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晏父得知這樣的消息自然是不同意的,他沒有辦法做到將家族的基業給完全舍去,嫁入皇宮表麵上聽起來風光無限,事實上背地裏會有多少的酸楚。
晏姝從小就是手中的寶貝,晏父知道他女兒的心性,也知道她女兒的傲氣,這些放在其他地方都是吸引人的,唯獨在宮中,這些都可能會招來災禍。
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出現,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受到太多的委屈。
“你若是真的想要嫁入宮中,今日你與家族將會一刀兩斷。”晏父看著祠堂裏麵跪在地上的女兒,他終究還是將狠話給說了出來。隻是在說出的那一刻,覺得心口有些疼痛。
這是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現在要從家族上除名了,再次相見的時候,就隻能形同路人了。從最親密的關係到最陌生。
他心很疼痛,可是他不能用家族來冒險。
“好。”那回應十分的果斷,沒有一點的遲疑。
果斷的讓人感覺到心碎,隻是還有很多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呢。
“你可知道,若是沒有背後的勢力,你將會在這宮中寸步難行。說不定你永遠的隻會做一個小小的答應。其實憑借著再多的努力,也隻能是一個嬪妃罷了。”晏父依舊不死心的勸解著自己的女兒。
晏姝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切都在宣誓著她的態度。
晏父依舊不死心的等待著,隻是回應他的隻有直直的背影。
“看來你已經心意已決。”晏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出了宣布。
晏母在祠堂之外,手緊緊地捂著嘴巴,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落下。她很痛苦,但是卻不能走進去阻攔著丈夫的做法,她隻能在外麵看的全部,晏母牙齒緊緊的咬著手,希望肉體上的疼痛能夠舒緩心靈上的悲痛。
當女兒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就不再是女兒了,她明白自家丈夫的脾氣,她也不想阻攔女兒的願望。
她隻能夠作為一個旁觀者。
除名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儀式,就算是過程再怎麽複雜,也沒有辦法拖到等這一份情感變淡。
晏姝從祠堂裏麵走了出來,走向了皇宮。
她最後做到了,父親隻是說她最高不過是一個嬪妃的位置。但是她已經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後宮女人都在爭搶的位置,皇後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了。
隻是這是用生命換來的。
晏父明明表現的十分冷酷,但是卻總是在夜深的夜晚,總喜歡拿出女兒走之前的衣物,他讓仆人精心的嗬護著,那麽多年過去了,依舊像新的一樣。
隻是隻能夠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背地裏偷偷這麽做。晏父你要麵上警告所有人,不能夠提及晏姝的名字,但是自己卻次又一次的破例。
晏父以為他的兒子會和尋常人家小孩一樣的躺在地上又哭又鬧,直到他把真相給說出來。
他的小兒子有著易於常人的體貼,或許是明白父親的難過,所以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倒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有些沉重的將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麵,或許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期,他就會將這些事情給全部說出來,兒子太小了,還不是開口的時候。
瑤光從晏函剛剛講述的時候還覺得這個開場白有些好有趣,但是聽了幾句之後,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她在很小的時候,聽過安荷姑姑講過關於母親的故事,因為小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母親,人總是會對未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心。所以對於安荷姑姑講的那些故事,她總是百聽不膩。
晏函看到瑤光已經了然於心的表情,就已經明白了,對方懂她在說些什麽事情吧?
他隻是沒有停頓,而是趁著這個機會,把之前的故事給一次性全部講完。
“明明有那麽多的裙子了,她人已經走了,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帶走的,無論是穿過的衣服,還是玩耍過的玩具。或者說留給人的記憶,這些她都沒有帶走。”晏函歎了一口氣,繼續開始講述著。
“也不是一直好奇,你有一個姐姐嗎?”
晏父說這句話的時候,晏函十二歲了,這個年紀剛剛好和晏函出生的時候,晏姝十二歲重合了。
“嗯。其實關於他的事情。我已經了解個差不多了。”晏函根本就沒有掩藏他這麽多年的調查。
雖然晏父不主動開口,但是發生了事情,就算掩藏的再怎麽好,也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再加上他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人,已經幫他調查到所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並且他也知道,那個它一直心心念念的姐姐離開了人世。在年華最正好的時候離開了。
“嗯,是呀你已經長大了。”
“如果說你知道今天的結局。會不會?一開始的時候,不會十分果斷的和姐姐斷絕了關係。”
“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了這樣結局。”晏父說道。語調之中充滿了無奈,這宮中真的是太雜亂了,就算你有著天大的本事,也無法阻擋人心的險惡。
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相信的人,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思考如何陷害你。每一天都如同生活在地獄裏麵一般,晏姝能夠用這樣的死法死去,其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或許太自私了,隻是他不能夠讓家族來陪葬。
“嗯。”
“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你姐姐生前的衣服,我都已經珍藏好了,你若是想要留個紀念,就留下吧,如果是不想要的話,可以隨意舍棄。”晏父說道,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一點都不在乎。
或許是因為即將離開人世,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開始變得看淡了。
“嗯。”
“隻是那一件青色的裙子,還是應該珍藏著。畢竟,那是你母親生前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即使那個時候晏姝已經被從家族裏麵出名了。”
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引導的時候。一瞬間都沒有辦法將她和本人對上號。
那一件裙子或許承擔了更多人的感情,它不是晏姝的遺物,卻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