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哭訴
次日一早，顧慎行就開車出去了，年底了，他們這邊基本沒有什麽任務了。
就在今天淩晨，楚飛傳回了消息，滯留在m國的特勤人員已經全部安全撤回，這對於獵鷹來說，無疑是一大喜事。
所以，今天軍部的會議之後，他準備把這件事報給軍部最高領導人，同時，需要徹查到底是誰泄漏了機密，致使m的特勤被抓。
顧慎行開著車，不知不覺就開到了q大女生宿舍樓下，隔著大院遠遠地看著田覓所在的213寢室，一時間心裏惆悵無比。
以前他雖然跟田覓也不是常常在一起，但是好歹知道她跟他就在同一個城市，知道她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讀書，想她了就可以來看她，接她去住……
可是現在，她跟他隔了幾千公裏，就算他再怎麽想她，也不可能隨時開個車去看她了。
一時間又想到，他回家跟父母家人團聚，熱熱鬧鬧地過年，而她一個人在江南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包餃子吃……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心裏就一抽一抽地疼，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她身邊去。
這一瞬間，他下定了決心，等到明年她回來了，就跟家裏說，先把婚事定下來，這樣以後每年過年就有理由帶她回家了。然後等她一滿二十歲就打結婚報告，早點跟她結婚才能把心放到肚子裏。
他在樓下抽了兩支煙，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從女生寢室九號樓出來。顧慎行認得她，正是田覓這棟樓的宿舍管理員。
宿舍管理員王老師看見那輛車，顯然也想起來了，大步往他這邊走來：“小夥子，你來找田覓啊？”
顧慎行跟她打了聲招呼道：“田覓回家了，我隻是來看看。您還沒走呢？”
王老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來收拾一點東西，這就走了。”
顧慎行點了一下頭道：“我也要走了。”他正說了這話，就聽見一個女聲傳來：“顧先生，你怎麽在這兒？”
顧慎行轉身，就看見白明澈從一輛車子上下來。因為田覓的緣故，他對白明澈的印象並不好，是以並沒有出聲。
而白明澈見他玉樹臨風地站在那裏，心口莫名就一熱，說道：“你是在等田覓嗎？她還沒走呢吧？”又歎了口氣，“她也是個倔強的人，放假這麽長時間了，也不回白家住！”
顧慎行嗯了一聲：“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攀龍附鳳的。”
白明澈：“……”
隱隱覺得顧慎行態度不好，她愣了一瞬，便裝作沒聽見，道明了來意：“我今天來，是想找田覓，跟她一起回去的！”
顧慎行倒是有些詫異，那天他從白家接走田覓的時候，白明澈隻是一味想要找到田福笙，並沒有說要回江南的事情，怎麽短短幾天，她竟然決定不留在帝都過年了，要跟田覓回去了呢？
突然，顧慎行想到一種可能，白明澈莫非知道了田覓已經走了，所以此刻說要跟著她一起去江南隻是做戲？
隻是，她在做戲給誰看呢？給白家人看？還是給他看？希望他轉達給田福笙？
一瞬間，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他本來就是個拒人千裏的性子，這時冷著一張臉不說話，莫名讓白明澈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她甚至眼風都不敢往顧慎行臉上掃，低著頭道：“我跟父母分開十年了，想不到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我是想回去祭拜祭拜他們。”
她說著，眼前發紅，眼淚就滾了下來。
這裏雖然背著風，卻實在冷得厲害，白明澈趕緊抬手擦淚，才不至於讓眼淚在臉上結冰。那樣，她白嫩的小臉就要被凍壞了。
顧慎行仍舊一言不發，甚至眼角的餘光都不看她，就算是身前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白明澈卻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的氣勢壓迫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暗暗握緊了拳，這個男人真是鐵石心腸啊，她都哭了，他竟然還這麽無動於衷嗎？
顧慎行將手裏的煙蒂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淡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白明澈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她心頭莫名發慌，覺得要是讓顧慎行這麽走了，她大約再也見不到他了，下意識地就往前邁了一步攔在他身前，伸手去抓他的衣袖。
顧慎行側身讓開，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搭在了車門把上。
“慎行哥哥！慎行哥哥等等！”白明澈急急地叫住他，仰頭問，“我可以叫你慎行哥哥嗎？”
“不可以！”顧慎行目光一寒，寒氣嗖嗖地順著白明澈的毛孔往裏鑽。
白明澈頓時打了個哆嗦，藏在手套裏的手狠狠地在掌心掐了一下，才道：“那我也像田覓一樣叫你哥哥吧？我才是田福笙的妹妹啊！”
顧慎行道：“我隻有田覓一個妹妹，田福笙也沒有跟我提過你！”
白明澈：“……”
“這不可能！”白明澈用受傷的眼神看著顧慎行，叫道，“哥哥小時候對我那麽好，怎麽可能提都沒提到我呢？你騙我！是田覓這樣對你說的嗎？”
顧慎行搖搖頭，正準備開車門，白明澈一下子擠到了車門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不管不顧地哭道：“哥哥，你以為我在白家這些年過得好嗎？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尤其是白明清，她根本就把我當人她使喚的傭人！”
“你不住到，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做過新衣服，隻能穿她不穿的舊衣服，我吃的零食都是她吃膩了不愛吃的，我玩的玩具都是她玩剩下的，我……”
顧慎行站在那裏，聽著白明澈喋喋不休地細數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委屈，心頭不禁翻江倒海的難受。
他第一次見到田覓的時候，她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她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沒有一件是沒有補丁的……
她連飯菜都吃不飽，連住的屋子都沒有，被韓家趕了出來，寄居在好心的太婆家裏……
她從來沒有玩過玩具，她在書店裏都抓緊時間背英文字典……
相比起來，白明澈簡直是生活在蜜罐子裏好不好？她哪兒來的這麽多抱怨？
吃飽穿暖都要挑三揀四的，那覓覓所受的苦又算什麽？！
要知道，那原本才是白明澈該過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