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大力
扶冬不認為自己能將殿下攔住,她隻不過盡力罷了。
隻是她沒想到,殿下他真的不進去。
他坐在門外,倚靠著廊柱閉目而眠。
因為怕打擾到裏外兩人歇息,房內被打爛之物也不曾收拾。
天色微亮之時,依靠在廊柱上的男子睜眼往房門看了看,見沒動靜便閉上了雙眼。
但隻是閉著眼睛而已,緊蹙的眉間正顯示著他的苦愁。
安兒生氣了.……
楚安向來晨時起得不早,因此扶冬也沒進去打擾。
秋日微暖陽光灑進房內,再過約半個時辰便該吃午食,也沒聽見房內有任何動靜,倒是別處楚傳來嚷嚷大喊。
“快點來人,老娘快要支撐不住了!”
“這幾個臭男人,喝點小酒就醉成這樣,累死老娘了!”
“快些來人啊!再不來老娘就一人一腳把他們給踹了!”
離馥左右手各拉著一人,背上還背著一個。
看上去離馥即將要被壓垮,可依舊能看見她慢慢挪步走著。
江寧看著這場景不由吞咽口水,他早聽說公主力大如牛,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死江寧!你還愣著做什麽?”離馥艱難抬頭,正看見江寧在廊下站著喊道。
江寧這才回神,忙招呼人將人接下。
“少將軍與司少爺?還有戈公子?這是?”江寧滿臉疑惑。
這三人何時湊在一起,還喝成這般不省人事?
“我怎麽知道?”離馥轉動著手臂,說道,“趕緊的,拿幾根繩子把他們綁起來,然後掛到城門前曬曬,去去酒氣。”
“啊?”
“嗬,開玩笑的。”離馥指著遠處那坐著閉目男子道,“我五哥他怎麽了?楚安呢?”
江寧一手托著司桐,湊近道,“殿下和小姐正生氣.……不對,是小姐正和殿下生氣,殿下已經在那坐了一個晚上了。”
“啊?”離馥驚訝道,“為什麽啊?”
他指了指被暗衛架著的戈冠玉,嫌棄道,“還不是因為他,昨晚殿下和他又打架。”
江寧非常嫌惡看著戈冠玉,要不是因為這個人,他也不至於在這廊下站了一個晚上。
離馥眼中有著不明,打架就打架,這男人與男人之間打打架不是挺正常的嗎?
原來阿玉哥哥昨晚和五哥打架,那她沒回來豈不是錯過好場麵了?
太可惜了,離馥搖頭痛惜。
不過也是,她記得楚安不喜歡看這種場麵,生氣乃是正常。
離馥暼著遠處,低聲道,“那也不對,我五哥就這麽安安靜靜在門外坐著?”
“對啊,楚小姐不想見到殿下,那殿下他能怎麽辦?”
怎麽辦?
楚安輕撫下巴,她覺得五哥應該會闖進房,然後無論楚安說什麽都抱著不放,直到原諒了他!
“那現在呢,楚安她還沒醒?”
江寧搖頭,但他覺得現在怎麽都該醒了,隻不過是楚小姐不想看見殿下所以裝睡不醒。
離馥抬頭看了眼時辰,快速拍著江寧的肩膀,焦急道,“快快快,快將這三個醉鬼安置好,咱們好看戲啊!”
昨晚她已經錯過一場難得好戲,今日可不能再錯過了!……
“扶冬,進去看看。”離夜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就算是生他的氣,也不該餓著自己。
扶冬轉身進了屋,屋內之人早已醒來,倚靠在床邊不知想著什麽。
“小姐,手上的傷該換藥了。”扶冬走進道。
楚安沒有說什麽,任由她幫自己換著藥。
扶冬將白布條拆下,看了下傷勢道,“這傷不會留下疤痕,小姐不必擔心。”
楚安低頭看了看,她倒是希望能夠留下疤痕,好讓那人自責去!
可是他怎麽可能會自責,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來看她一眼。
她交代扶冬說的那些話,是因為自己生氣。
那他呢?聽了這些話為何不來哄她?
實在是太氣人了!
這人實在是可惡,昨晚要是那茶壺瓷片傷得是她心口,他有沒有想過後果是什麽?
他肯定沒想過,昨晚和戈冠玉打起來根本就看不見她的存在,哪還想過後果。
“剛才外麵怎麽了?”
“少將軍與司少爺,還有戈冠玉喝醉了,公主拖著他們三人回來。”
楚安眉間微蹙,慕容修與司桐兩人還真是,誰跟他們兩人在一起準會喝的酩酊大醉。
這戈冠玉也是,明明與離夜見麵不合,還偏偏總是喜歡故意湊到他身邊。
討打這二字,用在他身上是最適合不過的。
“扶冬,要不要多包紮一層?”楚安道看著傷口問道。
“小姐,這是小傷,不需要。”
“多包一層吧,看起來嚴重些好。”
“啊?”扶冬看著她似懂不懂,還是依照她吩咐多包了一層。
小姐多包一層傷勢看著嚴重,那不是讓殿下更擔心?
小姐是想讓殿下擔心?
可是,小姐看起來很生氣。
扶冬心裏很是困惑,將傷藥收起,試探道,“小姐,殿下在外坐了一個晚上。”
“坐了一個晚上?”
怎麽會呢?他既在外麵為何不進來?何時變得臉皮這般之薄?
這天氣夜裏寒涼,他就那麽坐著要染了風寒怎麽辦?
楚安當即掀了被子起身準備出去,想了想又坐回,問道,“你昨晚可將我的話傳到?”
扶冬點頭。
“那你可有向他提起我受傷之事?”楚安再問道。
扶冬搖頭。
楚安鼓著臉頰欲哭無淚,原來是沒說,難怪他都不進來瞧她一眼!
“扶冬想著小姐應該不想讓殿下擔心,所以沒說。”
要是傷勢很重她自是會告訴殿下,小姐是輕傷她便沒說。
楚安抬頭看著扶冬苦笑一陣,為什麽不讓他擔心,她的傷就是他造成的,該是他擔心!
“楚家那邊事都處理好了?他今天不去嗎?”
“火勢原因已查清,百姓也已安置好,剩下的便是縣府該做之事。殿下去或者不去,都隨意。”扶冬答道。
楚安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傷勢,起身走到銅鏡麵前。
女子雙眉似柳紅唇齒白,無需任何紅妝便也是好看極了。
扶冬看著自己小姐拿著幹粉往唇上抹去,再細細點抹一番,原本紅潤之唇立刻變得蒼白。
她對這些紅妝用法雖不是很了解,但跟在小姐身邊久了多少是知道些,這幹粉好像不是這般用的。
小姐這妝容也不難看,像是病嬌美人兒,讓人瞧著更加心疼。
扶冬眼中閃過驚訝,隨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