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破相
趙氏帶著怒氣離了木院,海在身後做了鬼臉,道,“姐,您就應該擺出郡主身份氣死她們,最好將她們抓到牢裏去!”
楚安歎了口氣,無奈道,“海,北國有北國的律例,郡主也不可隨隨便便抓人。”
“可是夫人她這種行為,北國律例上有一條叫……以下犯上,這難道還不能將她們丟進大牢嗎?”
楚安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寢房。
前世她是啞巴,與人爭執本便不是她所擅長,她向來隻懂得保持沉默。
隻是今日趙氏這番話著實將她氣著,身為長輩,她好歹也喚她一聲母親,竟然出那樣的話!
她雖有原主的記憶,但記憶終歸隻是記憶,她像個旁觀者,對趙氏也並無多少厭恨。
可方才趙氏隻了幾句話,她心中便升起怒火,怪不得記憶中的楚安渾身是刺,不饒人口舌。
口中之話雖不能傷人肌膚,卻痛在內裏,且難以愈合。
翌日,楚安滿心歡喜看著手中城西所有的地契,想著日後財源滾滾,臉上喜不自禁。
而一旁的柳二卻緊皺著眉頭,非常不解楚安此舉用心。
“楚姑娘為何要將城西所有地契買下,這不是浪費錢嗎?”
“哦?你怎知是浪費錢?”楚安抬頭看了他一眼淡道。
“這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城西許多商鋪與宅院根本就是空著,楚姑娘一股腦將這些全都買下,那些人指不定都在偷笑呢!”柳二心疼道。
這些地契雖然是花了極低的價格買下,但怎麽也要不少的錢,都夠他好幾輩過活了。
楚安見他如此模樣,笑出了聲,將地契重新交到他的手中,道,“讓他們笑吧。”
柳二將地契收到了木盒中,他也隻是發發牢騷,楚姑娘才是東家。
“那我這便去將地契放到錢莊去。”
楚安點零頭,正打算離開紅香鋪,卻見王虎急匆匆從外頭跑了進來,大喘著氣道,“姐趕緊回家中,夜王殿下在等你呢!”
“夜王殿下為何突然楚家?”楚安一驚問道。
王虎支支吾吾半不出緣由,急著道,“姐先回家便是,這事太複雜了。”
楚安懷中好奇之心回到了楚家,剛到家門口便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一股肅殺之氣鋪麵而來。
正廳內,夜王殿下正坐於主坐之上,楚老太太坐於下右側。地上跪著三人,分別是楚正仁,趙氏,以及楚月。
王虎將她帶到正廳之後,便帶著芝蘭與海退了下去。
楚安一頭霧水進了正廳,發現幾位臉色都極其難看。特別是夜王殿下那張臉,仿佛像是上了一層冰霜。
這是發生了何事?為何這三人跪在地上?
趙氏見楚安出現,忽然跪著快速挪到了她跟前,哭喊著,“安兒,你快求求夜王殿下,讓夜王殿下饒了我們,我們可是一家人呐.……”
“過來!”一道充滿威嚴與戾氣的聲音穿透而過,比不得趙氏哭喊的聲音,卻生生讓她止了哭聲,連抽泣都不敢。
她以為離夜是讓趙氏跪回去,抬頭一望發現他盯著她,分明是讓她過去。
楚安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幾人,慢吞吞朝著離夜走去。
“坐下。”
當楚安聽著話坐下時,猛然被眼前跪著的楚月嚇了一跳。
她那臉上赫然一道鮮紅長疤,十分醒目,看樣子是剛被劃傷不久,臉上還有擦拭過的痕跡。
楚月抽泣咬著嘴唇,眼淚順著臉頰而流,不敢出聲,似乎是對眼前之人有所恐懼。
這該不會是楚月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所以這臉是被夜王殿下劃的?
可是以她兩世對他的認識,他不像是會對女子下手的人。
楚安想問發生了何事,可身側這尊大佛坐著,她隻好壓抑住心中的好奇。
良久,坐在右側位的楚老太太才對著座上寒著臉的人道,“夜王殿下,楚安已經回來了,夜王殿下您看這.……”
楚老太太轉眼看了跪著的三人,尤其心疼被劃了臉的楚月。
月兒還未出嫁,這臉可馬虎不得,需要趕緊去請大夫看看才校
楚安略微驚訝,似乎這事還與她有關。
不過仔細一想便也明白,她可是楚家女子,這幾人若是犯了什麽糊塗,她也難逃幹係。
趙氏見楚老太太開了口,連忙附和道,“是啊,楚安已經回來了,夜王殿下過楚安怎麽便怎麽辦。楚月是楚安的妹妹,想來安兒是不會對月兒如何的,對吧?”
楚安一頭霧水,趙氏這後半句話似乎是在懇求她。
楚坤丟了命脈她都不曾對她低聲下氣,今日之事難道比楚坤的事情還了不得?
正疑惑間,一旁離夜開了口,冷聲道,“楚家主,為雲安郡主今日之事。”
楚正仁聞言不由全身顫動,抬頭望著楚安支支吾吾,半不出一個字。
離夜麵露不快,拿著茶杯蓋的手一鬆,正廳內一陣清亮的瓷器碰撞聲,仿佛是索命的魂鈴。
“舌頭也不利索,留著何用?”
“夜王殿下饒命,草民這便明白。”楚正仁這才緩緩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來,撒謊自也不敢。
今早楚安出了家門之後,趙氏便遣冉城中夜王府傳了信,以楚安的名義邀請夜王殿下過家相會。
昨日趙氏從木院出來之後,便有了此想法。
以著楚安的相貌能夠引得夜王殿下的傾慕,那楚月定然是不在話下。若是讓夜王殿下單獨見了楚月,不定這正妃就變成楚月了!
如趙氏所希望,夜王殿下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楚家。按照趙氏的安排,家中廝將留守在木院的王虎支開,帶著夜王殿下進了木院,交代姐在房中等他。
夜王殿下入了房門之後,見內寢中非是楚安,轉身便要離開。
誰知楚月從內寢跑出,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夜王殿下,著些不知羞恥的話。
夜王殿下大怒,將人推開之後,一把匕首便出現在他手中,傷了楚月的臉。
楚正仁將事情簡單了一遍,他當時並不在場,這些是府中廝與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