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出所料，兔子所行之事，正是煉丹。
??不過它可不知道這是什麽活體煉丹術，還是禁術。
??當初聽師父的語氣，這樣煉丹的手法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連名字都沒有。隻不過是煉丹之法中最最基礎的術法。因緣際會間，便也鬥膽的嚐試了一次，運氣好沒出什麽岔子，練成了紫丹修成兔王。雖然樹仙人強調過煉丹之事萬不可顯露，如今為了讓虎王如願也隻得再試一次。
??師父是說過煉丹之法係統龐雜而危險，但可沒說過教它的法子卻是煉丹之法中最致命的禁術啊。
??這師父坑兔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虎王見周遭弟子，一個個的滿頭大汗，甚感吃力。
??隨著吸取的靈氣越來越多，竟有弟子突然七竅出血，慘叫一聲便倒地消失了。
??虎王遠遠的見兔子隱匿在一團火光中，不知是何情形。
??又見身邊弟子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就連那些個即將畢業的往屆弟子，平日裏都是各老師口中的佼佼者，竟也開始有一兩個吃不消了。
??“雖然兔子周身吸取靈氣的通道確實強悍霸道，它自己也說有經驗處理，使用的法子也的確看似與眾不同。但畢竟，它才大病一場，若為著我的緣故，勉強吸收靈草再次遇險，我真是不該了。”
??虎王打定主意，扛著炙熱的火氣逼近兔子，卻見它氣定神閑，頭上隻微微冒汗，臉上的絨毛隨著有序的呼吸微微起伏著，無尾鈴也並未發生響動。
??“看來兔子並未誇口。”虎王看見實況，略微安心。
??而其他弟子的情況卻不是這般悠哉，先前還有些厲害的弟子堅持著，而轉眼間，莫說正常的吸食，想要全身而退都幾乎不可能。
??“若不是兔子，倘若……是我自己呢，想必與眾弟子無異，此時恐怕也已倒地不醒了。”虎王掃視著一個個弟子，雖說怪石老師明顯用了術法撤出了受傷的弟子，可這滿地的血跡，染得那一片片的翠草再看不出原來的麵貌，虎王雖是在血泊裏長大的，見到這場景，卻也慎的慌。
??“為什麽樹仙人要在今年甄選親傳弟子呢？修行界可沒這條規矩一定要收弟子，又不需要什麽傳承，自身的修行才是最要緊的。而且，雖說萬丹殿選人規矩也很難，可是好歹通過了幾個，可是現在這情況幾乎全軍覆沒。弟子們都受了這麽重的傷，鬧這麽一出，倒底為什……”虎王正百思不得其解，突見兔子已經收了架勢，手裏握著拳頭向它走來。
??“你瞧！”兔子走到跟前，笑眯眯的輕聲說到。
??“紫丹！”虎王驚得大叫一聲。
??“噓……快別聲張，樹仙人叮囑過不許泄露此事。”兔子趕緊作勢壓低虎王音量。
??“你怎麽會煉丹？樹仙人也知道這事兒？”虎王連問。
??“也不算會，就一點我師父教的皮毛。樹仙人與我師父交好，之前他就知道這事……”
??虎王聽到此處，心中一驚：“樹仙人這麽大手筆，莫非……是專給兔子設下的？可是，若真是看重兔子，直接收下了又有何幹係，為什麽搞這麽大陣仗，非要拿一個眾弟子都無法通過的甄選來給兔子上位？”
??兔子見虎王竟不說話了，擔心是它多想了，忙道：“樹仙人此前特意叮囑我不許聲張煉丹之事，我心想這也無關緊要，免得產生不必要麻煩，因此我連你和小桃兒也瞞著。可不是將你們有意藏著掖著。”兔子倒有些不好意思。
??“不許聲張？可甄選之事一來豈不是天下皆知？要兔子如此聲名大噪樹仙人到底是何用意？”虎王想不通，又問兔子：“樹仙人與你師父，到底是何交情？”
??“許是很不錯的，樹仙人雖然平日裏深入淺出，但是我師父幾次為我求他，樹仙人都是應允的。而且兩個……也經常一塊……說些笑話。”兔子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樹仙人關於“屎尿屁”的獨特癖好。
??“如此，便是我多想了，想必樹仙人確實是要收兔子為徒，如此這般費工夫，想必是為了替兔子堵住眾弟子不服的非議，畢竟它幾乎是孤苦伶仃，並無族群依托。”虎王思慮清楚，看著兔子手上紫丹。
??便道：“兔子，這枚紫丹我不能要，你抓緊吃了吸收。”
??“你我大可不必這些虛禮，我即是為你練的，你便吃得，無需糾結。”兔子見虎王突然間推持，心中不悅。
??“兔子你聽我說，我剛思慮許就，這場甄選根本就是為你造的。不然我實在想不出，沒進萬丹殿的弟子中有誰還會煉丹之法來破解者甄選難題。樹仙人這是鐵了心要收你作親傳弟子的，你萬不可辜負其用心，快快吃了這紫丹。”虎王趕緊解釋。
??聽虎王一番解釋，再看四周，幾個還在堅持的弟子麵相已經極度痛苦，隻怕不出一會便會重傷。隨即思慮一會，便明白了虎王所說。
??“難為你，竟為我想得這麽多。不過，我一開始就和你說過，我有師父了。”
??“那不一樣。開始時你隻是一說，這機會不一定能把握住，如今看來這鐵定是你的親傳之位。修行之路最難的就是機緣，成為地仙的親傳弟子這可是八族五類求不來的。兔子，切不可迂腐，一定要抓住這機緣啊。”虎王有些急切地勸到，生怕它一不注意放走這天大的機緣。。
??兔子瞧它這樣，心中不免一動，又撲哧笑道：“平時倒沒見你說話一套套的，藏起來一塊說呢？”
??“我……”虎王被它一晃，一時語塞。
??“我是很想變強。不至於在輪回中今天被這個吃，明天被那個吃。如今日夜修行也是不想被誰小瞧了去。
??可是我想變得強大歸根到底是，我想有能力守護住自己珍視的東西。這輩子不知道能活多久，都說修行路遠，那這一路上，我希望按自己的心意活得自由，我想那樣走下去。
??比如望月，它是我的師父，便是我唯一得師父。
??倒不是什麽迂腐的原因，隻是我還沒有接受有其他師父的心意。
??我不想僅僅是因為渴望力量而去當樹仙人的親傳弟子。
??我若再接受個師父，必得在心中如望月般重要。
??就如你我看重對方，乃是因為彼此相知。
??若此時有個誰說賜我飛升上仙的機緣，要我無端做它的知己，也是萬萬不能的。
??但若我先與它成為相知，再賜我什麽機緣，我也斷不會為了證明自己是否貪圖這力量，而拒絕那機緣。
??總之，但求我心中願意，方才歡喜。”
??兔子一番繞來繞去，虎王也聽得真切，竟癡了過去，微微的張著嘴卻道不出言語。
??誰知，兔子眼疾手快，竟乘此將那紫丹硬生生的給虎王塞了進去，捂著虎王的嘴道：“你既然明白我心意已決，但這大好的機緣萬可以放走，你既有心爭取，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機緣你就消化消化。”
??虎王吃了一驚，實在沒想到兔子竟還使出這般招數，毫無招架，任那紫丹在體內橫衝直撞最終歸於靈識，由此完成了對絳珠仙草靈氣的全部吸收。
??同樣透出異樣神色的，還有默默注視的樹仙人。眼底一閃而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似有不悅，又瞬間歸於平靜，閉眼道：“結果似乎已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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