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讓我惡心！

  古清寒一人走在街上，夜風微涼，吹得身上一陣陣打寒顫。


  黑色大氣的邁巴赫車子經過她的時候，厲炎望著街角古清寒那無助的模樣，他的視線裏古清寒的身影慢慢縮小。


  古清寒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裏，她正應該給自己在B市買個房子的，否則也不至於每次負氣出走都沒有住處，等JE這次設計稿出來，拿了費用，這次就先不捐款，先買個小公寓！


  她這麽想著，目光忽然搜尋到不遠處有道人影，那麽熟悉又陌生。


  他也如自己一般落魄又失魂。


  卓越在古清寒的心裏一直以來就是陽光溫暖的形象，她對他所有的記憶都定格在十一年前的那個午後，陽光透過窗戶細細碎碎的落在他的發間，他的眉梢，他的睫毛，清晰到他臉上每個絨毛都隱隱可見，仿佛是給他全身渡上一層光芒一般。


  他那時候輕輕抬頭，對著她微微一笑。


  足以照亮她多年來孤僻自卑的心，她覺得心裏仿佛就注入了一縷陽光一般。


  隻是，每料到他居然也會有這麽失魂落魄的一麵。


  然而，此刻的古清寒更沒料到的是，當年卓越那微微一笑，並不是對她，而是越過她的身影，站在她身後的古清芳而笑。


  就像她的目光追隨著卓越，而卓越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追隨著古清芳，卓越的愛近乎崇拜，近乎癡迷，近乎盲目，除了古清芳眼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正是因為這樣的愛，在往後的日子裏給古清寒的生活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因為她此刻了解的卓越，僅僅是那一麵之緣的卓越，她還不足已了解卓越。


  古清寒飛快的穿越馬路，跑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輕地呼喚：“卓越！”


  卓越回頭，眼神裏一片茫然和冷淡，毫無情緒波瀾。


  古清寒心裏悲涼的發現，卓越似乎不認識自己，看過來的眼神簡直就是無欲無求的太過徹底。


  “我是古清寒，你不記得了？”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古清寒？”卓越微微皺眉，咀嚼著這個名字：“古家！”他忽然一笑：“清芳的妹妹？”


  古清寒身體一僵，卓越對她的記憶緊靠對古清芳的認知，她擠出一抹笑意尷尬的說：“是啊！”


  她咬咬牙，忽然打開包包，從裏麵取出日記本遞給卓越。


  “這是什麽？”卓越淡淡的瞥了一眼，並不接過去，也不打算打開。


  “你打開看看！”古清寒終於勇敢的說，愛情的麵前是要順從自己的心不是嗎？

  她要讓卓越知道，一直以來守護著他，在他出國的期間默默給他郵箱裏寫信的人是她。


  古清寒。


  卓越的指尖極其冰冷，他抬眼接過日記本的時候短暫碰觸古清寒的手。


  他慢慢打開，厚厚的日記本承載了一個少女的夢想一樣的愛情，她想來視卓越為最純潔最單純的夢。


  然而，卓越看著那一行清秀的筆跡，他的信息無時不刻不被她密切關注。


  他獲得什麽獎，他在國外做的科研獲得成功的日子······。


  他的臉色大變，氣質陰冷看向古清寒，指尖一鬆，日記本‘啪’的一聲掉在地麵上積了許久的水窪中，在中和著呼嘯的冷風中，飛快的翻頁，上麵的字跡被雨水打濕，字跡模糊。


  仿佛古清寒的心被攪動的亂七八糟。


  她震驚的看著卓越，下意識要去護住日記本，她緊緊的把日記本抱在懷裏。


  縱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怎麽也沒有料到卓越會有此舉動。


  他不是該溫文爾雅的麽？


  下一秒，卓越的話語卻冰冷而蝕骨：“你真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