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決絕
卡諾爾心想隻要她表現柔順,或許自已就能原諒她這次的行為。
但她的表現卻如此拒絕他,卡諾爾忍住恕氣,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最後轉身離去。
唐丹強忍淚水,握緊拳頭,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在心底仿佛一遍又一遍告訴著自已,不許追上去……
伊頓看著她一動也不動靜靜站在原地,苦笑道“如果你對卡諾爾還沒有全麵的認識,那今天這個就是他的另一麵。”
唐丹擦拭幹淚水,默默轉過身,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把臉枕在手背上,目光呆滯看著某一處。
伊頓見她如此狀態,隻得提前離開了她房間,來到赤天住處。
“和那小丫頭處得怎樣啊”此時赤天此時正在打坐,當聽到來者腳步聲開口問了句,
“為什麽要設計唐丹”
“我這哪叫設計,明明就是給你機會。就除了那小丫頭腦子不好使之外,誰不知道你對她有心思”赤天緩緩開口道,
“剛才卡諾爾過來了,想也來是氣極了,對唐丹做了些過份的事”伊頓悶聲說道,
“那丫頭沒追上去吧”赤天突然睜眼道,
伊頓搖頭,在他看來,唐丹很是極力討好卡諾爾了。但她也有自已的底線,這次看來,是卡諾爾過份了。
“還真沒看錯,這丫頭是有幾分骨氣。”赤天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這幾日你還是少去打擾她吧”伊頓前來警告道,
“兄弟我都給你開創機會了,你可得要好好把握”赤天壞笑道,
伊頓聽言搖頭“你不了解她,唐丹不是個容易動情的人”
“時間長了,感情總是有的。我們不像普通人,擁有無數的時間,想陪伴在她身邊,那就留下來。說不定哪天你也就不願意再繼續呆在一個人的身邊了”赤天說得很是頭頭是道,但細究起來,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隻過伊頓不願揭穿罷了。
“唐丹,出去玩吧”柳兒小心翼翼推門進來,推了推醉倒在桌上的唐丹,一直拉著她的手晃啊晃。
“我不去,我要喝酒……”唐丹一手頂著醉暈暈的頭,不顧柳兒的叫喚,換了個位置繼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怎麽辦,唐丹還是不願醒來”柳兒看見機緣走進來,搖頭道,
“這丫頭,像是得了失心瘋似的”機緣雖嘮叨,但還是把她桌上那些擺放得橫七豎八的酒瓶收拾幹淨。
“都第七天了,還是這麽渾渾噩噩”機緣忍不住拍了一下唐丹的頭,當收到唐丹投來的白眼時,連嚇得立馬跑了出來。
“唐丹,你醒了,我們出去玩吧。”柳兒走到麵前笑道,
“真好,少年不識愁,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也是每日隻顧著玩,什麽也不想……柳兒,答應我,不要長大好嗎。”唐丹捏著他的小臉蛋笑道,
“和我出去玩,我就答應你”柳兒柔柔笑道,
“出去玩……我那哪是玩呢,都是做任務,還不如躺在房裏睡大覺”唐丹繼續趴在桌上,邊笑邊哭。
“這丫頭的狀態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啊,平時看起來不像是一擊就倒的人啊”路過的赤天偷偷往房裏看了一眼,滿屋子都是酒味。
“已經第七天了,你離開之後,她就醉了七日,還在生她的氣嗎”伊頓來到寒月宮,看到卡諾爾此時正坐在觀月樓上,手中似乎握著一幅畫。
“與其在擔心她,還不如擔心你蟲族以後的何去何從”卡諾爾並不回頭看他,隻是淡漠說道。
“至於我為什麽關心她,你是知道的。即便如此,但你還是把我留在她身邊,這是為什麽呢。你是自信她不會背叛你,所以當你看那一幕才會如此氣憤。還是說,她對你而言,仍是一枚棋子。你不允許棋子另外動了感情……”伊頓突然身形一晃,險些被他隨意丟來的碎刃所傷。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卡諾爾冷淡道,
