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急症
宮女打探到禦書房與雲龍殿外近日有出現多雪蟲，還有洗衣房處也有人見過，至於宮內其餘地方倒是沒聽說過有人看見的。
或許是有的，隻是寥寥不過幾隻沒人注意。
是流水叔將藥粉撒在離承衣服上，所以他常待著的地方才會出現雪蟲？
不可能，離承身邊要是有流水叔或離夜的人，他們早該知道她在宮內才是。
難道真是要下雪，是她想多了？
這種可能性倒是大的，流水叔怎會以這種方式尋她，縱使是她能見到雪蟲，也根本無法將自己的位置告訴他。
楚安呆坐著許久，緩緩抬頭看著緊關著殿門，像是看到了什麽起身走去。
忽然，她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額前正撞在殿門。
殿外守著的宮女聽見聲音推門而入，見楚安額前破皮流血，慌忙指著身側另一位宮女去喚禦醫。
“娘娘，您怎麽了？您還能聽見奴婢說話嗎？”宮女說著忙拿絹帕捂住她的傷口。
宮殿內有人朝禦醫院急急跑去，有人朝禦書房而去。
離承很快便到了殿內，但是那名原本該去傳喚禦醫的宮女並未將禦醫帶來，好在楚安額前傷口並不深，血也早已止住，頭上包裹著布。
隻是她人恍恍惚惚，雙目渙散始終不言不語，看起來情況很是嚴重。
離承上前離著她近，抓著她的手竟也未見她有何反抗，同時她似並不認識他。
“安兒？”離承喚了她無數聲，其人像是聾子聽不見，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這是怎麽回事？”離承對著那些宮女怒道。
宮女忙道，“回皇上，方才娘娘不知為何便在殿內到下碰到了殿門，奴婢聽見聲音便趕了進來，娘娘已是這般。”
“這麽說來，你們讓娘娘一個人待在殿內？”離承怒目橫掃著這些跪在地上的宮女。
“皇上明察，娘娘她向來喜歡一個人待著極少願意讓奴婢等人伺候。先前是娘娘說她想一個人待著，奴婢們這才在殿外守著的。奴婢們也並未走遠，就在這外頭守著。”宮女惶恐道。
離承收回視線，蹙眉看著眼前眼神茫然的女子，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安兒，除了額頭可還哪裏不舒服？告訴朕。”
雖看著她額前微微滲出白布的血跡很是刺眼，但離承此刻確實是有些開心。
這麽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能像這般握著她的手，而她一點也不曾反抗，更不曾總是露出那種厭惡的眼神。
楚安有些反應轉頭看著離承，瞧著瞧著忽而擰眉推開了他，喊道，“好熱啊。”
不僅是如此，雙手還扒拉著自己的衣領，看上去似真的很熱。
可這冬日且今日也並無暖陽，就是在此處布了炭火的殿內也覺得有些許寒意，怎麽會熱呢？
楚安還在喊著很熱，離承讓人將炭火撲滅，但她還會在喊著很熱。
最後門窗全都打開，寒氣猛然灌入，其人才算停歇了些。
但還未過片刻，又是喊冷.……
如此折騰數十回，像是在玩笑般。
而就在此時，楚安又捂著肚子喊疼，那臉色還真是蒼白手心冒著虛汗，是不像裝著玩的。
“皇上，不如叫禦醫過來瞧瞧吧？”宮女道。
離承看著眼前因為疼痛而蜷縮著的女子，遲遲未曾有何指令。
那些禦醫許多都認得楚安，讓他們來很容易走漏風聲。
他已是準備選一些自己的人進禦醫院，隻是還未來得及。
……
離承還是讓宮女去請了禦醫，但禦醫進宮殿前皆是以黑布遮眼，不許其隨意摘下黑布，違者斬立決。
宮中禦醫為娘娘與皇上看病，一般皆是兩人同行，以防誤診。
張禦醫帶著他徒弟匆匆趕到了宮殿，又不明不白雙眼蒙上黑布，被太監牽引著進了宮殿。
楚安口中時不時發出痛哼緊閉雙眼，張禦醫蒙著雙眼把脈，許久未見他臉上慌張也不見他有鬆開的跡象。
若是楚安不動，那便是一副靜止畫像。
然而此時張禦醫心中卻布滿了奇怪，從脈象上看這個嫻妃娘娘的身體是完全沒任何問題，可是聽她這痛苦的聲音並非是無事，且是這殿內似有隱隱血腥味。
這該不會又是什麽疑難雜症？因裴淩裴大人一事皇上對他已是不滿，以為不可醫好的卻被一個江湖小女子說簡單，他這個禦醫院首確實是有些丟臉。
會不會是這個嫻妃娘娘想要爭寵，所以故意裝病的？
張禦醫想著又立即否了，近日聽說皇上盛寵這個嫻妃娘娘，應該不存在爭寵一說。
正想著這是怎麽回事時，他的肩上忽有人碰了碰，那人道，“張禦醫，皇上問你話呢。”
張禦醫背後一冷，麵容淡定將手移開，說道，“娘娘，從前可否有出現像今日這般相同的情況？”
楚安沒有回答，依舊緊閉著雙眼蜷縮著身子未動。
離承道，“張禦醫，朕請你來正是想看看嫻妃為何會出現這般狀況，你身為禦醫看不出緣由倒是問起了嫻妃？朕覺得你這禦醫院首的位置，是不是該換人了？”
張禦醫腿膝一曲跪在地上，說道，“啟稟皇上，微臣非是不知娘娘何病，而是想問問以能更準確對症下藥。娘娘脈象紊亂，乃有心急之症，這種心急之症說小可小，但說大可大，若是不知何時開始而盲目下藥，那便會加重娘娘病情。微臣之所以問娘娘，是以娘娘現在這般狀態，極有可能是由從前某些經曆造成的。”
蜷縮著的楚安眉眼動了動，看上去像是因為疼痛而造成的。
“某些經曆？”離承問道，“何意？”
“微臣舉個例子，就如是失魂症，失魂症在醫書上難以定論發病到底是何症狀，此病便是大都同其經曆有關。因病者經曆不好所在心上造成的影響，使人常常得以產生各種壞幻。”
“所以你覺嫻妃這得的是失魂症？”
“非也，微臣還有問題想要問嫻妃娘娘，待問後方可下論，不知娘娘能否回答？”
離承說道，“張禦醫有何問題問朕便是，朕與嫻妃熟知，想來是可以替嫻妃回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