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肉即正義
其實找到關鍵之處，破解幻境不過如此簡單。隻是大部分人都會被混沌安排的一場又一場戲碼所影響，沉淪於幻境虛假之中，不斷掙紮。哪裏還分得清真與幻，用理智去思考呢？
再次被暴揍了一頓的混沌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烤肉的焦香。古鏡微伸了個懶腰，笑道：“活動完筋骨，我有些累了，大概也沒有下次單獨再見的機會了。拜拜，姓黎的小子。”
身形一滯，她眼中的金藍色異色盡數褪去，那抹冰冷和魅惑之感也化為虛無，她眨了一下墨色的眸子，揚了揚唇梢，開口便是一聲：“多謝啦，黎真人。”
全盤接收了留在幻境外的古鏡微的記憶，她知道自己能夠成功脫險還得感謝黎軒。畢竟那半個靈魂以那種強度強行操縱身體的話最多也不可能超過二十分鍾。
前後兩個稱呼，兩個靈魂的轉換，黎軒縱然進入新修真界已經十年有餘，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幸而他適應能力不錯，表麵的淡定功夫更是一向厲害。他內心一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之後，扯了一下嘴角，“嘖”了一聲道：“怎麽辦？我還是覺得剛才的你比較順眼。”
“嗯？你再說一遍？黎軒，你是真的欠啊！”
和黎軒笑鬧了兩句，古鏡微召出破執雙刀，給了混沌獸最後一下，將它的靈魂度化之後，她摸著破執冰涼的刀身，內心有一種失而複得的雀躍。
她用刀三兩下剖開混沌的屍體，從裏麵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色內丹，連看都沒看順手拋給了黎軒：“接著，感謝您老的救命之恩。”
黎軒一揚手抓了內丹，塞進了隨身的儲物袋中，扶著眼鏡說道：“哈，勞您破財。”
“破財？這怎麽說呢？”確定了混沌獸身上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之後，古鏡微一揮手將它的屍體燒成了黑灰，“我自認為我這條命比這內丹貴上千上萬倍。然，隻是我自認為而已。”
“好巧，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黎軒將手往口袋裏一插，走出兩步又轉過身來向古鏡微招了招手，“今天任務挺累的，就別開車回去了，去我那將就一下。晚飯的話，我燒麵的手藝很不錯的，還新學了你們h市的片兒川，吳大爺說嚐起來還挺地道的。”
古鏡微搖了搖食指，露出狡黠的笑容：“沒想到黎真人這麽精打細算，那我是不是應該先查查那顆內丹到底值多少錢？”說著她摸出手機，指紋解鎖。
黎軒笑著連連擺手：“行行行，是我錯了，我請你吃大餐還不行嘛，想去哪？”
“這才對嘛。”古鏡微把手機塞回衣服口袋裏，“走，先去開車！”
剛和混沌打完一架，擔任遠程的黎軒同學身上幹幹淨淨，古鏡微那件衛衣上卻是沾滿了血汙，不知道混沌的血液裏有什麽成分，一時之間怎麽也去不掉，就怕一會兒進出小區撞見人的時候被人誤以為他們倆剛幹完什麽殺人放火的勾當了。
“行了，別看我了，給你給你。”黎軒被古鏡微盯了一會兒，渾身發毛，隻好爽快地脫下外套遞給了她。他看古鏡微半天沒動作，奇怪地問道，“不穿嗎？”
古鏡微搖了搖頭：“一會兒弄髒了，先小心點溜進去，上了車再換。”茗景苑小區三個門都有保安崗亭，車子要出來怎麽都得從那兒過，進去倒是可以走牆！
兩個人發揮爬牆特長，一路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避過了攝像頭和人摸到了車旁。古鏡微飛快地側頭望了兩下，確定沒人之後打開車門一骨碌溜入車內，一轉身看到黎軒也上了副駕駛。
“要不回去我開吧？你不累嗎？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吧？”
“都行啊。”古鏡微撇撇嘴，“轉頭，我先換個衣服，被人盯著換衣服很奇怪。”她的衛衣是套頭衫，雖然裏麵穿了一件長袖，但是被異性盯著換衣服還是挺奇怪的。
換完衣服，抹掉了頭上的那點血跡，她就和黎軒互換了位置，把車讓給他開了。黎軒性格不錯，更是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地願意信任他神奇能力，再加上這一天的經曆，古鏡微產生了一種類似吊橋效應一樣的信任心理。
“想去吃什麽？吹了一天的風，要不吃個火鍋？”黎軒開著車順利地出了茗景苑小區，一麵盯著前麵的路況一麵說。
“懶得出去，就想找個地方躺一躺。”古鏡微把座椅背向後倒了一些，然後轉過頭雙眼放光地看著黎軒，“你那邊附近有肯德基嗎？我想吃那個！或者直接點宅急送！”
“小姑娘，你幾歲了？怎麽跟孩子一樣！”黎軒真沒想到她會選這個，其實他已經準備好被古鏡微狠狠宰一頓了。
“二十八！絕對比你年輕！”古鏡微看了一眼黎軒，嘴裏哼哼著不隻從哪聽來的小調，“大人就不能吃肉了嗎？肉即正義！”
雖然雲池觀是正一派的分支，但無奈觀中上下都是素食主義者，她和折子兩個人日常饞肉。隻能偶爾懵摸著點個外賣解解饞，或者在出門的時候吃一頓再帶點零嘴回來。很多孩子從小吃到大的kfc，他們吃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不是說女人的年齡都是秘密嘛。”剛好遇上一盞紅燈，黎軒摸出手機開始點餐，點了一半之後把手機丟給了古鏡微，“我知道你食量驚人，我還記得那兩屜包子。不過晚上吃太多真的容易發胖啊，古道長！”
“不好意思，我吃不胖。”古鏡微賊笑著在手機屏幕上不斷點點點，然後點確認付款，再把手機塞回給黎軒，“還的，不在意年齡當然是因為我還是姑娘嘛，又不是女人！”
“得嘞。”
……
黃昏日落，那灰藍摻白的天色漸漸染上深深淺淺的橘紅，仿佛哪個畫師隨性塗抹的產物，每一筆看似隨意卻又莫名地和諧。
古鏡微靠著副駕駛座的椅背，看著窗外的天色變換，品味著從險境脫身之後的奇妙感觸。現在她還活著，真好！