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想要她的骨髓
“媽咪，新年好！”田覓心頭泛著嘀咕，還是提醒了韓春英一句，今天是過年。
那邊韓春英似乎愣了一下，才道：“過年好啊，囡囡。呃，我就是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你不在，媽咪和姐姐都很想你……”
“姐姐的身體怎麽樣了？”雖然大過年的詢問病情有點不大合適，但是好不容易通一次電話，田覓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擔憂。
很快那邊傳來韓春英的聲音：“醫生說，情況很不好，等你回來再說吧，清清很想你。”
想想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在汽車撞過來的時候奮不顧身地推開了她，田覓心頭又酸又軟：“我會早點回去的，到時候給你們帶江南的小食。”
“你人回來就好了，不要帶了，那些東西放幾天味道就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這話說得太直接了，韓春英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怕你拎著累。”
這話讓田覓心頭剛剛升起的不舒服又消退下去，是她想多了吧，或許媽咪說話就是這麽直爽。
母女倆又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田覓想起來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給顧慎行打過電話，她想到臨行前那天晚上他給她的一組號碼，心想這個時候他肯定在家的，便撥了過去。
等待接線員轉接的時候，她其實很緊張，手心裏都汗濕了。
這時她身邊有秦海天陪著，而顧慎行那邊有一家人盯著，並沒有能說幾句話，隻是互道了新年好，問候了幾句平安便掛了電話，但是就這個短短的不到三分鍾的電話，已經足夠她開心好久了。
秦海天偏頭看著少女嘴角退也退不下去的笑意，心頭忽然酸澀得厲害。
……
平靜的日子如流水般一晃而過，秦海天和田覓在江南這邊都沒有什麽親戚朋友，兩人當即便決定趁著現在有空慢慢地北上，一邊走一邊玩，可以遊覽很多地方。
兩人第一站到了金陵，雖然寒風料峭，街市上並沒有多少人，而且極少有店開門，很多國營老字號都不開張，但是秦海天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竟然找到了做桂花鴨子的老師傅，讓田覓吃到了正宗的桂花鴨子和鹽水鴨。
然後便是廣陵，雖然這時並不是煙花三月，但田覓還是吃了到淮揚美食，燙幹絲、小籠包，魚湯餛飩……
等他們終於到了帝都的時候已經快開學了，田覓沒有聯係顧慎行，第一時間就去了白家。
半個多月不見，白明清又瘦了許多，臉上皮膚蒼白得幾近透明。田覓見到她時，她在溫暖的花房裏，戴著毛線帽子，穿著厚厚的棉服。
田覓看到她坐在楊妃榻上看著多肉的情形，突然想到了年前她到白家來辭行，從這個窗口看出去，正好看到了在花園裏糾纏何旭陽的白明澈。
“囡囡來了？快來坐！”白明清衝她招手。
田覓忽然鼻子發酸，她知道白明清對白明澈似乎很苛刻，但是一個人在知道表妹覬覦自己對象的時候還能冷靜，那就不是人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壓下去。
“姐姐好點了嗎？”她注意到白明清的嘴唇沒有什麽血色。
“看見你就開心了！等到春天的時候，這園子裏的花開了，可好看了，你一定要常常來。”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仿佛嗬一口氣就能消散了。
田覓剛壓下去的情緒又上來了，緩步走到她身邊，握住了她骨節凸出的手：“所以姐姐要快點好起來，等花開了我們一起玩。”
“囡囡，我隻怕是好不起來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千萬不要像我這樣……”白明清說得哀傷，聽得田覓心頭直發酸，眼圈都紅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見白明清幾乎沒吃什麽東西，心裏就更難過了。等吃了飯，白明清去休息了，韓春英拉著她閑話家常，又說起了白明清的病。
“醫生說，也不是沒有希望，隻是……太困難了……”
田覓聽了眼睛一亮，她曾到梁老師的電腦裏去找了，可惜梁老師似乎對醫學不感興趣，電腦裏並沒有關於醫學方麵的資料。
她也曾經在秦海天麵前有意無意地提起過，奈何秦海天也搖頭說，目前就算是在國外也沒有攻克再生障礙性貧血的案例。這個病就是絕症，隻能拖著日子。
這時候，聽韓春英說還有希望，便頓時激動起來：“隻要有希望，再多的困難都要去做。”
讓白明清這樣一個花朵般的女孩子就這樣離去，田覓心頭實在不忍，況且，白明清救過她的命。
韓春英突然握住她的手，聲音急切地問：“囡囡，媽咪問你，如果你能救清清，你會不會去救她？”
“當然會啊！這還用問嗎？”田覓詫異地看著韓春英，然後抱歉的笑笑，“可惜我不是醫生啊，有什麽辦法能夠救姐姐呢？”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就愣住了。
秦海天曾經說過，她身上的傷好得比別人快，也幾乎從來不生病，這是她身上的優點。但是，這也是雙刃劍，對她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壞事……
難道說，他們也知道她的血液異於常人，所以……
可是，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呢？
韓春英看著她，目光熾熱：“醫生跟我們說，如果換骨髓的話，有很大的可能能夠治好。”
田覓心頭突突跳起來，她本以為是要她的血，沒想到是骨髓。
“換骨髓？換骨髓就能好了？”
她隱約記起來，不知道在哪本書裏看到骨髓具有造血幹細胞，或許換了骨髓確實就能夠好了。
“是啊，醫生是這麽說的，還說血緣關係越是親近的人，越是適合呢！”韓春英的目光越來越熱切了，讓田覓產生了一種她在盯著一堆肉骨頭的感覺。
或許，手上還拿著小錘子，隨時準備把骨頭敲開，吸裏麵的骨髓。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噎了一口唾沫問：“換骨髓要怎麽換呢？”
“我也不知道啊。”韓春英道，“醫生總是有辦法換的……”她說著一把抓住田覓的手，“囡囡，你跟明清是孿生姐妹，你會幫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