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術藏門
“哦?混沌?”一直以來話比較少,忽略神秘微笑擠眼睛那段還算端住了高冷架子的長庚道長忽然開口,“是不是它我不確定,不過這裏確實困過一隻凶猛的妖獸。”
他揮著長夾子形狀的竹板點了四個方位,每點一下都會伴隨著竹板相撞的“哢噠”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此為四象困獸陣,若是輔以青龍之鱗、白虎之血、朱雀之羽、玄武之甲調和而成的墨,便是傳說中的上古神龍也能困住一息時間。”
隨著竹板指過四個方位,竹板的兩個尖端的位置閃過一道藍紫色的火花,四粒如星子般的炁光飛入四方陣法路徑之中,以極快的速度將路徑完整地走了一遍。
“什麽?這——這、這就是已經失傳的四象困獸陣?”原來情緒有些低落的林渺忽然像充滿了電一樣有了精神,扒拉著牆壁一臉興奮而不可置信,然後專注地盯著方位為西白虎的那一個陣法路徑,似乎是想要用肉眼和大腦直接記憶下來。
“嗬嗬,你這年輕人倒有幾分見識。”就在林渺說話之間,一位看起來大概三十來歲的中年修士提著一隻木箱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身後遠遠綴著四個人。
聽見聲音,古鏡微和黎軒抬頭看向來人,林渺卻隻看了他一眼就轉了回去繼續看陣法圖去了。
“不過是碰巧看過一些相關古籍。”長庚道長笑著對著他輕輕點頭,“這位道友想必就是術藏門的柳先生了。”
術藏門,是修真界眾多門派之一。這個門派不算大,名氣卻不小,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名門正派代表之一,在修真界中也有一席之地。這一派的弟子大多是一些在修煉一途上天賦不太高,但是沉心研究方技、術數或者煉器的修士。而柳晟正是上一代術藏門弟子中首屈一指的代表人物。
“在下正是術藏門陣法一脈的柳晟!”柳晟乍一聽到長庚道長報出他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待他仔細品了品長庚道長的話,再看眾人,特別是林渺之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然後似是有意地向身後瞥了一眼,冷笑道:“哼——現在的年輕人太過輕狂、恃才傲物,竟然不知禮數是何物!”
“行了,柳晟先生,這種時候就別惦記著什麽前輩架子了,純屬浪費時間。”還沒等眾人有所反應,一道聲音從柳晟身後傳來,那四人之中有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金發男人,指間夾著的煙卷上亮著一點紅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不如——我們就在這兒散了吧?反正裏麵也沒人管。”
“前輩架子?”聽完這倆人的話古鏡微有點想笑,她知道這位柳晟先生在介懷些什麽了。他介意長庚道長隻稱呼他為道友而不是前輩,也介意她們沒有向他行禮尊稱一聲前輩,更介意的是覺得他還不如一張陣法圖來的有意思的林渺。
隻是這位術藏門的柳晟先生到底修為不夠,沒看出長庚道長的修為與年齡。
修真為求長生,時間在修士外表留下痕跡的速度比普通人慢,修士的年齡不是單從長相就能判斷出來的。
三十有餘的黎軒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而看起來和黎軒差不多大的長庚道長的實際年齡,卻是至少和柳晟差不多了。
“行了阿肆,稍微客氣些。我們赫連家和術藏門的交情還算不錯。”站在金發男人身側那位氣質慵懶的絕色美人紅唇一揚,隨手攏了攏她那頭酒紅色的披肩長發,蔥白的玉指挑了一綹耳側的發絲順著內扣的弧度慢悠悠地卷著,“隻是這位柳晟先生不太喜歡我們這樣的年輕人而已。”
“花無姐……”赫連肆似乎還想說些,但是赫連花無一個眼神就讓他住了口,行了一個禮,後退一步站到了她身後,“是,家主!”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柳晟先生看我們這些年輕人不順眼,那就不用一起了。”說話間,赫連花無笑著向門內走去,行動之間腰肢款擺、風姿綽約,卻絲毫不顯做作,似乎她本應如此。
路過黎軒麵前時她駐足停留了一息,鼻子翕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巧了,好像是位老朋友呢,就是不知道今天這張臉是不是真的。”
黎軒抱胸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咧了咧嘴笑道:“你猜。”
“聞香識人!”古鏡微腦子裏剛冒出這個想法,看了眼黎軒,連忙搖了搖頭揮散,“什麽聞香識人,用在這男人身上也太不合適了,那個赫連花無大概是可以分辨人身上的氣味。”
赫連花無一走,赫連肆和另一個女人連忙跟了上去,剩下一個有些瘦小的男人看了一眼柳晟,猶豫了兩秒,也追了上去。
接著下來的是齊禹之的隊伍,之前那個和齊禹之正麵叫板的蘇煜赫然在其中,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散漫模樣,淺褐色的眼眸中藏著一絲算計。眾人雖然互不認識,齊禹之卻在目光相接之時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眾人隻好都客氣了起來,就連那個看起來很不守禮的蘇煜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隨意晃了晃腦袋。
“我們也該走了,淚少你好了嗎?”
齊禹之一行人走後,黎軒走了兩步掏出手機對著四周牆麵各拍了一張照片,閃光燈的白光差點把人眼睛閃瞎。
林渺轉過身,點了兩下自己的腦袋:“儲存完畢。”
“那出發吧!”古鏡微早已有些等不及,一揚手率先向門內的通道走去,然後對著身後的黎軒問起了剛想到的問題,“呐,為什麽淚少不像你那樣拍下來而是選擇直接記憶?”
“他在訓練自己的記憶能力,畢竟記下來的才是自己的,就像大學裏拍下來的筆記又有多少會真的到課後去背?”黎軒說。
“聽著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惜我沒讀過大學。”古鏡微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拍它幹啥。”
“這叫知識儲備,不強求,指不定時候就派上用場了。”黎軒解釋完又問道,“你沒念過大學嗎?”
古鏡微搖了搖頭:“沒有。”
“那高中呢?”
“沒有。”
“九年製義務教育?”
“大概……沒有。”古鏡微撓了撓頭,雲淡風輕一笑,“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