“唐丹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但她不同於其他女人,她有她的底線,但她決定要放棄一樣東西時,她的行動力便能立即做到。”伊頓笑道,這是他對她的了解,所以不管她這段時間如何無理取鬧,怎樣日日醉酒,她心裏是有個極限的,卡諾爾你就繼續保持著這份驕傲吧。
“主上,我要不要回……”玄武在旁小心問道,誰能想到前幾日還甜甜蜜蜜,現在卻弄成這樣子,早知道自已就不打小報告了。
“你以後也不必回去了”卡諾爾冷漠道,
完了,主上這下可把自已給作死了。
“玄武呢…”唐丹突然從迷糊中醒來,當看到床邊的柳兒時開口問道,
“它沒在”柳兒伸出手來摸著唐丹的額頭輕聲回應,
“唐丹,我們出去玩吧”柳兒堅持不懈問道,
“都過了幾日了”唐丹轉身來看著柳兒,
“從你開始醉酒起,今天是第九天了”柳兒想了想很是認真回道,
原來已經第九天了,唐丹板正身子看著上方,原以為他們之間的信任已經堅無不摧,可笑的是不過區區一個行為舉止,縱然她誠心解釋,卻能輕易把她屏蔽,對她不聞不看,任由自已傷心難過。
現在她成了自已最討厭的那種女人,為了愛哭哭啼啼,無法自撥。
“柳兒,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好嗎”唐丹突然擦拭幹眼淚,望著柳兒笑道,
柳兒很是愉快點了點頭,
“今天應該都第十日了,那丫頭恐怕還在醉生夢死呢”機緣見柳兒站在外麵守候,便偷偷過來說道,
柳兒輕輕搖了搖頭,繼續看向此時緊閉的房門。
“伊頓大人,你要不進去勸勸”機緣見伊頓過來急忙說道,
“勸是沒問題,關鍵是她自已要想開”伊頓神色淡然,
房門像是有感應似的,突然打開唐丹從裏麵走了出來。
一身女子行裝,一頭長發簡直別了起來,看起清爽又隨和。
伊頓見她這打扮,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們都站在我房外幹嘛”唐丹故作驚訝道,
“唐丹,我們出去玩吧”柳兒笑道,
“請再等等,我還要一件事沒完成”唐丹拍拍他的腦袋笑道,
“我出去一下”唐丹打完招呼後,便迅速離開現場,途中還差點與赤天撞了正著。
“這丫頭今日精神看起來不錯,看來是走過了漫長失戀期了”赤天話剛說完,但被三人狠狠掃了一眼。
唐丹來到一處空地上,把僅有的傳送符緊緊握在手裏,心中有些忐忑,但她知道該要結束,還是提前結束的為好。
像是下定了決心,在開啟傳送符之後,她迅速跳了進去,當雙腳落在寒月宮殿時,她內心又忍不住湧起想逃走的衝動。
她本來想與他做個了斷,但走到宮殿內,又忍不住偷偷跑到他曾帶她來過的地方,或許以後也不會再來這裏,隻是這麽想想,心中便泛起一片疼痛感。
隻不過這次寒月宮比想像中還要熱鬧,在正殿中還響起各種喧嘩聲。唐丹僅僅聽到這些聲音,心口便泛起難受的滋味,她甚至不敢再往前一步,她甚至想現在馬上調頭就走。
但是……回去之後又能如何,她依舊鬱鬱寡歡,無心修練。還不如就看一眼吧,如果真與自已所想的那樣,那就罷了,連道別的話也不用說,也挺好的。
唐丹咬唇快步前往正殿前,外麵似乎依舊冷冷清清,她一步一頓往前走,她根本就不需要再往裏麵走,因為殿門是大開的,裏麵歌舞升起,達官貴人,美女如雲。
十日前那個冷眼看著她的人此時卻眼帶笑意與另一美人對酒談笑,真是諷刺。腦後裏迅速閃過與他在一起的所有畫麵,與現在這一刻相比,轟然倒塌。
“嗬嗬”唐丹終是忍不住笑了,這麽狗血劇情的一麵,居然也讓她碰上了。
這是不是他另外一麵,原來他有這麽多麵,自已真的太不了解他。
心口不斷湧起的鬱氣,令她忍不住噴出一口血,而元神裏的某一處似乎也破碎了,五氣頓時大亂。
“你是什麽人,怎敢闖私闖寒月宮”一名女子走出來看到唐丹異於常人的打扮不由驚呼道,
殿宮內的人紛紛停了下來,朝外望去。隻見一名女子身穿異服站在宮殿門,縱使臉色蒼白,口吐鮮血,仍是名難得的美人。
隻不過眉目過於清冷,看似身受重傷,手執長劍抵在地上,像是在撐著自已的身子。她似乎朝殿內裏的某人笑了,明明很美,卻又有著某種決絕的味道。
