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甕中捉鱉
“回郡主,這水淩山多材狼虎豹,那些被扔了出去的,怕是連渣兒都不曾有了。”那人答道。
在寨中不曾看見這些女子,她也知道不可能活著,隻是想好好安葬這些受了無妄之災的人,誰想到會連個屍首都見不著了。
也罷,反正都已不在人世,還在乎這一副皮囊做什麽?來世又是別的身材模樣。
楚安上了石牆,看著離夜與慕容修帶著人馬消失在眼前,轉身走到了上次她跳下石牆的地方。
那位戈公子看到她跳下了石牆,自見麵口中便著要捉了她去換錢,可她總隱隱覺得他是專門來救她的。
懸崖下,她迷迷糊糊中見到的也正是他,後來睜眼卻又在房中,並不見他的身影。
帝都客棧時離夜與他便大打出手,那晚見麵又如仇敵,她實在不敢過問離夜他去了何處。
隻是戈公子對她三番兩次的救命之恩,以後有機會總是要還的。
楚安想著,眼角瞥見他們抬著一把把劈好的柴火,正往方才出來的崖壁裏搬去。
“這是做什麽?”楚安攔下了一人問道。
“夜王殿下吩咐的,是要讓這些流寇見識下什麽叫真正的甕中捉鱉。”那人答道。
忽又有人從他背後竄出了腦袋,道,“是甕中燒鱉才是。”
楚安聞言即刻明白,離夜與慕容修此去是要將人趕到水澗之中,兩頭燜燒。
想著不免收緊身上衣袍,好似山中寒風冷冽了幾分,此做法太過殘忍。
水澗外,蒼鷹踏馬而至,還未發覺自己的巢穴已被人占了。
蒼鷹到時,黑蜂已迎麵而來,激動道,“那夜王殿下就在裏麵,我的人已將他們圍困,就等你的人來了殺進去了!”
他的人擅長騎射,卻不擅長近身進攻。
蒼鷹並未立馬讓人進入水澗,而是疑惑道,“這裏麵真的能容納那麽多人?”
剛才來報之人夜王殿下帶著幾百號人被黑蜂圍堵在水澗,他本不相信。
如今,除了這地上躺著些許屍體之外,哪兒都不像是有幾百人被圍困在此處,他不得不懷疑。
蒼鷹騎馬低頭看著前方,他這半個多月野心異常,保不好是想借此殺了他,好取代他這首領之位。
黑蜂已被蒼鷹懷疑卻不自知,見蒼鷹同他方才之前一樣疑惑,略為得意道,“這水澗裏頭有乍看一眼隻是個山洞,可再往裏走卻別有洞,你往裏瞧瞧便知道了。”
蒼鷹還未開口,胡臉男已經主動請求前往。
從水澗出來之後,哆嗦著向蒼鷹明了水澗裏頭的情況,正是如黑蜂所的一樣。
他這才下了馬,持刀朝水澗內走去。
上次離夜刺了他一劍,害得他躺了好幾。
好在這是在嚴冬時節,若是在夏日,在這山中他怕是早已廢了。
此仇不報,他就不叫蒼鷹!
蒼鷹進了水澗之內,果真見到慕容修賬下的士兵持刀戒備著,臉皮扯動而笑,揮手便準備讓人進來。
他剛一揮手,水澗外確實傳來了跑動之聲,隻是夾雜著恐慌。
蒼鷹正想看個究竟,他的人與黑蜂的人便倒退著出現在他的麵前,而黑蜂也是一臉驚恐。
“蒼老大不好了,慕容修帶兵來了!”
“慕容修一定是知曉了夜王殿下被我們困在此處,我們現在怎麽辦?”黑蜂問道。
蒼鷹被湧進來的人擠到了後頭,他不知道外麵的人是否真的是慕容修,還想著這會不會是黑蜂演的一場戲。
水淩山中設有許多埋伏,又有他的人在山中行走查看,他一絲消息都沒收到,包括殿下安排在慕容修身邊的人,也沒傳來慕容修要攻山的消息。
裏頭有山洞,但隻看得見幾個慕容修賬下的士兵在洞口防備著,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若是他的人全部被逼近了山洞,萬一外頭采用火攻……
蒼鷹一想到此種可能,立馬大喊著讓人衝出去。
可此刻反被圍堵的這些人根本聽不進去他所的話,一人見裏頭山洞沒了人,大喊道,“快躲到裏麵去,到裏麵他們就抓不到我們了!”
一時間,蒼鷹被擠得旋地轉,眼見立馬要被這群人帶入山洞,急忙借力飛到了岩壁之上,雙腿撐在岩石兩側。
黑蜂見狀也借力飛上了岩壁,對著蒼鷹喊道,“你這是在幹什麽?慕容修來勢洶洶,兩邊都是搏鬥,何不進去廝殺一番?”
“那你先行,我斷後。”蒼鷹道。
黑蜂本欲聽他的話先行,忽感覺到他很是奇怪,便也跟著繼續撐著。
此人多怪,他不願進山洞定然是想到了什麽壞處,跟著他準沒錯!
果然,蒼鷹根本沒打算進山洞,踩著底下慌亂的眾人便出了水澗。黑蜂雖是不解,但也隻是遲疑一會,便跟著出了水澗。
水澗外,慕容修帶著幾百士兵包圍而來,縱使蒼鷹他們人數上占著優勢,卻也被這陣勢嚇得落荒而逃。
蒼鷹雙眸起了殺意,虎目圓睜看著馬上那人,咬牙從岩石另一側殺了出去,黑蜂緊隨其後。
離夜嘴角掛著一絲嘲笑,輕點馬背已到了兩人跟前,一劍被蒼鷹躲過,挑了黑蜂的皮毛大氅。
黑蜂大驚,連忙拿刀抵抗,悄然徒蒼鷹之後,心中已有悔意跟著他出了水澗。
十幾回合後,蒼鷹與黑蜂已明顯落了下風,而慕容修帶著一眾士兵在遠處觀望著,更是讓兩人感到羞恥不已。
眼看就要落於他手,蒼鷹心有不甘,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
離夜瞳眸微縮,刺出的劍偏了幾分,蒼鷹趁機而逃。
那女人騙他她叫趙絮兒,可他早就見過她的畫像。
宏王殿下過,關鍵時刻可以此女擾亂離夜,果真奏效。
黑蜂緊跟在蒼鷹身後,生怕身後夜王殿下追來,卻聽到了一句讓他無比舒心之話。
“離夜,窮寇莫追。”慕容修喊道。
慕容修走到離夜身側,道,“剛才那一劍刺得很好,你的演技又進步了不少。”
離夜看著兩人倉皇逃走的方向,神色頗為異常,嘴角笑意卻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