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過去
“冠兒不……”
紅沐本想反駁,隨後一想卻隻是笑了笑。
“你得不錯,皇室中不存在親情,但是冠兒與閣主他們妨礙不到夜兒大業。”
莫他們無此心,就算是有此心她也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夫人錯了。”楚安道,“離夜與皇奶奶之間有祖孫情,離夜與七公主之間有兄妹情,離夜與少將軍他們有兄弟情,離夜與皇上之間……也有父子之情。”
離夜對她大概也是有母子之情,否則他又怎會對戈冠玉那般。
他嫉妒亦是恨戈冠玉,有著他想要卻沒有的,所以才會對他那般。
明明眼底都是對戈冠玉的殺意,可在最後一刻卻總是及時收手。
紅沐在她身側緩緩踱步,盯著她道,“你想什麽?”
“我想,既然夫人已經做出選擇,若是心中還有對他一絲關心,就別打著為他好的名號做傷害他之事。”
“本夫人一直都在幫他關心他,何來傷害之?皇太後那個老女人死後,朝廷各勢力想要瓦解夜王府勢力,要非無定閣為他清理障礙,你以為夜王府為何還能如此強勢?”
“他從來都不需要夜王府強勢!”楚安道,“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夫人就算搭上整個無定閣為他鋪路,他也不會開心。”
她不是離夜的母親嗎?她不過與離夜短短相處之後便知他無心皇位,為何她非要讓他做不喜歡之事?
“男兒若不為權勢而爭,那他活著又有何意義?”
“怎麽會沒有意義,這下有那麽多事可以做,不爭權勢難道就不配活著?”
“不錯!”
楚安蹙眉不敢置信望著紅沐,她這話簡直荒唐!
按她這般之,這下還有多少男子可活著?
原本也是,她算得什麽母親?
楚安忽而笑道,“離夜不會任由你擺布,他知道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麽。你殺我或者是抓我,都威脅不了他。”
她三番四次要殺要抓,怕是因為離夜不聽她的話。
但他是離夜,又怎能被她所脅迫!
“殺你?”紅沐笑道,“我從未想過要殺你,因為……你還沒這個資格。”
無權無勢又隻是聰明的女子,為何要動幹戈殺了?
殺了她也隻會讓夜兒更加不願聽話,何必?
楚安疑惑,不明道,“亂葬崗上麵具女子帶著殺手要殺我與承王殿下,難道不是閣主夫人命令?”
麵具女子當時所是閣主之令,但方才她所見無定閣閣主懼內,所以命令該是閣主夫人下的才是。
楚安這般想著,隻聽她否認道,“自然不是本夫人。”
不是她!那會是誰?
“紅欒喜歡冠兒,她以為冠兒喜歡你,所以想要殺你。”紅沐道。
“紅欒?”
“常在龍興坊接待你的麵具女子,與冠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紅沐解釋道。
那麵具女子名叫紅欒,誤以為戈冠玉喜歡她所以擅自決定要殺了她?
聽她這般語氣,似乎並未責怪紅欒,看來這紅欒在無定閣地位不低。
“那些村民慘死無定閣之手,也是紅欒所做?”楚安問道。
“那些人是本夫人殺的。”
“為什麽?”
楚安心中明知道原因,可卻還是問出了此話。
殺手殘忍她明白,但他們不是收錢才殺人,那些村民老實本分,她為什麽要殺他們?
這些人,當真沒有心嗎?
紅沐轉身,手上不知何時拿著紅瓶,左右轉著道,“冠兒不聽話將你藏起來,讓夜兒好生著急。殺了那些人,不過是給冠兒一個教訓而已。”
她著甚是輕鬆,這些人命在她眼中隻是事。
楚安實在是難以理解,為何她隨意殺人還拿離夜與戈冠玉當借口!
“夫人,你何必如此假惺惺?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離夜活著,現在做這些不是關心也不是補償,你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離夜從出生就被你扔在宮裏,那裏是整個北國最為繁華,最為安全,可又是最為危險之地!他能活著遇見皇奶奶,不是因為他是你兒子,也不是因為他是命所歸,而隻是單純幸運。”
楚安情緒激動,隻為離夜感到不公,著著終究還是哽咽而起。
離夜他在遇到皇奶奶之前,真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度過那每一夜,睜眼迎接白日。
他除了對離馥這個妹妹好之外,對其他皇子公主皆是保持著距離,是因為他幼時被他們所欺。
當他被欺負之時,心裏定是想過父親母親,一定想過!
紅沐麵色平淡,手中依然玩弄著紅色瓷瓶,莫名其妙看著楚安,眼底乃為嘲笑。
不管是幸運還是因為是她兒子,夜兒現在活著不是?而且皇室這麽多位皇子,夜兒最為優秀可是有假?
她的兒子,本不該脆弱不堪!
“你的這些都過去了,現在夜兒重要的是以後。”
“你的意思是他以前所經曆的種種都不重要?”
“重要嗎?”紅沐反問道。
楚安望著她忽而失笑,對她而言當然不重要!
她是生了離夜,但是卻從未盡過母親的責任。
紅沐轉身走至椅桌邊,將紅色瓷瓶中粉末倒進杯中,又拿起茶壺勘起茶。
不知她在想什麽,許久才笑道,“你果然不適合夜兒,不求你能為夜兒做什麽,但你留在夜兒身側隻會讓他失了鬥誌。”
紅沐手中端著茶,慢慢朝她走來,語中平和還帶著些許柔和道,“喝吧,你該不會想讓本夫人幫你。”
楚安抬眸望了她一眼,也是淡然接過茶杯不曾猶豫害怕一飲而盡。
既然從頭至尾就無殺她之意,又費勁心思將她帶至無定閣中便不可能是為了給她毒茶。
又是她若是真想殺她,她反抗的結果也是一死。
紅沐笑著伸手將她手中茶杯接過,道,“楊家商鋪手段不錯,或許你用此與本夫人交易,本夫人會同意你留在夜兒身側。”
不等她話,紅沐召了丫鬟道,“今日楚姐也累了,帶楚姐前去梳洗一番。”
楚安對她的話感到怪異,為何她似是話中有話?
她喝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