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發酵迷藥
一個人認識一個人和愛一個人,那種表情和反應都是騙不了人的,棲蝶想起那日在江宅,本該是第一次見麵的菀兒和莫宸晞,一個臉蛋紅得像櫻桃,一個發號施令毫不客氣,這些反常都在說明他們早就認識,那麽,她和莫宸晞是什麽關係?
柳秦倫剛剛回城還能知道她是為救莫宸晞才被俘,是菀兒的實情相告!
她為何要故意引導柳秦倫去在意她和莫宸晞的關係?
柳秦倫還在洗澡,棲蝶把茶壺放在他床頭櫃上,回了自己屋。
她躺在床上冥思苦想這三個疑問,唯一的答案就是菀兒是莫宸晞的人,是莫宸晞一早就安排混進柳公館的探子,不管景依婷今晚做了什麽,菀兒為了避免她和柳秦倫單獨相處,在幫助景依婷掩飾。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覺得這樣的想法荒唐可怕了,她回憶過去種種菀兒對她的好和忠,似乎一切都有情可依了。
莫宸晞應她要求,那份電報之後,再沒主動找過她,也再沒任何信息。
這幾日,棲蝶白天陪同母親為永延置辦嫁妝,晚上便照著景依婷睡下才回房休息,對照日曆日複一日,眼見明日便是嫁期,棲蝶向柳秦倫請假說:“明晚我想回江家睡,陪永延度過在江城的最後一夜,順道明早送嫁。”當年沒能送成永芳,她心裏好生遺憾,不能再讓姐妹間因為她的身份不能送嫁再生嫌隙。
柳秦倫打心眼裏喜歡那個妹妹,爽快應:“你放心回去吧,家裏有我。”
“家裏有我”,話裏帶出了夫妻琴瑟和鳴、和平相處的美好意味。棲蝶聽著心裏溫暖,柳秦倫說著心裏踏實。兩人幸福地相視一笑。
棲蝶一語雙關,另一關就是若景依婷無病,又如此費盡心機裝病,一定會趁她不在家時對柳秦倫做些什麽。
次日晚,心神不寧了一天的棲蝶看到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再也坐不住地對父母和永延說:“我得回去了,秦倫把家裏所有仆人都遣散了,我得回去看看。”
出了管家變節一事,父母和永延也都體諒她:“趕緊回去吧。”
棲蝶脫下高跟鞋,由熱鬧的江宅一路奔跑回安靜的柳公館,把手裏的高跟鞋丟在一邊,悄悄走到柳秦倫臥房,通過門聽到裏麵有哭聲,她破門而進,正見柳秦倫衣衫不整地坐在地板上,從不離指的銘記之心不知何故取了下來被他緊緊攥在手裏。景依婷坐在床尾痛哭流涕,旁邊床頭櫃上兩隻高腳杯裏的紅酒已經見底。
看樣子,像是景依婷是示愛不成走了霸王硬上弓的極端,造成的局麵。
她前腳剛到,菀兒後腳趕來:“二少爺?”
柳秦倫頭也不抬道:“送景小姐去飯店,明日一早送她回喬都。”
“是。”菀兒異常淡定地禮數十足地走到景依婷身邊,“景小姐請。”
而棲蝶,已經不敢去看景依婷的表情。
但就在景依婷與她擦肩而過的刹那,棲蝶瞥見到她淚水肆虐毫無血色的臉上衝她陰冷地笑了笑,棲蝶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直覺這一刻的景依婷是一個充滿仇恨和憤怒的怨靈,將會把今晚所受的屈辱通通報複給他們。
“你不要過來!”
棲蝶往前走了兩步,想上前去看看他,卻被柳秦倫大聲喝止。
棲蝶見他雙頰通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踉蹌的衝進浴室,一頭紮進滿是冷水的浴缸裏,不停地用冷水澆身,由上至下澆得自己渾身濕透,四濺的冷水濺到她,棲蝶瞅著那絲質睡衣緊貼著他的皮膚,擔心他會感冒,忙從他房中衣櫃裏取來一套幹淨睡衣讓他換上,他仍然不停地澆,棲蝶扔下衣服跑到他身後,有了上次教訓,這次她腳步跑得很穩。
揪住他的後衣領子,把他從浴缸裏拔出來,柳秦倫身子一軟,癱坐在濕滑的地板上,棲蝶跪在他麵前,煩亂中重重的一巴掌揮上了上去:“你冷靜一點,這樣會死的。”
柳秦倫的臉被打得側了過去,嘴角立時溢出鮮血。
這巴掌委實打得他清醒了不少,臉上難忍的灼痛也讓他冷靜了不少。
他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來,臉上立竿見影浮上的五指印和那似受了巨大傷害的不滿目光,棲蝶歉疚地醒悟到自己剛才情急之下的行為傷了他,剛想上前扶他,被他一個重力打掉她的手,喝止:“你走開!”
他高亢的聲音吼得棲蝶一愣,他站直了身子近她一步,逼視她道:“若是莫宸晞,你會不會用一耳光去治他所中的迷情藥?”
今晚,景依婷一改高貴傲慢的作風,帶著柳秦倫從未見過的低姿態,親自下廚準備了牛排和標配的紅酒作晚餐,以謝他們的照顧,她才得以迅速恢複,決定等柳棲蝶回來後就告辭回喬都。
她十足的誠意,動了他的惻隱心。
他應她意,支開菀兒。
兩個小時後,當他結束晚餐回到屋裏,景依婷緊接著送來了甜點,還帶進來一股奇香,熏得他全身發熱發燙,眼前光瓣亂飛,這才發現到在全程拒絕喝酒的情況下還是被景依婷下了藥。
他卻已經沒有了能力抗拒,她口含咬碎的糕點吻住他,被她滑溜的舌頭撬開的嘴不由自主地含住她送進嘴來的糕點,同時她的雙手按住他的左手,就在她用力取下他左指上的戒指時,他頓然醒悟,克製住體內迷藥的發酵,敏捷地反手按住她的手搶過戒指,另一支手推開她。
景依婷再次衝上來抱緊他,他再次將她推開,兩人糾纏撕扯間,景依婷撕開了他的睡衣,他身中迷藥,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最後一把大力將她推到門口,直到棲蝶破門而入,才製止了景依婷孤注一擲的再次進攻。
柳秦倫憤怒地嫉恨地帶著哭腔對她進行了完整的事件重組,然而,她道歉的話還未出口,他已頭也不回地撿起門口的衣服匆匆回了房。那被“砰”的一聲重重關上的房門,連帶她的心也隨之重重一抖。
柳秦倫的話一字一字重如鐵錘敲打在她心頭,她無意傷害他,卻已然傷害他。
她很想上前敲門,道一聲“對不起”,但這個時候,任她把門敲個窟窿,他也不會開門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