虧。”
話音落地,她見我還是一副糾結的樣子,便幹脆不再多說,打開車門拖著我的手,往一家閃爍著霓虹燈的理發店裏麵走。
我腦袋一頭亂麻,也沒有拒絕,便半推半就的隨著她走了進去。
理發店裏麵有一張老式沙發,五六個年輕女人坐在沙發上,神情悠閑的說笑著。
還別說,乍看之下,這些女人模樣確實還不錯。
“哥,我這些小妹模樣都還俏吧?你看看你中意哪一個?”
進入理發店後,短發女人指了指沙發上坐著的女人朝我說道。
我從來沒嫖過,進去後心中一陣發慌,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有種新鮮的刺激感,但又忐忑,怕別人看見。
一時之間,我臉漲的通紅,仿佛啞巴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短發女人也是風月老手,一下就看出了我的窘迫,笑道:“帥哥,你別緊張,你先看看這些小妹,你有沒有喜歡的?”
我呐呐的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拘謹的朝沙發上的這些女人看去。
如這個短發女人所說,這些女人模樣確實都還不錯,但是我卻是越看越失望。
因為我心裏總會忍不住的拿這些女人去喝許柔對比,結果對比下來的結果,就是越比越失望。
不得不說,妻子和我在一起的這七年,或許別的沒有教會我什麽,但卻讓我的眼光,挑剔了很多。
我和妻子在一起之後,再看別的女人,總有種不入眼的感覺。
“那個.……”我看向短發女人。
“嗯?”短發女人表情疑惑,回道:“怎麽啦?”
我咽了咽唾沫,小聲問了一句:“能不能換一批?”
短發女人聞言一愣,繼而啞然失笑說道:
“哥,我這又不是啥高級會所,哪有那麽多小妹可以換,你看就從這幾個裏麵選一個吧,活都挺好的,保證你今晚銷魂。”
我聞言心裏有些失望,叫我和這些女人搞到一塊去,我還不如回家自己解決。
“算了吧。”我歎了口氣,轉身就欲往外麵走。
“誒,哥,你別急啊。”
短發女人連忙走了上來,拉著我的手說:“哥,那、那你看我怎麽樣?”
“你?”
我聞言一愣,然後仔細打量了這個短發女人一眼。
還真別說,這個短發女人模樣還確實不錯。
尖尖的小臉、秀氣的五官,身材瘦瘦高高的,有一種別樣的清冽感。
剛看上去不會覺得特別驚豔,但是稍微仔細觀察,就會越瞧越有韻味,有點神似一個叫做郭采潔的女明星。
最關鍵的是,她身上難得的有一種清水芙蓉的感覺。
‘清水芙蓉’這四個字,出現在一個皮肉場子裏的女人身上,很多人會難以想象那個畫麵,甚至充斥著強烈的違和感。
但這個女人,真的就有這種韻味。
媚骨清肌,大抵就是這種感覺。
我看著她,一時失了神。
短發女人咬了咬牙齒,似是做好了決定,有點無奈的說道:“哥,你要是再不中意,小妹我就真的沒有辦法啦。”
頓了頓,她繼續說:“哥,說實話,我基本上是不接客的,隻不過因為最近一些事,確實很缺錢。小妹看你反應想來平時也是正經人,將身子交給你,我覺得能夠接受。”
聽她這麽說,我不禁動搖了一下,說真的,我現在不想就這麽回家。
我不想回那個和妻子生活了七年的家,不想看到關於妻子的任何東西,那會像夢魘一樣,把我死死捆在回憶裏。
“好。”
想到這,我緩緩點了點頭。
“行,那哥,你跟我走。”
短發女人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沒有帶著我回那個理發店,而是帶著我走向一家裝修簡陋的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