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凶手
“離夜.……”
楚安想知道他是否可以現在離開，她好像已知離承到底想做什麽。然而離夜隻是看了她一眼，讓她稍安勿躁。
“五哥與郡主或許不信，皇弟剛聽到這些也是不信，畢竟虎毒不食子。可這兩日特意尋了些證據，皇弟當真是為五哥感到心疼。”
離承還未吩咐任何，裴崇就已揮手讓身側禁衛軍將人帶進來。
被蠻橫帶進來的是幾名已上了年紀的宮女與太監，這些宮女與太監全都是長留宮內之人，他們個個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連平日裏簡單施禮言語都無法說清。
“紅沐夫人聰慧，想來這記憶也是好的，這些人中總歸是有一兩個紅沐夫人記得，對吧？”離承看似隨意指著一名宮女道。“你來說吧，將你知道的告訴夜王殿下，若是敢撒謊，本王可不輕饒！”
被指宮女抬頭看了眼殿內眾人，側頭看著紅沐再次低頭，說道，“她……她.……奴婢記得她，她當年是與奴婢在禦書房當差之人，也算是交好。後來她不知同誰有了孩子，在宮內有了此事便是死罪，奴婢當時還想著去禦醫院托人偷拿些藥幫她去了，可她不願奴婢便也作罷。當年在西冷宮張嬤嬤偷偷從井中救回來的孩子，便是她所生。”
井裏救回來的孩子？
宮女雖未明說孩子是誰，但大家都將視線朝向離夜。
他們知道離夜在宮內過了五年流浪乞兒的生活，而這位宮女口中的張嬤嬤他們也是有所耳聞，正是偷偷養了離夜的老嬤嬤。
楚安心中懸著的弦繃斷，她想帶離夜離開，不敢想象離夜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會如何。
可是殿外禁衛軍重重包圍想要離開必少不得一番惡鬥，離承也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今晚的離承，似乎目的並非是逼宮。
“那個孩子是誰？”離承問道。
“是……是後來被接進朝陽宮的五皇子夜王殿下。”宮女答道，“先前奴婢不知她懷的是皇上的孩子，所以才想著幫她拿了的。她不願奴婢以為她是舍不得，可是後來她生了孩子，卻是屢次想要害了他，被張嬤嬤偷偷救下。”
西冷宮位置偏遠極少有人在那處走動，又是先皇在世時並無任何嬪妃入冷宮，所以張嬤嬤在西冷宮內養個孩子也無人知。
宮女道，“她……她還不止一次想要害孩子，從剛出生她就已動了手，孩子奄奄一息下被張嬤嬤救回。後她得知孩子還活著，便去了西冷宮將身子尚虛的孩子扔在西冷宮後井中。張嬤嬤年邁也打不過她無可奈何，待她走了後才能去後井中將孩子救出。”
孩子福大命大，當時張嬤嬤都以為要活不成了，沒想孩子在當時那種無藥無醫的情況下愣是挺了過來。至此張嬤嬤便將孩子藏得嚴嚴實實，生怕被她發現。
“說得不錯。”離承輕輕拍著手掌，故作疑惑道，“可是本王不明白，既然紅沐夫人根本不希望這個孩子降臨，為何還要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呢？”
蒼鷹配合道，“殿下您忘記了，紅沐夫人可是無定閣的第一殺手，她到宮中難道隻是為了生個孩子？”
“對啊！紅沐夫人入宮是不可能為了生孩子，本王想紅沐夫人當時身上的任務便是刺殺先皇。”離承笑道，“而當時紅沐夫人不願拿了腹中胎兒，是因為怕會因此耽擱便留著。隻是沒想這一留便是留到了孩子出生，這才有了後麵這些舉動，對嗎？”
紅沐白了他一眼，並未因為他的話覺得有任何對離夜愧疚。
他說的確實沒錯，可他怎麽會知道這些事？
殿內每個人臉上都有著各異神色，有詫異，驚恐，憤恨，同情，不敢置信.……
除了離夜。
他雙眼緊盯著那跪伏在地的宮女，麵上沒有像其餘人明顯的異樣，仿若事不關己。
隻是楚安被握著的手隱隱傳來疼痛，她才知道身側的他並不像別人表麵上看到的那般。
母親，在這世上最親切溫柔又能極給人帶來安全感的二字，而這二字在離夜身上卻不是。
要是當時紅沐早殺了先皇，離夜他或許就不會出生在這個世上。
楚安將另一隻手放在他掌背，對著他視線微微搖頭。
是事實不錯，但隻要離夜不相信這便什麽都不是。
可終究似她將他想得太過，她從未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通紅雙眼中布滿血絲，他正在極力忍耐著。
皇上忽而掀被而起，光腳站在地上手指著前方，不知是指著離承還是紅沐。
“這些話都是真的？她真的是殺了先皇的的凶手！還屢次想殺了夜兒？”皇上顫抖著身子道。
“是啊父皇，當年皇爺爺薨逝突然，皇奶奶傷心欲絕在朝陽宮五年不出，全都是拜這個女人所為。”
顧宜華上前扶著皇上不讓他往前繼續走著，勸道，“皇上，地上涼赤腳容易受寒。”
可他現在根本無法聽顧宜華之話，也不知何來的力氣將她推倒在地，直愣愣朝紅沐走去。
“是……是你，那晚.……那晚是你，你入宮就是為了殺先皇！”
紅沐往後退了一步，翻著白眼對皇上近身此舉很是嫌棄。
本是被踢跪在地上的戈潛迅速彈跳而起，擋在紅沐麵前道，“是什麽是？就完全不是！她是本閣主的夫人！”
“你是誰？”
“我？”戈潛本想叉腰好好介紹一番，可因雙手被縛扭了幾下作罷，卻昂首道，“本閣主是她的夫君！名正言順的夫君！”
“夫君.……”皇上呢喃著，突然伸手將他推開，大聲道，“來人呐，給朕將這膽大包天的兩名賊人拿下，立馬拖出去斬了！”
殿內無所動靜，如今皇宮內禁衛軍全都被離承控製，自無人聽命於皇上。
他轉身看著裴崇，指著他道，“朕命令你現在立刻把這兩人抓了斬首示眾，以慰先皇在天之靈！”
離承往其身側走去道，“父皇稍安勿躁，按北國律例這殺害天子的罪名是要株連九族的。可是現在兒臣很是困擾，五哥是父皇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父皇打算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