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或者不是
“行了,你就無謂的掙紮吧!狗不同貓不同的你爹媽同就行!我把你的電話,郵箱,MSN,學校地址,宿舍房間號,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告訴陸路了。你等著她聯係你就成!誒,有電話進來,先掛了!”胡媽媽雷厲風行的說完,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
“誒,媽!”
“嗡嗡嗡!”
胡繁拿著手機,僵在了當場,小身板在悲涼的站在威風下,有些堪堪要倒的意味。
童一言發覺氣氛著實有些詭異,幹咳了兩聲,說,“有婦之夫,差不多,該去找火鍋店了!”
被“有婦之夫”這四個衝擊力極強的字給衝回神的胡繁當即揪住童一言的胳膊,聲淚俱下的哭訴,“童童,你要幫幫我!”
童一言眉頭一抖,甩開胡繁的鉗製,倒退三步,撇清的意圖溢於言表,“小繁兒,陸氏千金,真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童一言退的這三步,幅度不大,但是讓她看到不遠處那抹正在朝精品店走去的身影,已然足矣。那抹恍若隔世般的身影在童一言的腦海裏還沒有找到指定的位置,童一言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製的追了上去。
胡繁一把拉住童一言,用少有的不軟的嗓音說,“不是那個人!”
童一言沒有說話,把胳膊抽出來,麵無表情的朝著精品店繼續走去。
她怎麽會不曉得不是那個人,她當然知道不是那個人,那個人,在兩年前,就已經被血染成紅彤彤一片,似那開的熱烈的曼珠沙華,永遠的埋在混合著土腥氣的泥土裏,再也不會笑著對童一言說,“再不好好學習,我就自己去上大學了!”。
但是,時間的流逝潰爛的是那個人最後留在這個世界上的軀體,而在童一言腦海裏關於那個人的回憶,卻永遠的光潔如新。以至於,盡管知道那個人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每次見到背影或者長相相似的人,總是不由自主的跟上去,在反應過來後,早已淚流滿麵!
童一言進了精品店,這家店裝潢的很有品味,木質地板,水晶吊燈,還有牆上貼的各種彩色鏡子。
童一言默默地站在鏡子前,鏡子裏人來人往,卻唯有她在意的那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秀挺的眉毛,狹長的美眸,高挺的鼻梁,薄而紅潤的唇瓣,修長的身板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股溫文儒雅的氣質。
這種人物容貌身材和氣質的搭配太過熟悉,童一言仰起頭,睫毛有些發顫。
童一言靜靜的站在那裏,胡繁穩步走過來,二話沒說,大力的拽著童一言就出了精品店,“童一言,我這剛回國,你怎麽著也得請我吃頓飯的罷!”
“誒,小繁兒,你這人也忒不厚道了些。剛才還讓我幫著你逃婚,現在倒是讓我請你吃飯!?”童一言遮了遮心底冒出來的淒涼,幹淨的臉上不滿之情卻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來。說完,抬起自己麻杆子似的細長胳膊,臉上甚是憤慨,“這拽人的力道還不曉得好好掌握,你可是以為我這胳膊是銅皮鐵骨麽!?”
胡繁那白皙的麵皮恍惚間已經變了好幾變顏色,最終,身體又呈十五度角鄙視的睥睨著童一言,“童一言,想吃啥!?”
“去學校餐廳吧!”雖然不能在大事上給予母校以任何榮譽,但是時不時的去餐廳吃個飯,拉動點學校的內需,卻也是小事一樁。
“餐廳!?”胡繁的臉色瞬間變成吃雞蛋噎著了的大便色,大少爺從不去學校餐廳這種混雜著鄉土氣息的場所吃飯!
“哎,你就別跟著了!這剛開學呢,各路美騷年齊聚大學的殿堂,我可不想被人認為自己有主而斷了自己的後路。”童一言懶得鄙視胡繁,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胡繁抬頭看著步履蹣跚的童一言越走越遠,轉身去了精品店……
童一言回宿舍的時間剛好,江翌晨她們三個的話題正停留在去哪家餐廳吃飯上。對於吃,那三人討論的澎湃而熱切,讓童一言有股找到革命組織的親切感。
沈夢曉在來上學之前,已經對學校的餐飲係統做過係統的研究。據她的交代,Y大最受歡迎的食品是西苑的米線和南苑的炒菜。
江翌晨首當其衝,要去吃米線。理由是,在火熱的今天她帶著火熱的熱情來到了火熱的學校,並且認識了火熱的童一言她們三個,所以午飯的食譜一定要配以火熱的米線才能給火熱的大學生涯劃開一個火熱的開頭。
童一言覺得江翌晨的論據很強大,所以她讚同了江翌晨的想法。西苑的米線在另一點上吸引童一言的就是,沈夢曉剛才說過,去吃米線,醋和辣椒不花錢隨便加!
沈夢曉和範思瑤她們倆不喜歡這麽熱的天吃米線,選擇了去南苑吃炒菜。
就這樣,兵分兩路。沈夢曉和範思瑤先一步去了南苑,童一言和江翌晨則一路無言的朝著不遠處的西苑走去。
說實話,一路無言的氣氛讓童一言覺得有那麽點不自在,幹咳了一聲,童一言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嘿嘿,江翌晨,咱們倆太有緣了,你看看,都是‘一’字輩的呢!”
江翌晨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
童一言不舍棄不放棄不拋棄的繼續說,“哎,我覺得啊,蔣是一個很好的姓呢!雖然蔣介石領導的國民黨被共產黨打敗了,但是咱們也不能抹殺國民革命軍對抗日戰爭做出的貢獻不是!”
江翌晨撩開西苑門口的門簾的手,僵了一下。
買好米線後,童一言嘿嘿的笑著給江翌晨的碗裏添了兩勺子醋,賊兮兮的說,“米線添醋可好吃了,江翌晨,你嚐嚐啊!這裏的醋不要錢隨便添,不用害怕被人訓著!”
江翌晨額頭上青筋突突直冒,無奈道,“童一言,醋這種東西,不管是作為調味品還是作為女性專用名詞,我都不喜歡!”
童一言幹咳一聲,甚是通情達理道,“我這碗什麽都沒加,咱們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