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潑硫酸
如田覓所料，秦海天果然在研究所。
顧慎行更不高興了，這麽隱秘的地方秦海天竟然帶覓覓來過，這廝安的什麽心！
這座研究所建在郊外，從外形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製藥廠。有些破舊的圍牆上甚至還寫著計劃生育標語。
顧慎行將車子停在大鐵門外，按了按喇叭。不多時一個看門的老頭從門衛室裏探出頭來：“幹什麽的？”
田覓趴在窗口問：“老伯，我們是來找秦海天的，他在嗎？”
“秦所長啊？你們找他有什麽事？”
所長？海天哥竟然是這所研究所的所長？
田覓回頭與顧慎行對視了一眼，見顧慎行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她略一想便明白，哥哥大約是原本就知道秦海天的。
“他在嗎？我找他有急事！”田覓又重複了一遍。
“有急事？什麽急事啊？”
宰相門前七品官，看門大爺很顯然不想就這麽痛快地放他們進去。
田覓正打算再說幾句好話，就見顧慎行扔了一包煙給老頭：“什麽急事你知道了能解決嗎？耽擱了你付得起責嗎？”
他身上冷峻的氣勢一放，看門老頭莫名就打了個冷顫，胡亂把香煙塞到衣兜裏，就起身來給他們開門。
大鐵門緩緩拉開，顧慎行將車子開到了院子裏。
這個小院並不大，是因為院子中間隔了一道月亮門，進去還有一重院子，後麵才是小樓。
田覓通過月亮門看過去，就看到了小樓的防盜門。她伸手指了指：“就是那幢樓。”
“下車吧！”顧慎行率先下來，準備給田覓打開車門，田覓就自己下來了。
這麽急嗎？顧慎行嘴角抽了抽。
田覓仰頭往上麵看了看，正準備叫門，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你怎麽又來了？你是來找海天的？”
田覓轉過頭，詫異地看著眼前走近的女子。這個女子比她高一點，身材不算瘦，但是看上去分外孱弱，就好像……就好像書裏病弱的林妹妹，臉色蒼白得能看清每一根血管。而眼下，一片烏青，顯然是沒有睡好。
田覓清澈湛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十分確定並沒有見過她，就有些奇怪：“同誌，你認識我？”
這女子這樣說，必然是因為以前見過她，要不然這個“又”字從何而來？
“嗯，我見過你的！”女子點頭，“那天海天抱著你回來的！”這句話似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說得很慢，莫名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田覓這時候卻並沒有注意這些，而是驟然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來了，那是去年她去火車站買車票，那時候還發著燒，喉嚨啞得說不出話來，秦海天帶著她來這裏做血液檢查，她在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屋子裏的。
想來是秦海天抱著她回來的時候被這位姑娘撞見了。
方可可說完這句話，氣得牙齒都要被咬碎了。她心中的嫉恨與憤怒讓她的臉上燃燒著一抹潮紅，顯得整個人有生氣了一點。
不過田覓沒有注意到她這細微的轉變，而是有些心虛地看了顧慎行一眼，果然就見顧慎行遞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因為在外人麵前，田覓也不好解釋，直接對麵前的方可可道：“同誌，既然你見過我，那麻煩你跟秦海天說一聲吧，我有急事找他。”
方可可聽了這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往前邁了一步，走到田覓麵前：“你還要見他？”
田覓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他在忙麽？”秦海天又不是什麽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她想見獵鷹的顧少將還是說見就見呢，怎麽見秦海天難道還要預約？
田覓腦子裏轉了一下，是了，海天哥是醫生，大概是需要預約的，不過她怎麽能跟普通人相提並論呢。
於是，田覓笑了一下：“他跟我說，有事找他直接來就行了，沒有說要預約！”
這笑容落在方可可眼裏格外諷刺，似乎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嘲笑她暗戀秦海天多年無果。她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真是這樣說的？”
田覓生怕不能進去，自然要把跟秦海天的關係說得親密一點：“對，不信我喊他！”
“嗬——”一個冰冷的笑容從方可可眼底浮上來，“賤|人，你去死吧！”她喊了這一句，用盡全力將一直背在身後的一個瓶子拔開，往田覓臉上潑來。
一股大力襲來，顧慎行一把將她拽到懷裏，趁著方可可拔開瓶塞還沒來得及潑出來的瞬間，一腳把瓶子踢飛了。而後他抱著田覓轉了一個圈，將田覓摟在懷裏護得嚴嚴實實的。
田覓任他抱著，就聽到剛才拿不明液體潑她的女子叫得撕心裂肺，她聽得頭皮發麻，就推了推顧慎行：“哥哥？”
顧慎行沉著臉，冷聲道：“自作自受。”
田覓知道他此刻心裏一定已經是盛怒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沒事！”
顧慎行哼了一聲：“是我反應快！”
“對，謝謝哥哥！”她伸手抱了抱顧慎行的腰，哥哥可難哄了。
轉頭看向在地上疼得打滾的方可可，那瓶液體有一大半都翻在了雪地裏，瞬間雪就融化了，咕嘟咕嘟冒著泡泡，同時還伴著一股惡臭的濃煙。
而另一小部分濺到了方可可褲腿上，原本這姑娘褲子穿得厚隻要脫了外褲就沒事了，偏偏她不知天高地厚地伸手去撣了撣，這下好了，沾到了手上，立刻整隻手上都起了泡。
她疼得倒在地上打滾，一不小心就滾到了翻在地上的液體上，頓時雪上加霜，半邊臉都燒毀了。
她這一叫，整個研究所都被驚動了，頓時許多人跑出來，有幾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跑過來，想要扶她，但是看見她那麽恐怖的樣子，又害怕得不敢上前。
田覓實在沒有像想到那瓶子裏麵的液體會那麽厲害，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頓時後怕不已，要是剛才沒有顧慎行眼疾手快地幫她擋開，都潑到她頭臉上，那她現在的狀況會比眼前這個女人更慘。
直到這一刻，她才感覺到顧慎行整個人都繃得僵硬的，摟著她的手臂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