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陰一陽
“行了，別貧嘴了！我們都看的出來，你都快哭了！”黎軒兩手掐訣，掌中飛出放出兩道藍紫色的雷。
眼見雷光飛來，“檮杌”和“窮奇”側身躲避，“混沌”無視雷光繼續向前追逐林渺。隻見那隻“饕餮”腋下的眼珠轉動了兩下，龐大的身形一躍而起，抬掌將兩道雷光拍向自己，緊接著大口一張，將兩道雷光吸入腹中。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地麵雷溝裂縫中的紫雷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林渺呼哧帶喘地狂奔直眾人麵前，舒緩了兩口氣說道：“我要真哭了也是喜極而泣好吧！你們來的真tm及時，在晚來幾分鍾我就要被拍成肉餅了！”
他現在的形象也有些淒慘，那件“一枝獨袖”的皮衣上沾滿了灰印和泥印，還有不少被抓裂的口子。
黎軒一道劍訣斬退從空中俯衝而下的“窮奇”，將林渺往身後一推：“行了，你先去後麵休息一下，一會兒出去多吃兩個肉餅補補，這幾隻交給我們就好了。”
“這隻機關饕餮有些麻煩，我去會會他。”古鏡微提著彎刀，運起身法飛身而起。她躍起有近半尺高，燃著血紅色炁的銀色彎刀一刀紮在“窮奇”的肩頭，借力往上衝了一小段，堪堪躲過“窮奇”揮來的一掌。又在“窮奇”展開的黑羽翅膀上踩了一腳，借力重新躍起。
惱羞成怒的機關“窮奇”轉身又是一掌拍去，卻沒想到迎上一道藍紫色的雷光。緊接著雷光破碎，從中飛出一抹白色的劍訣，一劍削落了窮奇半隻金屬獸掌。
半隻金屬獸掌恰好對著古鏡微的腦門飛來，她揚起一道血煞炁光將其擊飛，說笑道：“可惜這幾隻都是機關獸，不然正好給淚少以形補形”。
林渺瞅了一眼自己帶著灼傷裸露在外的左臂，哭笑不得道：“我受傷的是手臂，又不是手掌。”
沒了半隻獸掌，機關“窮奇”的身形有些不穩，可是作為一個靈智已開有著一定意識的機關獸，斷掌之仇它如何能忍？
“窮奇”扇動巨大的黑色翅膀，卷起一陣陣白色的風形態炁流，炁流幻化出四條風繩從不同方向朝黎軒的四肢筆直飛去。
長庚道長揮袖將那柄道情筒幻化的竹劍飛了出去，竹劍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割斷四道風繩，劍身上湧出黑白二色的炁光，交纏著飛向“窮奇”那隻斷了半掌的獸足。“窮奇”一時不防撲到在地，竹劍趁機又收了一隻後掌。
“窮奇”哀鳴一聲，聲音尖銳淒切，又帶著無盡的恨意，木質的虎頭碎開一道道裂痕，流出鮮血般的液體，仿佛真的感覺到肢體分離的痛處一樣。他扇動碩大的翅膀展翅欲飛，炁流旋轉漸漸形成一處風眼，風眼中心“刺啦”一聲閃過一道藍色的電光。
“這難道是雷暴？”黎軒皺起眉頭，有誰聽說過風屬性炁形成的風眼中心還能形成雷暴的？當真是稀奇了！
“不行，這翅膀也不能給它留！”
他掐著雷訣，左雷右霆，陰陽激剝！黑白雙色的炁光一閃而過，隨著一陣持續不斷的雷電“嗶剝”聲，兩道藍紫色的雷電從黎軒掌中飛出，躥上機關“窮奇”的兩翼，瞬間蔓延籠罩了整個碩大的黑羽翅膀，許多焦黑斷裂的羽毛和黑色的碎屑簌簌地落了一地，木片構造而成的翅膀隻新添了焦痕，卻是紋絲不動。
“黎軒，一陰一陽之謂道，你可懂其意？”長庚道長忽然喊了黎軒的名字，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斂起，溫潤平和的眸中閃著光澤，“行訣不可太過急躁。”
同樣的雷法，他的手訣並不一味求快，施展起來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殘影之間夾雜著一抹瑩潤的光華。手訣行畢，黑白二色的炁光從雙手的指間傾瀉而出，左雷右霆、一陽一陰。黑白二色的炁光交匯於一處，一抹紫色的雷霆就從著陰陽之氣中所生。
那道紫色雷霆盤旋直上，帶著動搖山河的氣勢，瞬間洞穿了“窮奇”那對碩大的黑色的羽翼，隨之激蕩起的炁流瞬間揮散了四周的白霧。
那道雷霆在空中掉了個頭從高處直墜而下，一下轟散了那隻本已殘破的機關“窮奇”。觸及地麵，紫色的雷霆化為數條遊蛇重新滲入地麵形如溝壑的裂縫，遊走其間。
“長庚道長……你修習的可是《洞元雷法》？”黎軒緊握著藏在衣領下的那顆琉璃珠子，感覺到自己的手有著輕微的抖動，他心中的震撼已不是用言語可以解釋清的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道長可是姓白？”
自他發現這顆琉璃珠中的秘密起，研讀、修習其中的雷法、身法、內丹三本功法都是獨自一人，遇到問題也是他一個人琢磨，是否走偏了路子他也不知道，更不敢和別人討論。方家雖無雷靈根的前輩可以討教，但是見到自己的修煉速度比別人快出很多，眾人又都誇他悟性極高、天資卓絕、勤奮刻苦，黎軒就業沒有懷疑了。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有一位前輩指點比他之前想象的都要重要的多！
“正是。”白如晦輕揚嘴角，笑意溫柔如三月春陽，和煦清淺，“你是二十五年前成都孤兒院裏的那個孩子？”
“後麵好像有‘八卦’的氣息？”正在和“饕餮”糾纏的古鏡微為了聽這一耳朵差點中了一記“饕餮”的頭槌，被那對山羊角刺穿。
就連黎軒的老熟人林渺也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道：“這又是唱的哪出？”
“正是。”饒是黎軒一貫表情控製的到位，現在也是喜不自禁，他朗聲道“仙長恩情，黎軒不敢忘，若仙長不嫌棄，黎軒願稱仙長一聲師尊。”
白如晦點頭笑道：“我們確實很有緣分，你可記得我當初說過，你根骨極佳、天資上乘，既如此又何談嫌棄？隻是我原以為你這樣的資質已是百年難得一見，卻未曾想到未過百年又見到了一位。”說著他又看向了林渺。
他輕輕一揮袖，藏在“檮杌”與“混沌”腳邊幾道溝壑中的遊雷忽然竄起連成形如繩索的長條，眨眼之間將二獸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