眾人眺目望去,隻聽到那美人說了聲再見,身影便隨風化去。
“看來神君大人裏的寒月宮還真的有仙女一說”眾人見狀嘖嘖稱奇,
坐在殿堂之上的男子手舉杯子,手卻不自由的顫抖了起來,他皺眉,心中的恐慌像是以不可見的速度在擴散,明明這裏歌舞升起,他卻感覺到世界像死寂般的無聲。
“玄武,你隨她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男子以幾乎壓不住慌亂的聲音說道,
玄武垂頭喪氣跟了過去,都到了這一步,現在追上去還有什麽意義嗎。
唐丹頂著最後一絲意識回來,剛到府邸門口便暈倒在地上。
當府上戰士把她抱進來時,伊頓小心把她抱進懷裏,才發覺她此時體內五氣亂撞,就連元神也破損了。
他忍住恕氣,讓機緣和柳兒給她渡以神力暫時中和她體內魔魂之晶的力量。
元神對於修練者來說就是命根子,元神若然破碎,那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而且元神破損想要修複也絕非易事,她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現如今能修複元神的大師,恐怕也就隻存在眾神樂園。
“你該不會去眾神樂園吧”赤天把他喊住,“你現在就是個邊緣性人物,去了,也不管用。照我看,這丫頭的傷肯定是與那詭神有關,就他負責唄”
“如果是唐丹,她絕對不會再想和卡諾爾有任何關係”伊頓開口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和這丫頭扯上關係嘍。我不是不讚同你去幫她修複元神,隻不過眾神樂園之事,確實不該你出頭。娃拉勢力在眾神樂園可不低,修複元神必定又會牽扯出魔魂之晶一事,除非是熟人,否則被娃拉所知,這丫頭恐怕壽命就那麽點了”赤天分析道,
伊頓輕歎,他不相信卡諾爾若真的知道她現在的狀況,真的會不聞不問。
“伊頓大人,唐丹這丫頭的五氣總算是平緩下來了,我和柳兒也暫時利用神力把她體內另外一部份的力量壓製了下去,但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魔魂之晶的力量一旦沒有控製,反彈而來的話,她的元神也會受損得更嚴重。”機緣擔憂道,這丫頭怎麽全身上下都是傷,這東修西補的也不是萬全之策。
“你們這麽做隻會加重她的受損程度”卡諾爾突然現身出來說道,
正欲他走到床前,眼前三人卻生生橫在他的麵前。
“我想做的事,沒人能攔得了”卡諾爾神色冷然道,
“高高在上的詭神自然沒人能攔得住,但你又能確定你把她帶回去,你就能救得了她嗎。她這傷也是因你造成的,你認為你這麽做,她會接受嗎”伊頓開口道,
卡諾爾沉默半晌才開口道,“當時若不是你擅自改造魔魂之晶,她也不會元神受損,當時我用了分身才把她的元神修複好,現在破損也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修複”
“可是又能怎麽樣,隻要看到你,想到你,她一樣會是這樣的結局”伊頓回頭看著此時雙目緊閉的女子靜靜說道,喜歡一個人要到什麽樣的程度,才能如此心神受損。
“你想怎麽做”卡諾爾冷眼看著他,
“所有關於你的事情都要從她記憶中刪掉,否則你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伊頓一字一頓說道,他不是很驕傲嗎,一個女子為他牽腸掛肚,既然他不屑,那就沒必要再留著。
“……好”卡諾爾低頭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耳邊像是響起她曾經一遍又一遍叫喊著他的名字,總是喜歡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總是見到他的時候總會眼帶笑意望著他,她說喜歡他眼帶笑意看著自已的樣子。
這一切似乎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離他很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